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這個家裡，唯一能正常在外走動的成年人，並且還是家裡的男主人。要有價值，有尊嚴，不能讓孩子們照顧，看著像自己很傻。受不了的是，從孩子嘴裡得知，妻子私下裡，叫他呆頭鵝。這是以前的兩個人之間的事，並不屬於他和小雞仔。根據，對小雞仔的瞭解，如果被她知道，呆頭鵝，就會成為二狗子的另一個同等暱稱。叮囑孩子們，不要和媽媽提，呆頭鵝。

得到這樣的答覆。

“呆頭鵝，是媽媽自己說的，不是我們提的。”

“你不要和媽說這三個字。”

“那爸爸，如果和媽媽一起，看到大鵝，呆呆的，不叫呆頭鵝，叫什麼。”

“那你可以不說，或者假裝看不見大鵝。”

“大鵝那麼大，怎麼能假裝看不見。好孩子不說假話。不當壞孩子，媽媽會不喜歡。”

“媽媽不喜歡，不要寶貝怎麼辦。”

“不能當壞孩子。要當好孩子。”

接著解釋半天，沒說明白。不理解孩子們的腦洞。怎麼會扯到當好孩子，還是壞孩子。最後，說現在是冬天，沒有在外面跑的大鵝，不能在媽媽面前說呆頭鵝，勉強達到目的。就是不知道明年，會怎樣，走一步算一步。和孩子們說話，太費腦，孩子們還未上學，這要是讀書，就得輔導功課，上班的時候，聽同事說，那滋味就是煎熬。不知道自家會是什麼情況，說到上學，運動開始，學校停課，沒有孩子上學。孩子不能不識字，這個要和馬叔提一提，至於老師，村裡的知青，好幾個，現成的老師，小雞仔，有興趣，也可以。這個比上工，要強很多。

王昭陽決定晚上，好讓孩子們看看自己的本事。決心很大，但做什麼。在他那個世界，四十多年的人生中，自己動手的是煮泡麵，還會打雞蛋，加香腸，小菜葉。放一下從超市買的醬。

來到房子的最大的灶臺，家裡主要做飯的地方。很犯難，別的不說，首先，燒火，他都不會。其他孩子自己玩，只有王悠跟在身邊。

雞蛋。對了雞蛋。

“佑佑，家裡我雞蛋嗎？我怎麼沒看到。”

作為媽媽最得意的助手，王悠清楚的知道，家裡有什麼東西。雞蛋，當然也知道，在什麼地方。這是她特意藏起來。

“爸爸，家裡的雞蛋不多，你不能浪費，做練習廚藝的材料。”

點破沒什麼，心中就是這樣想的。不能這樣說，看到家裡的吃的很多，一些想法改變，其實這些要吃整個冬天，到明年五月份，家裡人多，算起來並不多。

“我給媽媽煮兩個，還剩下二十幾個，家裡的雞不是每天都會下蛋。不能浪費。”

看著女兒貼心，有計劃，想法熄滅。做什麼。煮麵，手擀麵，看別人做過，揉麵，用擀麵杖，做成麵餅，後切。接著，燒水煮。煮好。拌著鹹菜，就能吃。想一想不錯，行動立刻開始。

廚房裡的儲物間，有半袋子面。不是很白，發黑，又有點黃。在後世，應該叫全麥粉，這就是村裡產的。拿著盆去倒，沒多少，就被佑佑制止。

“爸爸，家裡的白麵不多，你要做什麼”

小孩子的力量比不過大人，還是停下動作，想尊重孩子，聽一下她的意見。

“手擀麵”

“要是麵條都是麵粉是浪費，多加玉米麵，吃起來，也是一樣的。”

玉米麵是粗糧，口感不好，怎麼能一樣。但想到當下的年代，能吃飽，活著就好。已經被孩子們察覺出那麼多不一樣，再不聽佑佑的，這些有主意的孩子們，是不是會造反，以為父母是鬼怪。

