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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你可知誰來了

金鑾殿內,眾人退去後,殿門轟然關閉。

“砰!”

夜瑾風猛地掀翻龍案,奏摺、筆墨、茶盞砸落一地,漆黑的墨汁濺在明黃帷帳上,宛若潑灑的血。

“好一個盛家……”他盯著地上那枚被踩碎的令牌,嗓音低得可怕,“好一個七皇弟……”

國公府。

“國公大人,殿下給您還個人。”

兩個侍衛扛著一個麻袋丟到了地上,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那麻袋蠕動著,有鮮紅的血跡從裡面溢位,發出嗚咽的掙扎聲。

白國公蹙眉放下茶盞,眼神示意身旁的人開啟。

解開麻袋的家丁嚇得魂都丟了,軟著腿退後了幾步,兩眼一翻暈在了地上。

白國公怔怔地望著麻袋裡的人,手中的茶盞一鬆,掉落在地也渾然不知。

麻袋裡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軀體,隨著麻袋繩結解開,暗衛的令牌掉落出來。

昨天派去跟蹤夜景年馬車的暗衛有兩人,一人回稟完後七竅流血致死,一人……便在眼前。

那暗衛還活著,全身的皮被完整剝下,像一件血淋淋的衣裳,鬆鬆垮垮地垂在骨架上。

他的眼皮被割去,眼球驚恐地轉動,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音,卻因舌根被切斷,說不出一個字。

如此觸目驚心的場景,嚇得廳堂中的丫鬟家丁驚叫逃竄,還有人跪地嘔吐,亂成一團。

夜景年的警告如此血腥可怖,殘暴的手法連他也望塵莫及。

白國公惶恐地閉上雙眸,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喝道:“慌什麼!拖下去殺了埋了!”

入夜,畫舫懸燈搖曳,映得湖面碎金粼粼。

盛雲清望著窗外,划槳的波瀾水聲帶著舒心的輕柔。

眸色冷冽,撇了撇嘴道:“白國公只丟了個替死鬼,這算什麼慶功?”

夜瑾辰執壺為她斟酒,唇角噙笑:“清兒,不急。”

酒液傾注,琥珀光映著他修長的手指。

他將酒盞拿到盛雲清的面前,望著岸邊國公府的方向,輕哼一聲,舉杯飲下一口酒。

夜瑾辰俯首望著她的背影,手指纏繞起她柔順的青絲,在鼻尖輕嗅:“我備了些賀禮,送去侯府了,姐弟倆倒是很開心。”

盛雲清將酒盞放到一邊,雙手環著手臂,沒好氣地道:“自家父親被誰害了也不知道?沒良心的傢伙。”

夜瑾辰輕笑一聲,道:“你和小孩子計較?”

盛雲清微微眯起雙眸:“我一定會查出白家參與當年侯府滅門案的證據。”

“放心,證據我也在找,白家猖狂不了多久了。”

盛雲清轉過身,手指輕輕抬起他的下頷,望著脖頸處那道紅色的血痕,有些不忍地蹙起了眉。

她從袖口暗袋拿出一盒膏藥,輕輕為他塗著,道:“這藥效果很好的,你收著,每日塗三回。”

語落,她將藥膏合上蓋子,正要交給夜瑾辰,卻被他順手推進她的袖口中。

夜瑾辰攬過她的腰肢,覆在她的耳畔輕聲道:“那我每日還可以見你三回?”

盛雲清挑起好看的柳眉,道:“不嫌麻煩?”夜瑾辰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抵著她的額頭,啞聲道:“我想見你千千萬萬次。”

盛雲清抬手抓住他的衣領,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道:“你我婚約作廢,這樣做好麼?”

“怎樣?”夜瑾辰的聲線喑啞,眸中有似笑非笑的深意,明知故問道。

“月上枝頭,孤男寡女在此花前月下……”

夜瑾辰吻去她唇邊的酒漬,道:“那能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夜瑾辰將她抵在窗格前,唇齒相抵著啞聲道:“清兒不在我身邊,我會抓狂。”

盛雲清雙頰染上好看的紅暈,迎上他熱烈的吻。

須臾,那睜開的桃花眸溢位玩味的笑意:“夜瑾辰,你可知誰來了?”

夜瑾辰俯首聞著她頸間的溫軟香氣,扣上她的手指,道:“不關心。”

窗格之外,一道清脆的銀鈴聲劃破夜色。

“辰哥哥!這麼巧呀!”穆寂月甜膩的嗓音從對面傳來。

穆寂月本在岸邊散著步,卻眼尖地瞧到了湖中熟悉的畫舫,便僱了一艘畫舫跟來。

她的眸光在月色的映照下湧現瀲灩的色彩,卻在窗格前見到那熟悉的少女身影,眸色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盛大小姐,這是假借這慶功之名,竟在此行苟且之事麼?”

盛雲清慢條斯理從夜瑾辰懷中起身,指尖撫平被他揉皺的衣襟,聲線透著一抹醉人的清雅:“沁雪公主竟連苟且二字都說得如此順口,看來沒少實踐啊。”

“我……”穆寂月語噎,蹙眉可憐兮兮地看著夜瑾辰,道,“辰哥哥,我才沒有呢,盛雲清她可真是太過分了!”

盛雲清拿起酒盞輕啜一口酒,撫了撫袖間的雄黃粉包,笑眼彎彎,另指尖點了點夜瑾辰喉結,道:“夜瑾辰,你說我過不過分?”

夜瑾辰冷眼看著穆寂月,道:“誰敢說清兒的不是,便是鄰國公主,本王都不會放在眼裡。”

“辰哥哥!”穆寂月撇嘴委屈地跺著腳,“你這樣嚇到我了。”

盛雲清輕嘖了一聲,指尖輕輕撫在夜瑾辰的喉結,道:“某些人啊,連‘辰哥哥’叫了一整年,連衣袖也不曾摸到。”

夜瑾辰抓住盛雲清調皮的手,俯首朝她露出溫柔而曖昧的笑意,輕輕吻上她的指尖。

穆寂月氣得渾身發抖,突然抓起桌上的酒壺砸向盛雲清。

“嘩啦!”一聲。

夜瑾辰廣袖一拂,酒液盡數潑在了穆寂月自己裙襬上。

盛雲清慢悠悠地補著刀:“哎呀,公主身上這漂亮的浮光錦遇酒便會褪色,孔雀變成野山雞了呢。”

夜瑾辰瞪著穆寂月的眼神宛若刀割:“再讓本王聽見一句‘辰哥哥’,他捏碎了一旁棋桌上一枚白玉棋子,“下次碎的就是你的喉嚨!”

穆寂月低頭望著自己身上暗紫色的衣裙被酒漬濺成了灰敗的枯黃色,一陣屈辱感由內而生。

她緩緩握緊了拳,抬起發紅的雙眸望著夜瑾辰,委屈地道:“如今我是你的未婚妻,為何不能叫你‘辰哥哥’?”

聞言,盛雲清揚起的笑意驀地收住,側首看著夜瑾辰。

夜瑾辰的眸色陰沉,朝穆寂月厲聲道:“再不滾,別怪本王掐斷你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