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溫淺她們的好處,天黑以後宋雲青還來幫忙守夜。
他沒進屋,也沒吭聲,就在距離木屋不遠不近的地方守著,要不是狗子叫個不停溫淺她們都沒發現人。
讓人在門口守著,溫淺和江月都過意不去,可請人進去好像也不合適。
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睡覺了,把人請進小木屋坐一晚,第二天再補覺。
宋雲青不是來添亂的,讓她們姑嫂二人熬夜,他心裡過意不去。
見此便說:“那我去附近轉轉,看能不能獵到什麼東西,你們要是有事就喊一聲。”
說完,轉身就走。
不過片刻之間,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夜夜裡。
溫淺和江月面面相覷。
“睡吧,等你哥回來了再說,實在不行讓他去幫宋雲青打兩次獵,就當還人情了。”
江月點頭,也只能這麼辦了。
因為宋雲青的關照,溫淺和江月都放鬆了不少。
精神一鬆弛,睏意也跟著來襲。
等溫淺和江月醒來時,天已經矇矇亮了。
木屋外放著一包野果子,用兩張大樹葉包著,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把野菜。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宋雲青送的,溫淺四處張望了一下,沒見著人,估摸著他已經走了。
把東西帶回小木屋。
因為頭天吃了太多肉,早上起來溫淺的胃口更不好了,只吃了兩個野果,再加上一碗沒滋沒味的水煮野菜。
江月的胃口倒是沒受影響,把頭天沒吃完的排骨都吃了。
盼星星,盼月亮,第四天的夜裡江亭舟終於回來了。
給江月帶了針線,還有兩匹布,一匹粗布,一匹棉布。
愧疚地看了眼溫淺,“鎮上現在有很多難民,糧食只買到了五十斤,鹽只有兩斤。”
也是這個原因,他賣藥的時候格外小心,所以才耽擱了時間。
“我們現在有吃的,買不到糧食也沒事,你能平安回來就已經很好了。”
先不說這個關頭買糧食有多難,難民一多,帶著糧食招搖過市等於把自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江亭舟能帶回來五十斤糧食真的不容易。
溫淺哪怕沒跟著去鎮上,也能想象得出來是個什麼情況。
對她來說,只要江亭舟平安就夠了。
把沉甸甸的銀錢袋子交給溫淺,“藥都賣了,剩下的銀子都在這裡。”
溫淺掂了一下,估摸著得有二百兩。
想著有兩朵靈芝是江月發現的,溫淺打算給她分一半的銀子。
轉念一想,在深山裡帶著銀子不方便,還是以後再給她吧,於是,把錢袋子不露痕跡地收進了空間。
“這幾天應該沒遇上事吧?”
“沒,我們還獵了一頭小野豬。”
把前兩天發生的事跟江亭舟說了一遍,“這麼多肉夠我們吃很久了,你也別太焦慮,船到橋頭自然直。”
“嗯,不焦慮。”
江亭舟再一次感嘆媳婦兒是福星,自從她來到自己身邊,好事一樁接一樁,就連野豬都自己送上門。
這不是福星,還能是什麼呢?
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擔心食物的問題了,此時距離過冬還早得很,他有的是時間儲存食物。
心裡有底氣,自然也就不會焦慮了。
鎮上物資緊缺,江亭舟就沒給宋家兄弟帶東西。
媳婦兒已經給人分了肉,那就不算佔便宜。
至於守夜的事,下次有好東西他再給宋雲青讓點好處,就當還人情了。
江亭舟風塵僕僕歸來,看樣子就知道他沒吃東西。
溫淺把他留在木屋的換洗衣服塞人懷裡,“你先去捯飭一下,我給你弄點吃的。”
江亭舟眼裡都是笑意,摸摸溫淺的頭,什麼也沒說,提了個木桶,往水井的方向而去。
帶回來的糧食是糙米,淘洗乾淨以後加適量水直接放鍋裡燜。
為了省時間,溫淺切了幾片臘肉鋪在米飯的表皮,這樣就不用再做菜了。
要是再放點豌豆,香菇味道會更好,現在只能將就著吃了。
江月坐在一旁看嫂子做飯,覺得自己又學會了一道美食。
肉香和米香混合在一起,連空氣都變得香噴噴的了。
以前她做過土豆燜飯,只是沒放臘肉,所以就沒這麼香。
那個時候江家當家作主的人是老兩口和二房的人,一年到頭吃肉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若時光倒退幾個月,江月根本不敢想有朝一日自己會過上這種生活。
吃肉不再是妄想,也沒人一天到晚地罵她,讓她不停地幹活……
幸福的日子來之不易,得更加珍惜才行。
等江亭舟洗完澡回來,燜飯也好了。
溫淺親自給人盛飯,“快吃,吃完了就睡覺。”
“媳婦兒,你們有沒有吃?”
“吃了。”
“要不再吃點?”
溫淺搖頭,“我不吃,讓小月陪你吃點。”
早就看出來江月饞了,溫淺給她也盛了一碗,“之前沒做過臘肉燜飯,你嚐嚐喜不喜歡吃,要是喜歡過段時間咱們再做,到時候放點土豆或者紅薯,也會很好吃。”
江月笑著接下了,比劃道:“嫂子做的東西錯不了!”
溫淺成就感滿滿,她的廚藝也就一般般,只不過江亭舟兄妹以前吃了太多苦,才會覺得她的飯很好吃。
笑道:“你們多吃點,天氣熱了飯菜容易餿,一次性吃完最好。”
溫淺做的飯不多不少,剛好夠江亭舟一個人吃飽。
現在江月分了一碗,解決完剩下的燜飯,對江亭舟來說一點壓力也沒有。
他也覺得媳婦兒做的飯很好吃,比在食肆裡吃的香多了。
大口大口吃飯,只看他吃,溫淺的食慾都快被勾起來了。
暗暗告訴自己,不能胡吃海喝,她可是開過小灶的人。
留意到溫淺的眼神,江亭舟說:“媳婦兒,你嚐嚐鹽巴是不是有點鹹。”
溫淺哭笑不得,這把戲也太小兒科了。
“我就沒放鹽,怎麼會鹹?”
“真的鹹,你試試。”
拿了個木勺子,舀了滿滿一勺送到溫淺嘴邊。
半推半就,溫淺只能吃了。
糙米口感不夠細膩,但吃著還是挺香的。
溫淺煞有介事道:“沒嚐出來鹹。”
“那再嚐嚐。”
說著,又送了一勺燜飯到溫淺嘴邊。
溫淺又吃了,見江亭舟還要再舀一勺,忙說:“你快吃吧,我已經飽了,吃撐了反而傷身體。”
沒再管江亭舟,去外邊重新漱口,然後就躺下睡覺了。
現在時辰不早,江亭舟不想影響她們休息。
三兩下解決完剩下的燜飯,把鍋碗都洗乾淨,又漱了口,在木屋門口鋪了草蓆,就這般和衣躺下睡覺。
聽著屋裡淺淺的呼吸聲,懸了幾天的心逐漸放了下來。
果然只有守在她們身邊,他才能安心。
闔上眸子,放心地陷入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