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夜依然站在門口,他握著冰涼的門把手,原本微微上揚的唇角也漸漸變得冰冷。
他確實沒有想到,等待在這個酒店的女人,居然是陸雪曼。
“黎夜,我們又見面了.”
此刻陸雪曼已經轉過了身子,倚靠在巨大的落地窗邊,霓虹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折射出晶瑩的光線。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妝容精緻,這樣的容貌,想來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
可是,這些男人並不包括莫黎夜。
五年前,他也曾經為這個女人瘋狂過,可就是因為如此,所有的興趣和好奇都已經淡了。
陸雪曼已經一步步朝著莫黎夜走來。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直到陸雪曼走到了莫黎夜的面前。
“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黎夜問,言語毫無感情。
陸雪曼聽言,眼角閃過一抹失望的光芒,顯然,莫黎夜這樣冷漠而疏離的態度並不是她想要的。
不過很快,她便再次揚起唇角,伸手,捋了捋大波浪長髮,“見到我,你不想說些什麼嗎?”
到底,陸雪曼還是不甘心的。
只是到現在,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不甘心是真的來自於愛,還是來自於強烈好勝心下的佔有。
她抬頭看著莫黎夜,等待著這個男人的回答。
可男人卻根本沒有對上她的眼神。
他只是冷漠的動了動唇,“她呢?”
陸雪曼愣了幾秒,冷笑,“呵,她是誰?你的新女朋友?還是說,你的心pao友?又或者……是你找來的小姐?”
她的言語越來越諷刺。
“顧星辰在哪裡?”
男人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言語一樣,他快步走近房間尋找著。
他的言辭焦急,早已失去了原本在陸雪曼面前冷漠又處事不驚的樣子。
陸雪曼怔愣的站在遠處。
唇間偽裝的嘲諷早已換成了失落。
指甲鮮紅,手指緊攥,一點點扎進了她的掌心。
陸雪曼是嬌貴的大小姐,從來都是怕痛的,可是此時此刻,看著這個自己在乎的男人卻為另一個女人而焦急的時候,她竟感受不到一絲痛楚。
“你找顧星辰做什麼?”
好久以後,她冷冷一笑,雙手抱肩,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一步步走到莫黎夜的面前,“可能我忘了告訴你,顧星辰是陸少辰的妻子,是我的弟媳.”
她一句句說明顧星辰的身份,好讓莫黎夜明白他這樣做是有失身份的。
只是,男人依然我行我素,偌大的套房內,他仔細的搜尋每一個角落,像一個虔誠的信徒,也更像一直危險的獵豹。
陸雪曼越來越失望,漆黑的眸子中,染上了沉沉的戾色。
她冷笑。
再次靠近莫黎夜,她問,“黎夜,我只問你,我和她比,到底差在哪裡?”
論家世,論相貌,在陸雪曼看來自己哪裡都是勝出的。
於是她接著問:“你就是為了氣我,就是為了當年我的任性,才會在我面前表現出很在乎顧星辰的樣子的對不對?”
“黎夜,你知不知道,顧星辰其實是個騙子,她一直都在騙我,這種人你怎麼能相信?”
“黎夜,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早就和我弟弟結婚,她這樣婚內還勾引你,你不覺得她的道德品質有問題嗎?”
莫黎夜的身子忽而一頓。
修長的身材泛著冷光,霓虹打在他的後背,猶如一把利劍。
“請問,你是我什麼人?”
轉身的剎那,他看著原本喋喋不休的女人,眼角鋒芒。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攻擊力十足。
“我……”陸雪曼瞬間啞然,原本囂張的氣勢一瞬間偃旗息鼓,“我……我只是在關心你……你說呢?”
是一句反問句,顯然,陸雪曼對於自己這樣的行為很不自信。
莫黎夜雙手插兜,搖頭,他西裝筆挺,緊繃的唇鋒讓他嚴肅的像一座雕像,即便,他依然是那麼好看。
他凝視著陸雪曼,冰冷的眸子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很久以後,他薄唇微啟,“顧星辰和你什麼關係,和陸少辰什麼關係,我都沒有興趣.”
他冷冷的語氣,不容有一絲逾越。
陸雪曼聽言,眼底的陰霾越來越深。
良久,她清冷一笑,“如果她在婚內出軌,我這個大姑子有義務知道,不是麼?”
“出軌?倒是一頂很大的帽子。
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希望!”
“你……”陸雪曼沒有想到莫黎夜在她面前會如此囂張,如此毫無忌憚。
也是,他都拒絕了自己那麼多次,其實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
於是她道,“所以……你們什麼都沒有?”
算是慶幸。
此時男人已經朝著門外走去,“只是僱員和僱主的關係,就這麼簡單。
她還在我這裡工作,所以我作為僱主,當然有必要保障她的安全.”
也許連莫黎夜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向這個他厭惡多時的女人袒露自己和顧星辰之間的關係。
是怕顧星辰因為被誤解而受傷嗎?他反問自己,可事實上,這個問題連著他自己也不清楚。
“吧嗒.”
手緊握著門把手,瞬間,他開啟了酒店的房門,低頭,看著門口依然放著的那束大大的玫瑰花,莫黎夜只覺得諷刺。
這種被人騙的滋味,其實一點也不好。
“顧星辰在哪裡?”
站在門口,他想到了這個問題,他開始擔心她,既然陸雪曼用顧星辰的手機發資訊,可是顧星辰卻不在這裡。
莫黎夜不是傻瓜,憑著直覺就知道事情不妙。
忽然,腰部感受到一股力道,他回頭,只見陸雪曼正擁抱著自己。
這似乎是他曾經期盼已久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卻莫名的反感。
“放手.”
“黎夜,留下來好不好?當年你就是對我有誤解,現在我給你解釋清楚好不好?”
陸雪曼緊緊的抱著,怎樣也不鬆手。
一個高高在上的陸家小姐,能有這樣的卑躬屈膝,已經是他的極限。
“告訴我顧星辰在哪裡?”
他冷冷道,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他的決心和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