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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我不喜歡女生

珞珈一行人也到了所謂的基地,凌希晨抬頭看著這座城市邊緣破敗的大樓,心裡是極不願意上去的。

從後門進去後,更是讓他無法忍受,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沒人來過了,到處的蜘蛛網還有鏽了的機械。

連窗戶都是碎的,風一吹,像來了龍捲風,滿屋子蕩起了灰塵。

凌希晨捂著嘴,皺起眉頭問道:“就這裡?”

珞珈聽得出他的嫌棄,第一次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根本待不下去。

“不,在天台。”

聽到天台,凌希晨眉頭稍有舒緩,最起碼有新鮮空氣,不至於像著屋裡到處黴了的臭味。

一行人快步上了樓,八層樓梯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可珞珈傷著腿,走起來困難多了。

凌希晨真的怕再多聞一秒就要吐出來,一把抱起珞珈,只想快點到天台。

珞珈被他突然抱起忽的腦子一熱,便掙扎著要下來“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要讓丁一他們看到了,不得笑一輩子,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吧”珞珈心裡想。

凌希晨抱著他的手用力穩住他,“別動,再動我可不能保證我倆不會從樓梯上滾下去。”

珞珈見掙脫不開,用手抵著他胸口,儘可能的遠離他溫熱的胸口。

抱起來果然走的快多了,在最後幾階凌希晨把珞珈放了下來,見丁一他們都沒發現,便沒跟凌希晨計較,只是惡狠狠的盯著他。

凌希晨並不為所動,新鮮空氣從天台的門鑽出來,凌希晨深呼吸了一口,舒爽了不少。

走上去,眼前的一切還是有點驚訝的,這裡是天台?一整個像個露營地。

不僅有掛滿燈的棚子,桌子,沙發,甚至還有投影儀,“這是把這當家嘛?”

珞珈看著凌希晨臉上的驚訝,笑著說:“怎麼樣?還不錯吧。”

凌希晨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兩個人走了過去。

剛坐下蔣文旭他們就抱著戰利品就上來了。

王天放他們跑過去忙接住,全部倒到了桌上。

小賀提過祝文竹手裡的飲料,開啟一看有些失望:“怎麼都是橘子汽水。”

蔣文旭甩了甩有些痠痛的胳膊,抬手敲了一下:“有喝的就不錯了,你還挑上了。”

賀峻林捂著頭,語氣委屈:“我又沒說不喝,打我幹嘛。”

三個人走過去坐下,幸虧空間夠大,要不然今天多了兩個人怕是要坐不下了。

蔣文旭拿起兩瓶橘子汽水,遞給祝文竹一瓶,“給。”

祝文竹接過,擰開瓶蓋,聽到氣泡破裂“嘶嘶嘶”的聲音,他輕輕的抿了一口,對著蔣文旭說了兩個字“好喝”

這邊的蔣文旭得到肯定後,一口氣快炫下去一瓶,“我就說吧”,雖然氣不大,也經不住他這麼和,氣從嗓子頂出,打了個響亮的嗝。

丁一率先豎起大拇指,稱讚蔣文旭剛才的一聲響嗝“輪打嗝我就服你”。

蔣文旭毫不謙虛的受了這榮譽,露出一個勝者的微笑。

身旁的祝文竹也成功被他這傻同桌逗笑,笑聲響亮。

一群公子哥圍坐在破舊大樓的天台上,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喝了就喝口氣不怎麼大的橘子汽水,風從他們耳邊刮過,什麼都沒帶走,倒多了幾分野趣。

沒有小孩子在場,有幾個早就是光著膀子,幸虧是在城市邊緣,也沒人會舉報樓頂上有人耍流氓。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湊到一起,聊的話題總逃不過女孩子。

