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地荒了一年,第二天江亭舟要出門幹活。
夜裡還不忘纏著溫淺。
“一天天的,你哪來這麼多精力?”
“因為身體好。”
溫淺:“……”
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媳婦兒,咱們抓緊時間,不然崽崽要醒了。”
溫淺:“……”
江亭舟握著她的腳踝,俯身吻住溫淺的唇。
一室旖旎。
溫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醒來的時候,江亭舟已經出門了。
女兒還在睡,尿布都是乾爽的,不用想也知道江亭舟出門前幫女兒換過。
丈夫體貼,這讓溫淺心情大好。
嘴角還沒來得及揚起,就被扯得發疼。
伸手摸了摸,是昨晚不小心磕到的。
收回誇獎的話,在心裡把江亭舟罵了個狗血淋頭。
等孩子睡醒,溫淺才起床。
江月沒出去幹活,聽到屋裡的動靜,就在外邊敲門。
溫淺讓她進來看著孩子,自己去外邊洗漱。
進了屋,江月第一時間就留意到了溫淺破皮的嘴角。
好奇地指了指,無聲詢問這是怎麼了,眼裡滿是真誠。
溫淺很是淡定,“昨晚摸黑起來給糖糖換尿布,不小心磕著了。”
江月沒有懷疑,提醒溫淺小心些,還比劃說去鎮上買蠟燭,夜裡就不用摸黑起來了。
溫淺一一應下。
有小姑子看著糖糖,她放心地洗漱去了。
不喜歡用青鹽漱口,沒人留意她的時候溫淺用的還是空間裡的牙膏牙刷。
然後又用洗面奶仔細地清潔了面板。
趁著江月和崽崽都在屋裡,洗完臉以後,順便擦了點護膚品,這才神清氣爽地進屋抱女兒。
江亭舟沒吃早飯就出門了,鍋裡的吃食是江月不久之前做的,有糙米粥,蒸紅薯。
吃了這一頓,所有紅薯都被解決了。
去年收穫的主食只剩幾根山藥,還能勉強做道菜。
溫淺喊江月吃飯,“你知不知道你哥在哪兒幹活?”
江月點頭,指了指後山,他們的山地都在那兒。
今年分到的種子只有紅薯和土豆,哥哥肯定在那兒鋤地呢。
“那我們先吃,吃完了去給你哥送飯。”
江月也是這麼想的,她還想去幫忙乾點活。
溫淺一手抱娃,一手拿著紅薯。
糖糖就這麼直直地盯著她手裡的紅薯,這讓溫淺再一次確定,女兒真的是個吃貨。
生怕女兒又哭,溫淺三兩下把自己的那份吃食解決完。
又找了個籃子,給江亭舟裝了紅薯,粗糧粥不好拿乾脆就不帶了,讓江月多吃一點,晌午做新的吃食。
等江月吃完,她們就出門了。
大黃也想跟著,但因為家裡塌了牆,廚房裡又有糧食,只能留它看家護院。
為了節省力氣,溫淺用床單揹著女兒,江月提著吃食在前頭帶路,就這麼出門了。
王家和江家離得近,前兩天他們又是做燜飯,又是蒸包子,香味早就飄到了王家,可把王家人饞得夠嗆。
這會兒見溫淺他們都出門了,就想進江家瞧瞧,要是能順手拿點東西也是好的。
王老頭剛從塌方的地方進江家,就對上了氣勢洶洶的大黃狗。
“汪汪汪!”
大黃可是會打獵的狗子,氣勢十足,光是警告的聲音就能讓人雙腿打顫。
王老頭被嚇著了,想退出去,卻一腳踩空。
“喀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同一時間,王老頭哭爹喊娘,大聲喊家裡人來抬他。
王老頭剛才幹了什麼事家裡人都知道,原本還以為他能帶回來吃食,所以都在家裡等好訊息。
這會兒居然連江家的院子都沒進,就扭傷了腳,氣得王老頭的幾個兒子罵罵咧咧。
前腳老孃和人搶野菜摔傷了腰,後腳老爹又崴了腳。
家裡本來就沒吃的了,現在還要照顧兩個病人,還讓不讓人活了?
江亭舟幹活的地方正好可以俯瞰桃花村的情況,他的眼神好,也就看到了王老頭偷偷摸摸乾的事情。
見王家人把王老頭抬走了,不由得冷笑一聲,他們最好懂得適可而止。
走了一刻鐘的山路,溫淺她們才到了地方。
此時江亭舟已經翻了一大片地,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早就出門了,而且還沒有偷懶。
“先來吃點東西,吃飽了再幹活。”
除了江月,這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送飯。
江亭舟一顆心暖洋洋的,像是泡在了溫水裡,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瞬間變得柔和。
放下鋤頭,從竹筒裡倒了水洗手。
在衣裳乾淨的地方隨便一擦,就過來抱女兒了。
“媳婦兒,下次不用給我送飯了,背崽崽好辛苦的。”
“她不重,帶出來看看風景也挺好的。”
江亭舟把女兒舉高高,想讓她看得更遠一些,被溫淺制止。
“崽崽骨頭還沒長好呢,你別舉著她。”
江亭舟乖乖把人放下,自己身上髒,只能把孩子送到溫淺的懷裡。
拿起紅薯就開始吃。
江月去幹活,被江亭舟喊住,“我自己幹得完。”
假裝沒聽見哥哥的話,江月開始撿地裡鋤起來的雜草,放在竹筐裡,等裝滿一筐就背去地壟上堆著。
江月幹活麻利得很,在溫淺到來以前,這就是她的日常。
逃荒了一年,再次迴歸以往的生活模式,江月不僅不覺得辛苦,反而還很高興。
她現在幹活是為了自家人過好日子,不像以前,種出來的糧食交了賦稅,剩下的基本都進二房和老兩口的肚子了。
以前,她帶著怨氣幹活。
現在卻是心甘情願了。
甚至還覺得自己多幹點活,哥哥就能有更多的時間陪嫂子和侄女。
帶著這個念頭,江月越幹越麻利,沒一會兒就清理出了一小片山地。
溫淺看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在做飯的時候多做點好的,給他們兄妹二人補身體了。
江亭舟吃完紅薯,拉著女兒的小手逗了她一會兒,就繼續去幹活了。
溫淺抱著孩子坐在大石頭上,給她指天上飛的鳥,地上爬的螞蟻……
糖糖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指的地方,時不時還發出奶聲奶氣的聲音作為回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聽懂了。
江亭舟幹著活,聽著媳婦兒溫聲細語給女兒講故事,嘴角的弧度就沒落下去過。
越幹越有勁,等把眼前的地鋤完,就能回家陪媳婦和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