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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不會如你所願的

盛雲清的胸口劇烈起伏,忽然聽到府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長姐!”

盛秋瑤的馬車被攔在了街口,她提著裙襬想要衝過來,卻被禁軍一把推開,踉蹌跌倒在地。

“秋瑤!”盛雲清瞳仁驀地緊縮,猛地向前一步,卻被長槍逼退。

“滾回去!”禁軍厲聲呵斥。

盛雲清咬著牙道:“膽敢對侯府之女不敬,你們有幾個腦袋?!”

“無論何人,膽敢再靠近侯府一步,休怪刀劍無眼!”

盛秋瑤狼狽地站起身,裙角沾滿塵土,卻仍固執地高聲道:“雲清!我已經讓公公去求見皇上了!你別急,一定會有轉機的!”

盛雲清捏緊了拳,高聲道:“秋瑤,先回去吧,不要被牽扯進來了。”

她的眸中冷冽,轉身拂袖走進府中。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街上未帶傘的人慌忙逃回了家。

李知婉方才也去過侯府,無一例外被趕了出來。

她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對周遭的聲線置若罔聞。

“小姐,聽聞謝家退了顯王的親事了,聘禮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了呢。”丫鬟採蝶用衣袖掩蓋著她,輕聲喚她。

李知婉眉頭輕輕蹙起,如今好友身陷險境,她可顧不得什麼顯王了。

“小姐,我們沒帶傘,快回去吧。”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迎面撞上了一抹藍色的身影。

“李大小姐?”

清冷的嗓音讓她猛地抬頭,正對上夜瑾瀾微蹙的眉。

他執傘而立,傘面微傾,替她遮去漫天的冷雨。

“王、王爺……”她喉間一哽,眼淚倏地滾落,抬手抓住了夜瑾瀾的衣領,道,“求您……救救盛家……救救雲清!”

夜瑾瀾眸光微動,掃過她紅腫的眼眶和沾滿泥水的裙角,忽然解下大氅披在她肩上。

“先上車。”

馬車內暖爐薰香,李知婉卻仍止不住發抖,她抽噎地吸了吸鼻子,道:“雲清被困在府裡,盛伯父下了獄,我爹去求情反被陛下斥責……”

她攥緊了衣袖,不甘地道:“白國公分明是栽贓!那些軍械……”

“本王知道。”夜瑾瀾打斷她,從袖中取出冊子,道,“三日前,北境押送軍械計程車卒暴斃,死前留下這個。”

李知婉拿過冊子展開,赫然是一份真正的調令,蓋著白國公私印。

李知婉瞳孔驟然緊縮,道:“這、這是……”

“白國公偷換軍械中飽私囊,反嫁禍盛家。”夜瑾瀾冷笑,“可惜他忘了,運糧官陳炳是盛御坤舊部,臨死前拼力將證據送到了燁王府。”

“燁王府?”李知婉有些疑惑地挑起眉,道,“那燁王他……”

“這些都是七皇弟拜託給本王的。”他忽然蹙起眉,道,“太后與盛家的關係向來很好,可這回不知怎的,看著盛家落難,還未查清證據之前,強行要求皇上要處置了盛家,平日裡七皇弟最得太后寵愛,他如今已經入宮找太后詳談了。”

李知婉的思緒逐漸變得緊張,道:“那……皇上的意思……”

“倒是還未定奪,但……”夜瑾瀾眸色深暗,沉聲道,“白國公今早已請旨,三日後流放盛家滿門。”

“啪嗒”一聲,李知婉手指一鬆,手中的暖茶掉在了地上。侯府廳堂內,盛悅盈坐在椅子上低頭哭泣著,身旁的盛奕抬手為她抹淚:“三姐姐,不要哭了。”

盛雲清走到盛悅盈身旁,抬手輕輕拍了她的手背作為安撫,轉身去了祠堂。

她跪坐在祠堂內,指尖輕撫過香爐邊緣第三道凹痕,微微頷首,將一簇艾草投入爐中。

青煙嫋嫋升起時,忽有一縷異香混入,是雪松混著沉水香的味道。

盛雲清眸光微動,撥開香灰,露出一角未燃盡的薄絹。

絹上以針刺出細密小孔,對著燭光展開,便顯出一行小字:「白氏私庫,甲字七櫃,犀砂為證」

她指尖一顫。

這是兵部專用的暗記寫法,唯有歷任尚書知曉。

夜瑾辰竟連這個都查到了,那必然已見過真正的調令!老管家遞上一盞茶,她將絹布浸入,字跡遇水竟又浮現第二層訊息:【明日寅時,西牆第三磚】

盛雲清的唇角輕輕勾起,道:“白國公,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壽康宮。

殿內檀香繚繞,太后斜倚在軟榻上,指尖撥弄著一串翡翠佛珠,神色淡漠。

夜瑾辰一襲墨色蟒袍,立於殿中,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間卻帶著幾分冷肅。

“母后。”他大氅一揮,緩緩跪了下去,聲音低沉而堅定,“兒臣懇請您,延緩盛家流放之刑。”

太后抬起雙眸,眼底劃過一絲不悅的情緒。

“還以為你專程來給哀家請安,竟是為了這事?”

“是。”夜瑾辰抬眸,目光如刃,道,“鎮北候一案,尚有疑點未明,若倉促定罪,恐有冤屈。”

太后冷笑一聲,指尖重重撥過一顆佛珠。

“證據確鑿,何來冤屈?你莫不是被盛家那丫頭迷了心竅?別忘了,你們的婚約已經取消,你膽敢再與盛雲清有半分糾葛,休怪哀家無情!”

夜瑾辰眸色微沉,卻仍不疾不徐。

“母后,盛家世代忠烈,鎮北候更是朝中肱骨,若因奸人構陷而滿門流放,豈不令朝臣寒心?”

太后眯了眯眼,語氣刻薄而冰冷,不似往日般溫和:“你這是在教哀家做事?”

殿內的氣氛冷凝了下來,壓抑得令人窒息。

夜瑾辰沉默了片刻,忽而抬眸,眼底鋒芒畢現。

“母后若執意如此……”

“你要做什麼?”太后瞧見他唇角勾起的冷笑,只覺得詭異,複雜地蹙起了眉。

夜瑾辰的袖口滑落出匕首,寒光乍現指尖,那刀刃已然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兒臣今日,便血濺壽康宮!”

太后的臉色一瞬間慘白了下去,驚呼著起身,想要上前一步,他便後退了一步。

“辰兒!你瘋了?!”她慌忙揮手喚著身邊的人,“都愣著做什麼!把匕首拿過來!”

公公只是上前一步,那匕首便往夜瑾辰的脖頸壓了一下,一滴血珠沁出,從匕首的刀刃上滾落,滴在了純白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