幾輪過後二百多的零食被搜刮一光,隨著丟的袋子,風一吹,飄到各個角落。

珞珈來之前吃的不少,也沒怎麼運動,拿一包黃瓜味的薯片,不時的往嘴裡送一個,丁一都狂炫三包了,他手裡的還剩著小半。

祝文竹也是打來一包沒吃幾口,就給了此時餓死鬼轉世的蔣文旭了。

這兩人經過大幾個小時只吃一點點況且還說的過去,可我們的主力凌希晨更是一口沒動丁一遞過去的零食。

只接了一個青提味的糖叼在嘴裡。

圍坐的十幾個人分成了兩個幫派,這邊熱火朝天的扯東扯西,這邊則是靜靜的聽著,看著遠方的風景。

一群人正打趣著阮晉他們的候補中鋒和他女朋友的愛情故事。

“人這可都談了兩年了,看人女朋友多貼心吶,昨天還來我們班送零食”丁一起鬨道,轉頭看向蔣文旭,“看看你,母胎solo”一副瞧不起的表情。

可到蔣文旭話是一句一句過的,“什麼時候來的,還帶了零食,怎麼沒有的我份,是不是被你和珞珈獨吞了”

躺槍的珞珈一副無辜的表情,“別看我,我也沒吃著。”

蔣文旭朝著看了一眼,眼神發狠看向獨吞小人丁一,丁一也意識到自已說漏嘴了,隱瞞已經沒有用了,索性就硬著頭皮承認了。

“我那不是餓了嘛,就就一個沒忍住全吃了”心虛的不敢看蔣文旭,他最知道這傢伙少了什麼都行,少了吃可不行。

一句話過去,蔣文旭才接收到丁一剛說的第二句。

“哎,我說丁一,你不就談過一個嘛,還就談了三天,人家估計都沒把這當回事,你還拿著吹起牛了來”一頓輸出忍的剛還挑著下巴看人的丁一有些掛不住了。

“那我也是談過了,不像你估計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吧。”丁一硬著頭皮繼續挑事。

這也倒是真話,活著17年除了自家妹妹,真還沒牽過女孩子的手。

見蔣文旭反駁不了什麼,丁一囂張的故意伸近臉朝他比起一個小指頭。

蔣文旭一把抓住,用力撇了一下“你他丫的在比一個,我不信就我自己沒談過”

丁一被他撇的疼的離開座位,皺起眉頭“疼疼疼,我操,你先放開我。”

蔣文旭最後又一用力撒開已經充血的小指頭。

視線從落到離自己最近的同桌身上,話在嘴邊卻突然有些不好開口問。

轉頭看向小賀,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小賀,你也沒談過吧”

怎料賀峻林沒有一點觸動,大方的回答“沒有”

沒得到滿意的回應,蔣文旭不死心的又問王天放,“王天放呢?”

王天放並沒有馬上回答,努力的回想自己過的這十幾年,想從中找出個蛛絲馬跡,卻一丁點的這方面記憶都沒有,除非算上小時候的過家家他當了爸爸。

蔣文旭等的不耐煩了,“到底有沒有,想這麼久”

“你等我想,肯定有”王天放抬手扶上額頭,心裡卻想著“要不要編一個,就說暑假談了,他們都不知道。”

心裡的謊還沒撒出去,和他從小學就在一起上學的賀峻林就替他回答了“他沒有”

王天放瞪了一眼笑著的賀峻林“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我暑假談了”

賀峻林一下子冷了臉,轉過頭對上王天放的眼睛,“真的?什麼時候?叫什麼?”少見的嚴肅模樣。

王天放本還想再編下去,可這一下子這麼多問題,他那考試用一次腦子怎麼轉的過來。

急紅了臉,敗下陣來“哎呀,假的假的,沒談過沒談過怎麼了”

眾人看著他面紅耳赤的叫喊,忍不住的嘲笑王天放氣急敗壞。

蔣文旭還打趣他,“是嘛,沒談過咱就是沒談過,怎麼了嘛”

賀峻林看著撇著嘴的王天放,抬手捏了捏王天放的脖頸以示懲罰。

一圈下來只剩珞珈、凌希晨還有班長三個。

“珞珈不用問,沒有”蔣文旭剛說出口。

緩過來的丁一又起起鬨,“哎,雖然以前沒有,但最近就不一定了噢”此話一出去,眾人的八卦之魂被激發出來。

連一直看著風景發呆的凌希晨聽到這也轉過來聽著丁一的後話。

“那內套筆還真是送給未來的女朋友的。”終於驗證了心裡的猜測,卻有些說不出的焦躁,恐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股焦躁勁是因為什麼。

