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凡哥,我真的對不起你,我以為是因為你小汐才甩的我,我不該去舉報你,我該死。”陳科低著頭,露出一副慚愧的面色。
我對他萬分失望,沉默良久,我用一道冷厲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你收了蘇富多少錢?”
他猛然抬頭看我,疑惑地問:“蘇富?”
“對。”我目光炯炯地盯著他,恐懼似乎爬滿了他的雙眼。
他搖頭,表情裝得很誠懇道:“不,我沒有收蘇富的錢啊。”
“你是怕我錄音?我沒有錄音。”
我給了他一個肯定得不能再肯定的表情和語氣。
他還是表情非常冤枉地辯解道:“不是,我只是收了黃思聰的錢,蘇富我沒有跟他接觸過。”
我看不出他的謊言,眯著眼睛問:“那你收了黃思聰多少錢?”
“兩百萬。”他有些愧疚地說道,不敢正視我。
我心中一驚,“你收了他這麼多?”
“對,”他戰戰兢兢地說道。
我想看穿他的靈魂卻看不穿,質問道:“錢呢?”
“他讓另外一個人給我哥轉賬。”說到這裡,他揪著我的手搖晃著祈求道:“當我求你了凡哥,別跟警察說這事,我怕坐牢。”
我看得出他的恐懼和賣慘,他或許是真的出於一場誤會呢。
我只是冰冷地反問道:“你怕坐牢,難道我就不怕嗎,你怎麼就那麼狠,可以設計陷害我!”
他沉默不語,表情好像顯得非常後悔。這個時候的他,活脫脫好像一隻糊塗的可憐蟲。
我冷冷地質問道:“你知道你弄我這麼一下,造成了多嚴重的後果嗎?”
他猛然抬頭,喃喃問道:“什麼嚴重後果?”
我看見了他表情裡的憂慮,我一臉絕望地看著他,冰冷地說道:“周若若嫁給了一個她不喜歡的老男人,只是為了救我。”
陳科的表情顯得很沉鬱很後悔,似乎帶著一絲淚光,祈求道:“我不知道這個,你別舉報我凡哥,大不了我將兩百萬還給你。”
我冷漠地阻止道:“不用了,工資你別拿了,咱們算兩清,你走吧。”
陳科垂頭喪氣地鬆了一口氣,之後一段時間內無話可說了,表情有些氣餒。
我突然聽見了撲通一聲。
“凡哥。”他突然下跪了,痛哭流涕地說道:“是我對不起你,一念之差才造成了這樣的後果,求你千萬不要對付我,是我冤枉了你,我們是一場誤會呀。”
我冷漠地嗤笑一聲,對他失望至極,反問道:“怎麼,你還想我原諒你,希望你繼續做包工頭?”
他低沉地搖頭道:“我不敢有這樣的奢望。”
我冷厲道:“那你滾吧,今生別出現在我面前。”
“凡哥。”他似乎很痛心地呼喊了一句。
我冷厲道:“還有,別告訴黃思聰,我發現你們的事情,你就說你是出於誤會才捅了我一刀,並沒有向我坦白你收他錢的事。”
他不解地問:“為什麼呀凡哥?”
“我目前還不想跟他撕破臉。”
他沉默了。
我又道:“從今往後,我跟蘇小汐的事情都與你無關,反正她都拋棄你了,我跟你可以公平競爭了。”
“凡哥?”
他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糊塗,我說道:“我告訴你,今天之前,我沒有勾引過蘇小汐,今天以後,我跟蘇小汐的事情,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你最好搞清楚道理,你跟蘇小汐已經是不可能了,我可以任意地跟她交往了,不是嗎?”
他終於無話可說了,看他的樣子,他是相信我的。
我冷漠地說道:“你走吧。”
“凡哥,你原諒我吧。”他的表情非常賣慘。
“滾……”
我咆哮一聲,他不敢再賣慘了。
看著他悠悠然一臉失落地走出我的辦公室,我的心沉鬱無比。
他可能是蘇富的人,故意以這個一場誤會的理由說服我,想讓我以為他誤會了我才做下此事,讓我原諒他然後再度信任他,可是我不會再信任他了,因為他也不信任我。
他對付我的手段絕非君子所為,這種人在關鍵時刻會做出這種事情,人格是非常不可靠的,隨時可能出賣大哥。
之後我給工友發了工資,發現果然多出一百萬左右,周倩倩讓我自己拿著這一百萬,以後有錢了再還回給她。
之後我就去見了黃思聰。
當我推開黃思聰辦公室的門的時候,他抬眼看我,金絲眼鏡後面的眼睛依舊帶笑,笑容和藹。
他看見我的第一眼沒有震驚沒有畏懼,好像顯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正品著一杯紅酒,不時在把玩著紅酒杯,偶爾在杯口抿一口。
我憤恨地盯著他,慢慢朝他一路走過去,最終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他不願被我居高臨下地俯視,仰面靠在老闆椅上,笑容淡定地看著我。
難道他就不怕我一刀捅過去?蘇富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可以讓他做出這種違法犯罪的事情,不少於一千萬吧?
我假裝問道:“為什麼向警方舉證說我稽核了三天?”
他微笑說道:“是陳科說你稽核了三天,那就是三天啊。”
我深呼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說道:“陳科說還陳科說,你為什麼信口雌黃,沒有眼見為實的事情你也可以盲目舉證嗎?”
他淡漠看向我的頭,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的頭好了以後,確實回了工地三天,不是嗎?我只是按照你上班的時間進行推算而已,你確實上班了三天,而且那工程量原本就是你稽核計算的,這是你的職責範圍,誰讓你給陳科稽核呢?而且,我也只是旁證而已,只是簽了個名,其實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不會怪我吧?”
他的表情並不是那麼無辜,他是清楚我看穿了一切事情。
我原本想說陳科把一切都已經招供了,但是我沒有說,因為我還要陪他繼續唱戲。
我冰冷地說道:“我不敢。”
他肯定看得出我的憤恨,卻假裝沒事人一樣,回道:“嗯,好,那你回去吧,好好工作。”
我鼻孔一哼,憤恨地颳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我和他如今是彼此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撕破臉,繼續唱雙簧。
夜幕四合,華燈初上,今晚我回了家,不在工地睡,因為李若曦在家裡等著我,我還要看親子鑑定。
我感到很累,真想拋棄了這具疲倦的肉身,回家洗個熱水澡應該會好很多。
我推開門的時候,李若曦將視線轉向我,表情驚喜了一下,似乎還夾雜著擔憂,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表情。
李若曦果然在家,她一身的真絲睡衣,身材真是美極了,依舊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朝著電視機望過去,她竟然在看育兒訪談,有一個“全國最好媽媽和最好妻子”的節目,講述的是如何培養兒女成才和相夫教子的,我之前就見她看過一次。
站在她面前,我冷漠而疲憊地問道:“孩子是誰的?”
“你坐牢了?”她憂心地問道。
“不關你的事,回我話!”
她被我訓斥得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低下眉頭,沉聲回道:“是你的,這是親子鑑定報告,你看一下吧。”她抓過茶几上的親子鑑定書給我。
聽到她說出這句話,我難以置信,眼角狂跳,心中發疼。
認真地看她一眼,她的表情相當肯定,我心揪著痛,然後顫抖著接過她手中的親子鑑定書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