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咖啡廳似乎很貴氣,全是西裝革履的上流社會人士在談笑風生,功夫茶很多,瓷器類茶具和桌椅都很精美,還有餐廳的華麗裝潢,他還真懂約炮。
他時不時瞄李若曦一眼,我目不轉眼地盯著他,他似乎察覺到了,假裝對我感興趣,熱絡說道:“張先生,您現在是自己創業嗎?還是在做職工?”
“我在工地上班呢。”我神色淡然道。
“哦,正常正常,您肯定不是打算一直在工地上班吧,我聽若曦說,您之前開過一家勞務派遣公司的。”
我淡淡道:“是啊,是開過一家勞務派遣公司,可惜甲方老闆跑路了,工人要工錢,只好我墊資了,所以我一夜破產了。”
“那你報警了嗎?”他隨口問道。
“報了。”
“這麼說,如果甲方老闆被抓到了,你還是有望東山再起的?”
“是啊,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終有一天,他有錢了,就會露面的。”
他揚起虛偽的笑容說道:“那祝你早日東山再起了。”
我知道這不是他的真心話,他恨不得甲方老闆永遠不出現呢。
我逢場作戲地笑道:“謝謝,來,抽支菸。”說著,我抖了抖煙盒,一支菸跑出一截,我掐住中間給他遞過去,菸屁股沒有碰到。
“謝謝。”他接過那支菸,卻放在桌子上。
“張凡,你不是答應我,不抽菸嗎?”
她的語氣裡含著微微怒火,我不由得抬眼看她俏臉,微微斥責道:“去,朋友見面,抽支菸也沒什麼呀,你婦道人家,就不要管那麼多了?”
李若曦瞧了張偉一眼,然後板起了俏臉,也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駁我面子,所以始終沒有怪責我抽菸。如果在家裡,她一定怪責我讓她吸二手菸。
張偉見我們針鋒相對,陰險地翹起嘴角,喝了一口茶,然後說道:“張先生,您當年最多一年可以賺多少錢?”
這話很是不懷好意,我淡淡道:“沒多少錢,年入幾百萬吧。”
他不屑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公司正好缺一個總經理呢,也是年入幾百萬的,你如果有興趣,可以來我公司做總經理,給我管理公司。”
這個混蛋,讓我給你管理公司,羞辱我麼?
沒有知道答案前,我依舊要逢場作戲。
“你公司是做什麼的?”我隨意地一問。
“電商,員工三四百號人吧,我只想做董事長,偶爾去公司看看就可以了,我想找個總經理替我料理公司事務,只可惜你不是搞電商的。可惜,可惜了。”他說得一臉的挽著,但是又含著得意,居高臨下的語氣任誰都聽得出來。
“是啊,我搞房地產的,愛莫能助了。”說著,我面色難看,強行擠出難看的笑容再給他倒一杯茶,說道:“顧先生,喝茶。”
“好。”他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透過貶低我而抬高他自己,他的虛榮心和自信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之後,我們聊了十五分鐘,李若曦不時也會插嘴,雖然她討厭他,但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一直強顏歡笑。
十五分鐘裡面,我一再給他倒茶,他每喝一口,我就倒一口,把他整得一再臉上浮現尬笑。
我最後一次給他倒茶的時候,他阻止道:“好了好了張先生,夠了,我喝不下了,不好意思啊,二位,我先上個廁所,你們稍等幾分鐘,我是茶水喝多了。”他有些尷尬地笑道。
“好的,你去吧。”我陰笑著,朝著他擺了擺手。
他望了李若曦一眼,便去往廁所了,在剛剛十五分鐘裡面,他得意得夠久了。
在他大搖大擺走了以後,我用紙巾,小心翼翼地夾起菸屁股。菸灰缸裡面,一支菸屁股是他的,一支菸屁股是我的,我非常清楚哪支菸屁股是他的。
“你弄他菸頭幹什麼?”
我朝著李若曦看去,她滿是不解地將目光投向菸灰缸裡面。
我皺眉了,疑惑地問:“你不知道嗎?”
她猶疑地搖了搖頭,再盯著我的眼瞳,說道:“不知道,為什麼?”
她的表現果然奇怪,她就像一個謎一樣。
我冷漠道:“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姦夫,你不是想趕緊洗清自己嗎?”
“那你怎麼洗清,你都沒問?”
她聲音裡全是疑慮,我肯定道:“我自有辦法。”
她眼眸轉了轉,忽然說道:“我去上個廁所。”
她聲音似乎挺焦急的,我質問道:“上廁所?你是想跟他互通訊息嗎?我告訴你,沒用了。”
她眨了眨睫毛,表情很受冤枉地說道:“你想多了,我來的時候忘記了上廁所了。”
“你……那你上廁所吧,我走了。”冷漠說完,我起身走了。
“張凡,張凡。”
她焦慮地喊著,急忙追上來,說道:“張凡,咱們這樣很不禮貌,跟他道個別再走吧。”
我的怒氣再不掩藏,說道:“道個屁的別,我很討厭他,你不知道嗎?你最好跟我走,否則你就是跟他有一腿。”
她露出恍然的神色,說道:“這就是你證明我清白的方式嗎?想試探我心裡到底是你重要還是他重要?”
“是啊,怎麼了,你接受不了?你如果不立刻跟我走,就是跟他有一腿,他說了是他買單的,走不走由得你。”說完,我抬腳就走。
“張凡,張凡!”說著,李若曦慌亂地瞧了廁所那邊一眼,再度追上來。
“我們不是可以道個別再走嗎?你幹嘛這樣搞,你要我以後如何跟他相處?我的形象在同學面前會怎樣?你考慮過嗎?”
我來到咖啡廳門口一輛計程車面前,冷淡說道:“所以,你就是捨不得他了是吧?反正我是走了,你若回頭,就是不清白的。”說著,我鑽進計程車。
“張凡!”
在我欲關車門的時候,她急忙攔住車門,糾結之下,嘆了一口氣,也鑽了進來。
計程車悠悠然起步了,隔著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我看見了那張偉已經出來了,正一臉懵逼地四處張望,再看看桌面。
她擔憂道:“張凡,我給他發個資訊道個別總行了吧?資訊我讓你看。”
我冷冷道:“不行,你最好想清楚,選我還是選他。”
“你……張凡。”
我閉上眼睛,不搭理她,手伸進褲袋裡,緊緊攥著那紙巾包住的菸屁股。
“嗯……”她氣得扭捏得悶哼一聲,重重地扭了一下屁股。
我的心裡只有一件事,趕緊找出那姦夫,找出小洋的生父,這個給我戴了五年綠帽子的男人。
車開到家附近,她忽然說道:“張凡,我要下車,司機,我要下車。”
我也不知道她是急於聯絡張偉還是怎樣,我漠然地讓她下了車。
她下車以後,我關上車門,漠然地掃視她的眼眸,瞧見她眼瞳裡是一片被冤枉而無法證明清白的楚楚可憐,我別開眼去,對司機說道:“司機,去鑑定中心。”
計程車緩緩開走了,李若曦還站在原地,在李若曦的可憐目光中,我去往鑑定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