明明和自己好像並沒什麼關係。

等著丁一說出個一二三。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誰不知道咱們班的班花姜林喜歡我們珞珈啊”阮晉搶先說出了口。

一片鬨鬧聲“真的假的,是不是呀”

“那可不是,知道珞珈受傷,還送了創可貼,珞珈都不給我看吶”丁一故意做作的說。

正要轉頭看主人公珞珈,一個剩半瓶的汽水瓶直直的衝著丁一腦門飛來。

沒偏一分,正中靶心。

然後“啪啦”一聲掉在地上,白色的氣泡把整個瓶子填滿。

接著眾人在丁一吃痛的一聲“呀”中,斷了嘴裡要說的話,笑僵在臉上。

剛才的一聲驚叫就如斷絃一般,鬨鬧聲戛然而止,接著一陣死寂,目光集聚在珞珈身上。

珞珈不再是笑模樣,被風颳的亂飛的頭髮都在宣告著怒氣。

“我內傷是創可貼能粘好的嘛,別瞎傳,丁一。”

丁一捂著紅腫的腦門,想發火卻被珞珈狠厲的眼神壓了下來,更大部分是輸給了自己心虛,他也早問過珞珈對姜林有沒有意思,珞珈回絕了,他還以為這傢伙是嘴硬吶。

畢竟姜林好看,成績好,還溫柔貼心丁一想不出珞珈怎麼能不喜歡。

珞珈用力不小,丁一吃痛鼻子微微泛起酸意。

大家也都是第一次見平時都是熱情笑呵呵的珞珈如此。

平時帶著笑意的眼睛硬了起來,給人一種不可反駁的氣壓。

剛還在鬨笑一堂的沒人在敢發出一絲聲音。

連凌希晨都被他這一下震住了,但心裡的焦躁倒是消了幾分,相比於剛才的冷臉揚起了些許笑意。

得知真正答案的凌希晨全然沒注意到自己心裡突顯的雀躍,還是靜靜的聽著珞珈教育人。

丁一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說過頭了,也不該這麼編排人家,可在這麼多兄弟面前珞珈一點面都給自己留,一時間氣的並不想有所退讓,就站在那跟珞珈對視著。

珞珈也攥緊了薯片的袋子,也沒有軟下來的意思。

蔣文旭見勢不妙,兩邊都是自己的好兄弟,挑破這馬上就要著起來的兩個人。

站起身,走到丁一身旁,“我就說珞珈沒有吧,你還在這傳謠言。”把丁一推到沙發旁,強行摁了下去。

轉過頭對阮晉說也是警告眾人:“你也是,跟著瞎起什麼哄。”

阮晉是個懂的變通的,沒丁一那麼犟,見蔣文旭給的臺階立馬下。

“看我這個大嘴巴,不該跟著瞎說。”阮晉接著後茬。

“丁一也是開玩笑,珞珈你也消消氣,以後誰在傳謠,我第一個揍。”

珞珈厲色依舊不減,看向阮晉“別再有下次,我不是說對姜林,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能這麼讓你們這麼瞎編排,聽懂沒?”

凌希晨心裡明白珞珈沒生錯氣,他也覺得要是換了他,早一拳把大嘴巴的人送西天去了。

也不知道是女媧娘娘一個沒注意先捏出來個男孩,讓有些人覺的天生高人一等,自信神氣的過頭,雖是年輕氣盛,到學會做人不分年齡,你偶然一句的調侃可能就傷了一個女孩子自尊心。

這不僅是錯與對,更是不公平的,她們不應該成為你們嘴裡編排的物件,不應該因為你們的挑逗氣急紅了臉,不應該失去天生的自信心。

氣氛又陷入了說不出的困境中,丁一雖然嘴巴欠了些,性格大咧了些,可心性純良。

尤其自我說服能力特別強,認識到自己錯誤敢於誠懇道歉。

他也不願掃了眾人的興,讓珞珈生著氣,一鼓作氣,猛的站起身撿起珞珈砸來的汽水瓶,走到他面前,誠懇道歉:“剛才是我錯了,以後不會了。”但還是忍不住委屈。

說完就別過頭,忍住情緒不再看珞珈。

聽到這話珞珈冷著的臉慢慢恢復了溫度,軟下嘴角,站起來和丁一對立站著。

看了看剛才砸的大包,“包還挺大,回去了記得冷敷一下。”