“那就加點，爸爸沒做飯，不知道加多少。”

看著長女，熟練的用葫蘆瓢，盛麵粉，自言自語的計算著一頓飯的用量。這也是一門學問，他一個成年人，不如一個孩子。術業有專攻，撫平波動的心。

“好了。”

心中嘀咕，這回坐月子，爸爸比生三個妹妹的時候上心不少。那次除了烤土豆，其他的不想多說。煮雞蛋是裂口，小米粥糊鍋，雞湯，難喝。甜菜半熟。這次還要嘗試，手擀麵，從未見過，不知道什麼樣子。

揉麵，加水。記得有人說，麵條加水不能多，要一點點加。太硬，不成團，揉不動，還散散的。不可能，曾經看別人做的很輕鬆，到他這裡，怎麼會這樣難。

“加點鹽，放點水。”

“聽著建議去做，還是散散的。”

救不活的人，王悠打算自己上手，一年前，就會揉麵。以為爸爸會，沒想到是一個花架式。“爸爸，交給我，我做成麵糰，給你，你繼續揉。擀麵餅，切成麵條。”

在這方面，孩子強，就應該認。

“好。辛苦佑佑了。”

同樣的，交過去，不一樣，沒看著再加水和鹽。就用小手揉揉，變成麵糰。放在面案上。一個個像他拳頭大的麵糰。

繼續揉，粘合在一起。剛才，我怎麼做不到。落敗感。做麵餅，切面條。刀工不好，堅強切出條狀。

燒好的水，煮。

洗好的白菜的菜心葉子，撕成小塊。鹹菜，大醬。

“大醬是生的，要做成熟的，才能吃。”

聽到提醒，不理解生和熟有什麼不同，以前從超市裡買的都是能直接吃的。問問小雞仔懂不懂，暫時放棄，拿大醬。

“那就不放醬。鹹菜的鹽度就夠了。佑佑，多撿辣白菜和蘿蔔條。”

煮好撈出，加上準備好的菜，也算是回到家，動手做的第一餐。

王悠聽從父親的吩咐，從廚房放柴火的地方，拿出兩個小罈子。用筷子夾出辣白菜和醃製的蘿蔔條。

這罈子大小，像是五斤裝的腐乳罈子。看著，女兒熟練的操作，這應該是專門考慮孩子年紀小，好拿，準備的。心中默默感嘆，是個為孩子，考慮周全的好母親。

孩子們估摸飯點，結伴來廚房。沒太大指望，因為失望太多。看到麵條，至少這次看著是個麵條的模樣。不是面水，麵糊糊，或者是疙瘩湯。

吃起來不是很難吃。

看到挑嘴的湯圓在吃，心頭生出成就感，辛苦，努力沒白費，急需同路人的認可。草草吃完自己的那一碗，吃著辣白菜，和後世吃起來差不多，應該放了雪梨之類的。蘿蔔條，太酸，吃不慣。小雞仔應該會喜歡，曾經聽母親說，她痴迷過一段，喝蘋果醋減肥。

端著特意煮的爛爛的麵條，煮雞蛋。鹹菜。去找小雞仔。

李淑芬拿著筷子，挑起，麵條。這碗，不同長短，有粗有細的手擀麵。說什麼，我八歲時候做的都比這個好。成年人，老男人。看錶情，誇他，昧良心。不誇，自己現在坐月子，需要鼓勵他，調動積極性，多幹活。不能指望壓榨童工。還都是沒有上小學的孩子。

“不難吃。”

“當然不難吃，嘴挑的湯圓都吃了。”

“是嗎，湯圓嘴挑都是，你真有本事。”

“那當然。要說湯圓，嘴挑是個做廚師的好苗子。你看他給你煮的小米粥和甜菜疙瘩，不錯吧。”

“二狗子，那是五歲的孩子，在用火。你當時做什麼。”

“我發現他都做完了，也不能倒掉。浪費糧食。”

看著發怒的臉。

“我以後會注意。”

說完，心虛偷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