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勉，你的紙，朕要了。”

李二開口說出今天叫他來的目的。

李勉皺眉，果然還是要對紙下手了嗎？

也好，紙這東西，與世家牽扯太大，給出去也好，免得總有盯著不放。

如今李家莊，每月不知要打發走多少，對作坊有覬覦之心的人。

為此受傷的府兵，每月都有。

其中一項，被光顧最多的，便是造紙作坊。

顯然，便宜紙的訊息，已被世家知道了。

訊息來源，多半與道門有關。

上次華老道的事，終還是被記住，如今報復來了。

可惜來人都一一被二子等人打發，沒有成功。

現在連李二都盯上了。

“回陛下，臣馬上回去，將所有相關資料整理好，等待陛下派人接收。”李勉道。

李二望著李勉，久久沒有說話。

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無其它事，臣請告退。”

“急什麼，你就這麼怕朕？”

“陛下說笑，臣未做什麼，為何要怕您。”

“哦，是嗎，那山洞中有什麼，能說說嗎？”

李勉心中一悸，山洞是他最大的秘密，李二是怎麼知道的。

看來在李家莊裡，李二的密探，還真無孔不入。

前面要造紙，後問山洞，這李二在使勁薅他羊毛，還真是貪得無厭的帝王心思。

“那只是臣收藏的一些小物件，沒什麼。”

交出造紙技術可以，但山洞中的東西，李勉並不想交出去，至少不是現在。

那東西，殺性太大，有傷天和。

還不到出世時機。

李二幽幽看向李勉，“李勉，要是讓朕知道，你有事瞞朕，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李勉回道：“陛下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實話告訴朕，你那後山山洞中，到底有什麼？”李二瞪著李勉，道。

“臣說那裡的東西，是天花呢，陛下也要嗎？”李勉淡淡道。

“什麼，天花？”李二驚叫道。

李勉說：“臣一直在研究根治天花的方法，目前未能找到，只好放到山洞封存。”

“好你個李勉，那等東西，你竟敢私藏，你到底要做什麼？”李二厲喝道。

“臣沒想做什麼，只是憐天下人，苦天花久矣，想盡一份心力而已。”李勉平靜回道。

“那可是天花，你就不怕惹禍上身？”

“臣敢如此做，自有保命之法。”

沉默，長久的沉默。

“罷了，李勉，朕不想與你多說，好自為之。滾！！”

李二吼聲中，馬大伴小跑進殿內，拉著李勉就走。

來到殿外，馬大伴看著李勉，後怕說：“李縣男，如果無事，你還是回李家莊去吧。免得陛下整天提心吊膽，奴的日子也不好過。”

那可是天花，他李勉怎麼敢，對那東西下手。

在殿外聽到天花二字，他被嚇出一身冷汗。

李勉微微一笑，拜別馬大伴，跟著引路的小太監，離開了皇宮。

當天，李勉知會完李靖，打包行李，徑直帶著楊秋兒等人，回了李家莊。

李家莊李宅書房。

李勉想到當時李二臉色，就很想笑。

如今離開長安，算是躲過一劫。

不過，現在首要的事，是清除李二在李家莊裡的那些密探。

自已有些東西可見不得光。

要萬一被知道，那真就完犢子了。

李勉讓秋菊派人，叫二子來書房見他。

秋菊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麼，一刻鐘後，二子一臉沉重的走了。

之後的幾日，李勉只做一件事。

那就是買牛，只要是生了瘡的病牛，李家莊都要。

買來後，送到李家老宅，交給孫思邈。

另一邊，自從李勉離開長安，不知從哪傳出一則訊息，說李勉在研究天花，引得長安城一片譁然。

長安杜家，八大家族家主，再次重聚一堂。

“杜楚客，你說李勉在研究天花，是不是真的？”崔家家主道。

杜楚客看了家主一眼，在其點頭下，道：“據得到的可靠訊息，確實是天花。”

王家家主：“他李勉想幹什麼，那種傷天和的東西，他竟敢研究，難道他想死嗎？”

杜楚客說：“我看想死的不是他，而是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後對他做過什麼。小心他把天花，投到你們家，讓你們一家死絕。”

王家家主猛地起身，厲喝說：“他敢！”

杜楚客冷笑說：“他為什麼不敢？你們做過什麼，你們心中有數。”

杜楚客說完，轉身朝杜家主躬身說道：“家主，李勉這人邪性，如能不能得罪，就不要得罪。”

“我可不信，他李勉沒剋制方法。但是，如我剛才所說，他萬一心生不滿，將那恐怖之物，用於我們身上，則萬事皆矣，所有人都不要想活。”

“陛下得知那是天花，嚇得直叫李勉滾。所以，家主，無論如何，對李勉，我們家只能交好，切不可交惡。那人完全不是人。”

杜家主臉色陰沉，瞪了眼杜楚客。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找各家主商量。”

杜楚客退了出去。

之後裡面發生什麼事，沒人知道。

只知道，七大家主在離開杜家後，連夜離開長安，趕回了家族。

李勉在研製天花的事，只在小範圍傳播，並沒被大範圍傳出去。

這才沒有引起長安城的恐慌。

可自那之後，所有世家都開始對李勉，諱莫如深，攻擊李勉的話，沒有再有。

在天花之名下，他們退縮了。

縮回到他們家族的烏龜殼裡，完全不敢伸頭。

當長安有關的訊息，被送回李家莊，李勉笑了，笑出了眼淚。

看著大笑的李勉，孫思邈翻著白眼道：

“行了你，你小子盡幹些嚇人的事。

也不怪他們這些人，他們太膽小了。

面對你這個玩命的小傢伙，怎可能不退。”

李勉撇著嘴，“天花是天花，被整治得服帖的天花，那還是天花嗎！”

轉身看向孫思邈，“師父，疫苗製出來了嗎？”

“差不多了，共製出有一千份。”

說起牛痘粉，孫思邈在知道李勉打算後，依舊半信半疑。“那東西，真的有用？”

“有沒有用，試過不就知道了。師父，開始給整個李家莊接種吧，分批來，我第一個接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