安慰的用手輕觸了一下丁一腦袋上的包。

見珞珈不再氣,眾人也都如釋重負的撥出剛才憋在胸口的一口氣。

紛紛站起來圍上去欣賞起丁一的包。

丁一轉過去,更是憋不住呼之欲出的眼淚,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你還說,以前打籃球都沒見你投這麼準過。”

珞珈看著他這副可憐模樣,想起做錯事惹哭的女友,笑出了聲。

接著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蔣文旭在旁邊說道:“說來也是,這次怎麼投這麼準”

還沒等珞珈說出口丁一推著蔣文旭坐下,嘴裡惡狠狠的道:“夠啦,別問了,你們也都給我坐下,誰都別再提了。”

推了一整圈,卻還是擋不住笑聲一聲一聲傳進耳朵。

大家又輕鬆了起來,但好像都忘了剛才的問題還沒進行完,還有兩個人沒經過拷問。

珞珈也不想輕易放過凌希晨,也好奇凌希晨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哎,我下邊了改誰了。”像是在提醒大家。

蔣文旭看向這邊,珞珈下邊不就給旁邊的凌希晨了嘛,“對呀,改你了凌希晨,老實回答。”

凌希晨緩過神,並沒有立馬回答,看到挑起來的珞珈,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哼笑一聲,回答了兩個字“沒有”

“不應該啊,光我們班的趙芸橙我就聽著她天天希晨長希晨短的,按說跟你表白的應該很多啊,不會一個都看不上吧。”

“趙芸橙,她對每個新帥哥不都這樣,算不得真”身旁人立馬反駁了。

“說來也是,但我還是想知道凌希晨,你喜歡什麼樣的,就沒有心動過?”

凌希晨假裝思考了一下,還是心裡最初的想法,偏偏珞珈探頭進入視線,到了嘴邊的話有些不太確定,眾人只當他是預設了。

“哎,希哥,你這就有點假了,真的一點也沒想過?”身旁的人紛紛表示不相信。

凌希晨還是一副瀟灑模樣,丁一忍不住酸:“也是,長的帥眼光高也正常。”

凌希晨並沒有否認,他從前沒想過,可一直認為愛一個人是需要珍重的事,戀愛也一樣,總得留給值得的人,最起碼得是自己認定的人。

眾人的也跟著起鬨,珞珈心裡也跟著唏噓了幾句,一個沒拉住思緒就隨著心中的想法發散空中,只有越來越暗和逐漸顯露的月亮知道。

“看來不是個輕佻花花腸子的人”珞珈心裡暗暗肯定道。

在這個錯綜複雜、暗流湧動的世界,珍重好像也沒那麼重要,大多人享受的是戀愛的快感,說是快感,就是來的快走的也快。

從一而終都成了種奢望,既然遙不可及這種慾望便慢慢消散在忙碌撿碎銀的生活中。

少年的他們可能還未曾經歷,還是一次不經意觸碰,一句玩笑話都會臉紅心跳,不能自己的年紀。

可他們不願。

“行吧,下一個,我們的班長大人。”丁一搓著手,所有目光注視著祝文竹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

話說,丁一這種一個班的人從來沒聽過班長有什麼緋聞,更別提小賀他們這幾個才見過兩面的人。

男孩子總是對這種事異常興奮,期待的眼神看著這個新來的帥哥,無外乎蔣文旭。

祝文竹笑停了,比起平常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分不清是不屑還是為心裡的不情願做偽裝。

兩個半略袖子胳膊支在兩側細長的手指交叉的放在胸口,像在打馬虎眼,“我~”

