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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婚約取消

盛雲清輕輕蹙起眉,道:“太后娘娘,雲清做錯何事?為何要跪?”

見盛雲清不跪,太后本就難消的氣焰燃得更盛,她瞪著盛雲清,抬起顫抖的手指著白慕靈。

“一個時辰前,你與靈兒起了爭執,先後腳去了御花園,回來她就如此了,你敢說……”

“臣女說了,感到荷花池的時候,太子妃已經沒氣了。”盛雲清蹙著眉爭辯道。

她想到御花園的那個陣法,忽然轉過頭,看著夜景年身邊站著陌生的丫鬟,眯起狐疑的雙眸,道:“太子殿下,雲清斗膽一問,您身邊那個神通廣大的梔星,哪裡去了?”

“梔星?”夜景年冷哼一聲,道,“方才得罪了本宮,拖回去受刑了。”

盛雲清眸光一凜,學著他的語氣,道:“可有人證?”

夜景年目光一掃,大步流星走到一個跪著哆嗦的宮女面前,將她提了起來,道:“說!”

粉衣宮女哆哆嗦嗦跪了出來:“奴婢……奴婢瞧見……”

“說!”皇帝一掌拍在龍椅上。

宮女伏地顫抖:“不久前,奴婢等人路過竹林外……看見太子殿下將一女子按在假山上……看服飾……好像是殿下的貼身侍女……”她聲音越來越低,“衣衫不整,止不住地在哭……”

滿殿譁然。

夜景年玄色蟒袍下的手指驟然收緊,面上卻扯出個風流不羈的笑:“父皇明鑑,兒臣不過是教訓個不聽話的奴婢。”

“啪!”太后快步上前,狠狠給了夜景年一巴掌。

白慕靈在荷塘受苦,同在御花園,他竟與丫鬟廝混行風流事……

“為什麼!為什麼不看好靈兒!”太后湊近的時候,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氣,低沉的嗓音滿是悔恨。

夜景年低下頭,心頭鬆下一口氣:“是,孫兒知錯。”

太后緩緩轉過身,看著盛雲清,道:“你還有何話可說?”

“荒謬!”

夜瑾辰的玄鐵護腕重重砸在案几上,酒盞傾倒,瓊漿如血漫過織金的錦布。

他一把將盛雲清護在身後,眼中燃著駭人的怒火:“母后!雲清不可能殺人!”

“燁王!”皇帝厲聲喝斷,“你要為了個女人頂撞母后?!來人……”

夜瑾辰抓著盛雲清的手腕不斷收緊,瞪著夜瑾辰道:“事情沒查清楚之前,皇兄又要讓雲清受牢獄之災嗎!”

太后只覺得頭疼,抬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揮手讓人蓋上了白布,拄著鳳杖回到了鳳椅上坐下,嘆了口氣,道:“也罷,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之前,也別冤枉了人。”

她閉眼回想起白慕靈那溫柔討好她的模樣,不由得一陣心痛。

睜眼之際,她看向盛雲清的目光疏離而陌生:“傳哀家旨意,侯門盛雲清,即刻起取消與燁王的婚事。”

盛雲清怔住,腦袋有一瞬的轟鳴,四下更有激烈的議論聲。

“母后!為什麼?”夜瑾辰咬著牙,滿臉都是不甘。

“沒有為什麼!”太后一巴掌拍在扶手上。

“太后息怒!”官員紛紛跪了下來。

片刻後,太后起身揮袖離去:“哀家不舒服,散了!都散了!”

使館閣樓處,一道幽紫色的光芒從窗縫淡淡溢位。穆寂月看著鏡中的太后憤然離席,露出一絲輕快玩味的笑意,手中木匣的黑色蠱蟲顫動著的翅膀逐漸收回。

“啪嗒”一聲穆寂月將木匣合上,拿起桌上的密信,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夜景年,你可欠了本公主好大一個人情呢。”

壽宴隨著白慕靈的死去而中斷,太后與皇帝離席後,百官也相繼退下。

殿內燭火搖曳,盛雲清仍站在原地,指尖微微發顫。

太后那句“取消婚事”的迴音彷彿還在耳邊嗡鳴,她一時竟有些恍惚。

“盛雲清!”

白國公突然衝上前,雙目赤紅,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你害死我的兒子還不夠,現如今又害死了我的女兒,此事絕不會就此罷休!我白家定要你血債血償!”

盛雲清尚未開口,一道沉冷的聲音驟然從殿外傳來——

“白國公,請你慎言!”

眾人回頭,只見鎮北侯盛御坤大步踏入殿中。

意氣風發的中年男子一身玄色勁裝,腰間佩劍未卸,顯然是從軍營直接趕來的。

軍務繁忙,本想趕上壽宴為太后老人家祝壽,不曾想到進京之後竟得知出了這樣大的事。

他徑直走到白國公面前,抬手扣住對方手腕,力道之大讓白國公不得不鬆開盛雲清。

“我盛家女兒,還輪不到你來動手動腳。”盛御坤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冰,“證據未明便妄下定論,白國公是覺得我盛家無人了嗎?!”

白國公臉色鐵青:“盛御坤!死的可是我女兒!”

“那又如何?”盛御坤冷笑,“若真是雲清所為,我第一個綁她上斷頭臺,但若是有人蓄意構陷……”他目光掃過殿內眾人,“我鎮北軍十萬鐵騎,也不是吃素的。”

盛雲清終於回過神來,看著叔父挺直的背影,心頭微暖。

她深吸一口氣,冷靜道:“白國公痛失愛女,雲清理解,但若要定我的罪,還請拿出確鑿證據。”

白國公還想再說什麼,盛御坤已抬手製止:“陛下既已下令徹查,白國公不如留著力氣去抓真兇。”

語落,他便要轉身離開,卻被白國公上前一步攔路。

白國公微微眯起雙眼,在他耳畔低聲道:“盛御坤,你功高蓋主,倘若一日被老夫抓住把柄……哼!”

盛御坤臉色肅穆,並不理會他,轉向盛雲清:“雲清,跟叔父回府。”

太子府,星月閣。

燭火晃動著,屋內一片沉寂。

夜景年拿著浸了藥酒的棉絮,擦拭著少女肌膚上斑駁的傷口。

有白慕靈留下的,也有他留下的。

一點一點的擦痕、刮痕、磨痕,繞是他頻繁見血,看到那沁出了血跡卻是第一次感到觸目驚心。

一滴熱淚滴落在他的手骨上,他只是微微暗了下眸色,也不曾抬眼瞧她。

梔星望著沉默為她上藥的夜景年,心頭卻是一陣空落落的。

她咬了咬唇,帶著喑啞的哭腔道:“殿下,你是不是……不要梔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