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系統的敘述，江秋致的眼睛越瞪越大，滿臉的驚愕堪稱失態。

不過她更多的是喜大於驚。

而蘭時和裴景序則更是驚喜，尤其是蘭時，她在聽到“第一個女帝”的時候，心中隱秘的角落彷彿突然被明亮的春光照得透亮。

“女帝”的出現就已經讓蘭時足夠高興了，而“第一個”這個形容詞讓她的好心情更上一個臺階。

是“第一個”而不是“唯一一個”，這就意味著，將來不會只有一個女帝。

未來還會有第二位、第三位……乃至許多位以女子之身登臨九五的帝王。

“殿下……”蘭時抬頭，水霧朦朧的杏眼裡倒映著裴景序那張溫潤的面龐。

看著蘭時眼中的自己，裴景序恍惚間好像生出了自己是蘭時眼中的唯一這種錯覺。

——當然是錯覺了！蘭時眼中不僅有他，還有她自己的野望。

裴景序知道蘭時那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他回答道：“我說過的，只要皎皎是對的，那一切便總會如你所願。”

“當然。”蘭時輕笑道，“我當然是對的。”

那自信又驕傲的模樣，讓裴景序也發自內心的笑了。

＊＊＊

江秋致聽見“女帝”之後，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她在驚愕之餘，不知為何，心口鼓鼓漲漲的，像是有什麼早被種下的東西開始抽芽，快速生長紮根的根系把一顆心撐地滿滿的，好像隨時會爆裂而出、拔地而起。

【當然了，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女帝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出現的，鄴文帝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名正言順地上位，可是跟瘋了一樣地折騰那些反對的朝臣、勳貴和宗室。】

【後世更是戲稱那段時期為“明和大逃殺”，主打一個反對者無人生還，他甚至還在臨走之前還不放心，掙扎著爬起來帶走了一大批人這才徹底嚥氣，誰看了不誇一句厲害。】系統一邊說著，一邊還在江秋致的腦子裡做雙手合十狀，然後才比著大拇指表示佩服。

系統說得很有趣，江秋致被挑起了好奇心，感興趣地追著問具體情況：【大人大人！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可以詳細說一說嗎？如果需要“能量”的話，我可以出！】

江秋致這副豪橫爽快求知若渴的姿態讓系統欣慰，讓蘭時無奈，讓裴景序沉默。

但是……大逃殺？

蘭時有些一知半解。

“大”可形容規模、範圍。

“逃”即為逃離、奔逃、逃亡。

而“殺”除了有衰敗的意思外，還有搏殺、擊殺的含義。

怎麼聽都不是一個好詞。

至於“明和”，無論是蘭時還是裴景序，都沒有什麼疑惑——取“春和景明”之意。

那是裴景序早就同蘭時商議擬定好的年號。

屬於他們的年號。

***

【不用不用，我們剛剛繫結，在新繫結一段時間內，我搜尋資訊有優惠，花不了幾個能量。】系統表示自己還是出得起這一點能量的，並不需要江秋致自掏腰包。

【這麼說吧，鄴文帝不愧是演技派，套路那是一個接一個的】。

系統清了清嗓子，開始給江秋致講故事。

蘭時在裴景序懷裡找了一個愜意的位置，方便自己更好地聽故事。

裴景序也調整了一下姿勢，方便蘭時靠的更舒服。

【因為鄴文帝不願意再娶，也不願意納妾生子，所以宗室就打起了主意，想要推一個宗室子出來，讓鄴文帝過繼。】

【宗室糾集了一大幫人，其中就包括一些想要謀求從龍之功的野心家，鄴文帝表面上做出一副“朕還沒死呢你們一個個是想要造反嗎”的姿態，以十分強硬的態度駁回了過繼宗室子的提議。】

【但他暗地裡又在隱秘地替女兒相看駙馬，打算給自己女兒招上十個八個的丈夫，讓女兒生一個皇孫出來，隔代繼承皇位。】

江秋致聽得入迷，但蘭時卻感覺到了不對。

蘭時可以篤定，自己將來若是因為生子難產而亡，裴景序絕對會對女子孕育子嗣這件事懷有陰影，他絕不可能去催促女兒趕快生育皇孫。

說句難聽的話，要是女兒也因此不幸出了意外，裴景序說不定真的要瘋。

蘭時知道，若是自己去了，裴景序即便表面上看似抗過了這個巨大的打擊，但他實際上是絕對無法走出來的，他還能踏踏實實地把女兒養大，絕對、絕對是因為自己肯定在臨死前囑咐過他，要他照顧好孩子。

蘭時有信心，裴景序是絕對不會答應了自己要照顧好孩子之後，還讓女兒冒險生子的。

蘭時可以猜到，事情不會只到這裡，裡面的水還很深。

系統繼續說道：【鄴文帝看似強橫硬剛，但實際上另闢蹊徑，可一切動作不可能瞞地密不透風，所以他暗地裡給女兒選夫的訊息隱隱綽綽地傳進了一些人的耳朵裡。】

【江江你想想，輔佐一個宗室子搏一搏從龍之功，和皇孫的父族就是你家，這兩條路擺在你眼前你會怎麼選。】

【那還用選嗎？當然是第二條！】江秋致的回答毫不遲疑，【既然是選擇跟隨物件，那自然是要選勝算越大的和自己可以獲利最多的那一方了！】

【巧了！那些知道公主要選夫的人也是這麼想的！】系統肯定了江秋致的選擇。

【於是他們把自家的男丁想方設法地往公主面前送。】

【年輕鮮嫩的少年郎像是地裡的韭菜一樣，一茬一茬地在公主面前出現。】

江秋致想起了春日裡出現在村子中的那些鳥雀，一隻只的雄鳥在雌鳥面前花樣百出，想方設法絞盡腦汁地討雌鳥歡心。

而蘭時則是想起了自己那些同樣出身勳貴的好友每每被一些俊俏的少年郎獻殷勤的場面。

裴景序只要一想到自己暗地裡“處理掉”的那些想要勾搭蘭時的男子，胸口就像是梗了一口氣一樣，無端地叫人氣鬱。

【因為他們這些人的動作太明顯了，於是鄴文帝想要隔代傳位皇孫的想法就徹底暴露了。】

【這個時候，支援過繼的宗室和少部分勳貴和支援皇孫上位的群臣和大部分勳貴就這麼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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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責任小劇場

鄴帝：可真是孝死你阿父了！你阿父我還沒崩逝呢！你這豎子就“未雨綢繆”想好了自己登基之後的年號！！！

裴景序：……（心虛）（試探）誰讓阿父一直說朝政煩亂想要一了百了退位當太上皇！孤這是滿足阿父的願望！（逐漸理直氣壯）天底下還有孤這麼孝順的孩兒了嗎！！！也不想想！當了皇帝就得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每天直面大臣的臭臉，批閱堆成小山的奏摺，還得應付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和廢話！（越說越煩）（逐漸暴躁）（開始上頭）（自暴自棄）這皇帝誰愛當誰當好了！！！

鄴帝：（逐漸被說服）嗯……這……（開始心虛）那個……當皇帝也不是那麼差……吧？（聽到好大兒要撂挑子不幹了）（慌張）等等等等！！！（爾康手）不是——是阿父錯了！你別鑽牛角尖啊！你再仔細考慮考慮，當皇帝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