拖了很久,遲遲不往下說去,餘光看的是眼神飄忽不定的蔣文旭。

尾音環繞耳邊,丁一也不好再催促著,畢竟不是這幫可以亂開玩笑的兄弟,見他遲遲不說,本想就此作罷,自己也沒那麼想知道這位冰清玉潔的人物有沒有談戀愛。

蔣文旭腦子還沒想到,身體卻做出了指令。

大腦充血,一個猛子捂住了祝文竹的嘴巴,表面為他解圍,心裡卻驚於為何這般做,是真的替他解圍,還是不想聽不敢聽接下來的話。

祝文竹被他猛的捂住,應激的嘴巴張開,撥出的熱氣撓著蔣文旭的手心。

他終是抵不住的,放下了手,自己一系列的動作讓他有些待不下去。

慌張的站起來,眼前是暖黃的燈球,再抬頭看天空,原來已經這般晚了,“對,回家,快跑。”

眾人也是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動作給震住了,放在嘴裡還沒來得及嚼的薯片,悄悄掉落,卻不是落葉歸根,又到了一個更不喜歡的地方,眾人的腳下。

它可能不知道等下的事才更令它畏懼,那便是蔣文旭一聲大喊“天黑了,差不多該回家了,老規矩,最後的收拾。”說完,最愛的橘子汽水都顧不上順走一瓶,便跑向樓梯口。

此時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讓自己獨自清醒一下,趕快離開這片有祝文竹存在的土地。”

“你小子還行耍詐”丁一反應過來,意識到這該不會是蔣文旭這小子的計謀吧。

被他們幾個誆騙了幾次這次變聰明瞭,知道先跑了。

丁一緊隨其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應該是最後一個的珞珈,擺了擺手say baibai,邊跑邊蹭的走路都嘚瑟著。

珞珈鬧也沒有用,自己現在肯定跑不過他們了,反正回家也是一個人,多待一會收拾一下也無妨。

接著大家各自收拾一通,賀峻林這幾個小輩還是懂事的,最起碼把能帶走的都帶走了。

“走了,珞哥哥。”還不忘了打個招呼。

祝文竹倒也沒著急走,看著蔣文旭慌忙跑走的身影,臉上的笑意更收不住。

張望著周圍的珞珈看著這般的祝文竹有些詫異,有些不知所然,胡亂想了一通,也只能按在蔣文旭解圍是感激吧。

視線挪到依然斜靠著的凌希晨,認命般的陪他等著眾人離去,珞珈突然覺的這樣的凌希晨有些可憐和乖巧。

祝文竹主動留下和他們兩個一起收拾乾淨,提著一袋垃圾告了別。

珞珈跑去撿起圍欄旁的最後一個飲料餅子,走向準備了這些閃耀的“螢火蟲”。

“爬塔”開光聲在靜了的黑夜尤為清晰,月光撒在他們兩個之間,凌希晨看著珞珈慢慢朝自己走來。

背後是寒暄的月亮,月光將他整個人都虛化了,可輪廓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像剛剛下凡的神仙。

再走近些,凌希晨看清了自我想象的迷霧中珞珈勾人的眸子,虛化又引誘極啦。

長髮飄飄圈住了整個臉,步子像是舞動著走,一顛一顛,一點一點的靠近。

一瞬間竟忘記了呼吸,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把這飄然若仙的仙子吹走了。

珞珈早已走到凌希晨身旁,朝樓梯口走著,沒聽到後邊的腳步聲,轉頭看向還愣在原地看著天的凌希晨。

珞珈喊了聲“不走嘛,還要賞月啊”說著又折返回來,“今天的月亮是挺圓的。”

仙子已到自己身旁,視線又怎會停留在襯托的月亮上,凌希晨從剛才的想象中清醒,看向撒了滿臉月光的珞珈,又被夢境拉了回去。

他強制的搖啦搖頭,結束著著了魔的想象,不再看向月亮,警告自己清醒正常一點,轉頭跟了上去。

瑩星點點的磚板路上,路人趁著月色趕回家去,報備過的凌希晨他們並不著急,慢悠悠的走著。

九月的天氣,晝夜溫差很大,別看白天驕陽似火,似是戀世的夏天賴著不走,到了晚上實在是不太好賴在秋天家裡,只好明日再來叨擾。

終於送走這位厚臉皮不怕曬的瘟神,秋天才體恤的為人間送來陣陣秋風,吹走這一天的疲憊和燥熱。

坐在後座的珞珈扯了扯衣服,裹得更緊了些。

“也不知道蔣文旭最後是怎麼了,慌里慌張的就跑了,還有班長,從班長口裡從來都沒聽過他說起過談戀愛的事。”珞珈自顧自的說著。

話裡似乎透露著些許失落,讓前面的凌希晨不禁覺的“他似乎對祝文竹的事好奇的很。”

