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靜坐在松樹下賞雪景。
安靜卻有些尷尬,昭昭看著從遠處叼著梅花跑來的小白狐,一臉諂媚。
離她還有五步遠,白影一閃,小巧的身子輕巧一躍,帶著些許得意的小眼神騰空準備以一個帥氣的姿勢落地。
結果。
狗啃泥似的摔進了雪堆,噌的一下冒頭看著天鏡的尾巴敢怒不敢言。
昭昭被逗笑,勾起的嘴角在對上那雙淺眸後下沉,低低的打了個哈欠返回山洞。
她和小白狐單獨洽談之後選擇放他一條生路,畢竟將人放眼皮底下才放心,殺了這隻管理局想方設法還有別的動作,還不如收買他。
昭昭腦海裡是小白的話。
“任務完不成,大不了就一直呆到壽終正寢,你不會養不起吧?”
她懶得管了,苗苗已經將這個世界封鎖好,時機成熟就可以完成最後的轉化。
王女回去整頓北部,現在北部元氣大傷短時間不會再折騰,育雌宮被毀的七七八八,當時她還沒來得及支援。
東部被北部反水那麼一攪和,自然也就散了場。
到底是差了什麼?
“說不上來,法則沒告訴我怎麼真正創造一個世界。”
探究無果,昭昭靠著牆壁沉沉睡去。
再清醒,是一片潮熱。
溫潤帶著淺淺涼意劃過腿間撫平煩躁,她翻身貼了上去,額頭似乎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好舒服。
昏暗中一雙瑩亮的淺色獸眸鎖定著眼前的人兒,敞開胸懷任由她閉著眼索取著涼意。
他喜歡這種灼熱的存在感,就像烙在心頭的一塊透紅玄鐵。
昭昭,你只能是我的。
變回獸形的銀鱗巨蟒在溼熱的空氣中一遍遍忍耐低喃,最終瘋狂的慾望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引以為傲的自控力變成了他自嘲的枷鎖。
他就像是一片沙漠,牽著她的手帶來清泉解渴,如此卑劣的手段,真是……
天鏡閉上眼在黑暗中低喘,墮入罪惡的深淵。
昭昭顫抖著鴉羽般的睫毛,耳邊的聲音從低沉忍耐再到痴狂火熱她都盡收耳中。
這回去的半個月,他總會隔兩夜便……
她手都要磨出繭子了!
已經麻木的她閉著眼控制好呼吸在半夢半醒間浮沉。
原本隔岸觀火的她背脊一僵。
她以為自己是觀火的路人甲,結果她是池魚。
震顫之後,腰間那雙探上來的手,驚得她睜開了眼,那雙幽瑩的淺眸似有一團火,帶著微微嘲諷的聲音讓她更加頭昏腦漲。
“裝睡裝得不錯。”
完了……
“你是不是該對我負責?”
昭昭迷濛之間一直被追問,耳邊廝磨的癢意一直鬧騰,攪得她不得安寧。
大有問到她答應為止,可是哪怕被逼得化成一灘水,理智出走,她也不敢拿這個開玩笑……
“小魚……嗯……別吃小魚。”
哪怕勁用狠了,她哭著還是不肯鬆口,那條人魚在她心裡的地位真的不一般。
天鏡輕咬著她的後頸,見她真的睡熟也只能看著她胸口的那條人魚印記心裡酸得發痛。
你只能是我的。
……
等到再睜眼,她已經在熟悉的木屋裡。
空無一人。
昭昭摸了摸發痛的腦袋,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異常。
她渾身上下只有爺爺給的吊墜。
“昭昭,你體內的元力正在逐漸消失……”
她心裡一驚調動著元力,竟然只有七紋了?
“怎麼會這樣?”
“暫時找不到原因,你的傷明明已經好了。”
“我到底昏沉多久了?”