凌希晨不知道是他在自言自語還是和他說話,也不願意接這茬,任珞珈的聲音散在風裡。

“像班長這樣的人喜歡的女孩也是那種溫文爾雅的吧。”珞珈接著又說。

凌希晨冷哼了一聲,小聲嘟囔了一句“盡操心別人事”

聲音很小,含糊不清的。

珞珈沒聽清,問了句:“什麼?你說什麼?”

凌希晨假裝清了清嗓,咳了一聲,“沒什麼。”

珞珈也沒再問,“噢”了一聲。

想著今天凌希晨任勞任怨的陪他收拾殘局,他也不想兩個人一路尬著回去,“得挑起個話題。”

腦子裡突然蹦出了剛才輪到凌希晨回答的時候簡單利落的一句“沒有”

他不是個愛說別人閒話的人,可天生是個愛幻想的小魚兒,有些事總不自覺的在腦子裡浮現。

忍不住好奇,“哎,你……”想問又感覺有些過界。

凌希晨聽著他咂舌幾次,不說話,往後瞟了一眼,“嗯”是二聲的疑問調。

思考再三,也不知道問出口,想用人物來做參考,卻不知提起誰,再說兩個人交友圈重合的都是男人,提了他也未必知道,摸了摸自己的小臉。

聽誇的多了,珞珈也覺得自己長的美了,拿自己做個參考,凌希晨可能更願意回答。

“內個,要是我是個女的,你喜歡嘛?”

還耐著性子聽的凌希晨,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句徹底摸不著頭腦了,話音已落,但像是錄進了他心裡,不斷的回想“要是我是個女的,你喜歡嘛?”

一時間身體個心都停了下來,血液迴圈停止,讓他眼前發黑。

車還是藉著以前的力往前有些,一段不太平穩的路,人還好,可這上世紀的車可吃不消。

“擱愣擱愣”的響個不停。

珞珈抓著凌希晨的衣襬的手緊了緊,前面的人背挺的很直,擋著前方不平穩的路。

等珞珈感受到顛簸時,也覺的這個問題問的時間不對。

還好也只是一小段,“擱愣擱愣”的聲音消失,鏈條轉動規律的聲音重新傳入耳中。

他們到了平坦的路。也正是這段石頭路震醒了凌希晨。

眼前變的明亮,耳邊重新感受到風的呼喚,心臟也能正常的進行血液迴圈。

只是剛才沒撥出的一口氣卡在嗓子裡,吐不出來,憋的他整個身體都跟著緊張。

珞珈調整了一下坐姿,把抓累的右手換了下來,虛空的環著沒在抓。

凌希晨分不清那是句玩笑話還是他不敢想的內方面。

假意輕蔑的語氣回:“你?”

卻掩飾不住語氣輕顫。

“不是我,是像我這樣的女孩”話剛說出口,可又轉念一想,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成立嘛。

“不喜歡”

“我不喜歡女生”這一句凌希晨說在自己心裡。

“噢”珞珈硬著頭皮應了一聲,顯得更是莫名其妙,本來覺得兩個人又要沉默以對時,凌希晨反問道,“你呢?”

這個問題,珞珈還真真切切的想過的。

雖然是自己先提起的,但倒是沒想到凌希晨會反問回來。

以前也是用被他拒絕的女生問起,他只是笑而不語,只是不想說,但在別人眼裡卻是一副不要妄想得到哥的表情,妥妥的高嶺之花。

他本是出於禮貌,可這一笑,讓表白的女生更加狂熱了,羞噠噠的說:“珞珈,我會一直喜歡你的。”

他想要的可不是這樣的回答,女生鼓起勇氣說完了,便快步跑來了,珞珈愣在原地哭笑不得,反思後得到一個結論“下次不能笑了,應該強硬一點。”

其實他也沒想過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小時候覺得要找媽媽這樣的媳婦,為了這事跟爸爸沒少鬧,慢慢長大後更是現在年少輕狂時,卻沒有對戀愛的衝動感和嚮往。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想,還是沒遇到想和他談戀愛的人。

見珞珈想的這般認真,凌希晨卻緊張了起來,從未這般期待答案。

珞珈思索了一番,才仰起臉吐露答案。

“說不喜歡漂亮的肯定是假的,不過要是在一起開心都可以接受”

語氣誠懇,不像敷衍的話,在一起開心?怎麼才能開心,兩個人一起嘻嘻哈哈的嘛,他們兩個共處的時候好像很少有這種場面。

“噢”

可能是車騎的太快,凌希晨語氣中的一絲失落沒傳進珞珈的耳朵。

“那你就沒有喜歡的人嘛?”凌希晨問道,心裡還想著白天丁一說著他和姜林的事。

“有啊”珞珈大大方方的承認,話語中沒有絲毫的害羞。

凌希晨心裡一沉,有些不死心的追問。

“誰,同學嘛?”少見的有些謹慎的問。

“嗯”

凌希晨徹底冷下了臉,果然那對情侶愛是要送人的,除了姜林還有別人。

“你們我都喜歡。”珞珈笑聲響亮。

“你們?”

“對呀,丁一,蔣文旭還有同學們,我都喜歡”珞珈說,“還有你,雖然你脾氣不怎麼好,但人還行。”

像漲到極限的氣球,突然爆炸,一聲巨響後,彩色波光的皮帶落成雨在心頭。

一時間他被珞珈的解釋氣笑了,是珞珈的惡作劇。

但“脾氣不好”的字眼他並無法反駁,卻也不想示弱,“你也湊合。”像是從鼻子裡擠出來的。

珞珈也猜到從他嘴裡吐不出什麼好話,“那我就當你是誇的我。”

“別不要臉了。”

“誰?你說誰不要臉?”珞珈手悄悄伸到凌希晨腰間。

在凌希晨在說出他不想聽到的話之前率先出擊,像小貓爪子一般給對凌希晨的癢癢肉發起攻擊。

珞珈也沒想到一招就中,凌希晨腰間特別敏感,珞珈剛一碰,他整個身子都繃緊了,接著便抵不住的笑出了聲,手也扶不穩車把,兩個人七拐八拐的。

凌希晨騰出一隻手抓住罪魁禍首,鉗住了珞珈的手腕。

“別動,一會又摔了,我是沒事,可你這腿可要又加重了可不怪我。”

沒想到珞珈立馬認錯“好了,我錯了,不動了。”

凌希晨沒有一點懷疑放開了手。

好不容易知道凌希晨的缺點,怎麼會就此收手,剛不受鉗制,又對凌希晨的癢癢肉上下其手。

瘙癢感再次襲來,凌希晨狠狠的抓住腰間的手,惡狠狠的瞪他。

罪魁禍首卻一副可憐模樣,像冤枉了他似的。

凌希晨從憤怒到無奈只在珞珈可憐兮兮的眼神間就轉變。

“你到底要幹嘛?”

珞珈卻衝他笑“沒什麼,想讓你多笑笑,你笑起來好看”

凌希晨瞳孔縮了縮,看著夜色下的珞珈,有些不清晰,卻還是籠罩在他心頭。

凌希晨放開他的手,扭頭朝前看路,心裡卻有些溼,整個胸腔擁著熱氣,慢慢從鼻孔流出,心裡敞亮了許多。

“哪有人跟你一樣整天把笑掛在臉上,對誰都笑”

“也沒人跟你一樣,幹什麼都板著一張臉吧,跟個閻王似的。”

“你說誰是閻王”凌希晨並不喜歡這個稱呼。

“不是說你啊,這個車上除了我另一個人。”

雖然不屑與人爭辯,可凌希晨嘴上功夫也不差,立馬懟回“我是閻王,那你就是我拉的小鬼。”

“小鬼有什麼不好的,就算是鬼我也是最愛笑的鬼。”

說罷,像是在向他演示,笑聲清脆悅耳。

凌希晨見珞珈這般,沒有絲毫想再掰扯下去的心思,也跟著笑了起來。

想想要是能和珞珈這麼個人一起,做鬼都不會孤單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