昭昭回憶著被天鏡帶走,自己逃跑又被抓回去一共應該只有二十多天。
“從你被那條銀鱗蟒帶走開始到現在應該是過了一個月。”
一個月?這麼快!
昭昭猛的起身到鏡子面前打量著自己,這麼折騰她非但沒瘦反而還胖了,什麼情況?!
她看著鏡子裡氣色紅潤也看不出生病的樣子。
“丫頭!你這丫頭,到處亂跑讓爺爺擔心死了!”
川穀急匆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昭昭回頭看著熟悉的山羊爺爺,對方渾濁的褐色眼珠帶著滿滿的熱切期待和擔憂。
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卻有些複雜,垂眸不肯說話。
“怎麼了!?天鏡那小子欺負你了?!爺爺去揍他!”
昭昭看著川穀一如往昔吹鬍子瞪眼虎虎生風的模樣擠出一抹笑意:“爺爺,你跟公會什麼關係……”
“呃,公會,你就當自己家好啦,以後爺爺老了幹不動了,公會就留給你,來,爺爺給你煮的你最愛喝的蘑菇雞湯!”
川穀有些心虛兩刻後摸摸自己的小鬍鬚,一臉慈愛的將她帶到外廳吃飯,一把將她摁到天鏡旁邊坐著。
昭昭懵懵的看著眼前端坐的幾人,她的舅舅,天鏡,還有一位和天鏡長得很像的男子,只是看上去有些沉寂。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心被塞上了一碗熱乎乎的湯,下意識的低頭又有些不適應的飛快瞥了眼其他人,正欲開口卻被熱情的川穀打斷。
“幹嘛,都是一家人,吃個飯而已,這是咱們公會的大長老擎蒼,這是剛提拔二長老淮初,老熟人嘛,吃飯吃飯。”
一,一家人?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病還沒好,多吃點。”
天鏡坐在她旁邊給她夾了一塊肉,她的正前方是天鏡他爹,昭昭看著碗有些食難下嚥,端著碗試探開口:
“爺爺,你這麼突然把我帶回來,我的配偶們該著急了。”
“嗨,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吃飽了再去。”
川穀夾著肉招呼著她吃,昭昭最終還是乖巧的陪老爺子吃完飯。
用完午膳,老爺子又招呼著天鏡帶她出去透透氣。
昭昭笑著點頭轉身,根本不理會身後跟上來的某人,她跨出寒樓走到街上。
一如往常的街道,熱鬧喧嚷。
看樣子公會把天星城保護的很好。
昭昭下意識抬腳往鹿生的藥房走去。
“如果你要去城邦藥房應該走這邊。”
天鏡在她身後出聲提醒,昭昭轉身仰頭看著某人:“領主大人似乎很閒?沒有公務嗎?還有,小白呢?”
“有人暫代,我只需要負責你的安全。小白被帶下去洗澡了。”
昭昭沉默看了一眼淺色衣衫的某蛇,轉身朝他說的方向走去。
這傢伙之前不是穿深色麼。
……
昭昭踏進藥房看著捧起草藥籃子一顆顆摘東西的鹿生。
“咳咳。”
“嗯?!”
某鹿抬頭,一瞬間的呆萌逗笑了昭昭,她看著對方激動的站起身衝上來卻堪堪頓住。
神情有些古怪的指了指她身後的某人。
昭昭擺擺手上前扯過他的胳膊帶到一邊解釋:“當他是保鏢,我不在這段日子天星城怎麼樣?”
“東部突襲,不過會長回來了,局勢也還好不算崩盤,你呢,被拐到哪裡去了?”
等會,會長回來了?
昭昭驚呆了,張開嘴問道:“會長是誰?”
這下鹿生也驚了:“不是吧,你不知道川穀爺爺是會長啊?!我當時聽說的時候還誇你有眼光呢!”
昭昭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我爺爺?”
鹿生點頭:“昂。”
她這個漿糊腦子居然以為是天鏡把爺爺帶到公會一起吃飯來著,看來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