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拿著手上的東西,忽地覺得有些沉重。
他雖然步入修士不久,但也知道他手上的這些東西的貴重。
鍛體訣的後續功法,單說只是八品的功法,若是沈銳不接朝廷任何的委託,以自身的朝奉相抵,也要一年之久才能得到。
更遑論七品的功法了。
而另外一本寒滄劍訣,更是珍貴。
大秦修士們除了修行法門外,還會修行武技。
好的武技,可以讓入品修士如虎添翼,以一敵百。
更讓修士們為此爭得頭破血流,不惜廝殺。
武技分為上中下三等,每等品階的武技,基本上只有同一品階的修士才能修行。
而武技中,每一階又細分為天,地,玄,黃。這四種不同的類別。
天字號武技最為珍貴。這樣的武技,丟在宗門內,都是極少數人才能學習的。
地字號武技雖不如天字號武器,但若是將其放入大宗門,也是上等武技。若是將地字號武技流落在江湖上,還能引起不少修士為之廝殺爭奪。
玄字號武技,較為珍貴。但這類的武技,已是可以在黑市上可購來之物。只是這樣的武技,價格通常不菲。
黃字號武技,就是大多修士擁有的武技了。這類的武技,最為繁雜,五花八門。
雖說只是黃字號武技,但若是有人精通,照樣可以在一片修士中,殺出一個地位出來。
由此可見,梅五為沈銳準備的這兩份禮物,有多珍貴了。
沈銳拿著禮物,猶豫片刻後,將其推回。
“這東西太貴重了。”
“你拿去吧。”
梅五笑道:
“給你的東西,我怎麼能拿回去?”
“你若是覺得貴重,那我不妨給你一些事情做。”
“這些事情,與杯求盛有關。”
沈銳聽到杯求盛三個字,臉色不由得冷下來。
杯求盛自從上次後,已然消失了。
一個月前,從沈家村回去縣衙後的梅五,立刻召集人馬,向拜河山進發。
這隊人馬,由梅五帶隊,加上峻河縣的衙役,足足有五十餘人。
五十餘人在前往拜河山的路上,卻見途中,有一棺材停留在路旁,周圍更死人十餘。
這棺材,便是先前杯求盛侄兒杯閔的那副棺材,而周圍死去的人,皆是當時杯求盛所帶來的杯家後人。
杯家後人死在回到拜河山的路上,杯閔的棺材停在路上,其棺材被開啟,屍體被太陽暴曬不說,還被一些周圍的野生動物,叼走了部分身子。
梅五進行一番搜查後,並未在死去的人群屍首中找到杯求盛。
後來,他率領人將拜河山翻個遍,亦未能找到杯求盛的蹤影。
杯求盛,消失了。
沒有杯求盛的杯氏後人,過得如何,其結局沈銳不去想,也能知道。
但他並未對這群人抱有什麼可憐的想法。
不過一群蛀蟲罷了。
“梅五,你有了杯求盛的下落了嗎?”
沈銳知道,自已目前並不是杯求盛的對手。
但這不妨礙,他想找到杯求盛報仇。
上次,從那鹿角麒麟兒口中,沈銳便知曉了,害死自已兄長的兇手,正是杯求盛。
杯求盛與冥國的大妖做了交易,主動將自已麾下軍衛的五千士卒,盡數獻祭。
若非沈銳的大哥沈秋修煉有成,臨死前將沈銳推走。
沈銳的身體,大抵也會成為一團黏在地上血肉。
梅五搖頭,道:
“杯求盛銷聲匿跡。縱然我派人去查,卻也無功而返。”
沈銳聞言,心不由得一陣悲涼。
“但...”
梅五嘴中,冒出一個‘但’字。
這個‘但’字,給了沈銳許多的遐想。
沈銳聽見這個字,彷彿抓到救命稻草般。
他急問道:
“但什麼你倒是說啊!”
“梅大人,你就別賣關子了!”
梅五道:
“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
“無相宗的門比,會在半年後於玉衡山舉行。”
玉衡山,是無相宗宗門所在的地方。
與其說玉衡山,不如說是玉衡山脈更為恰當。
勢力遍佈大半黑河州的無相宗宗門,就建立在一座極大的山脈之上。
“無相宗,大比?”
沈銳聽聞此話,忽然想到先前與梅五初上拜河山時,梅五在拜河山上的所言。
‘杯求盛,男,七品修士,所修功法無相劍訣,其年歲三十五,為無相宗老祖杯千弘後人。因幼年慘遇猛虎,右手被噬,餘留一左手,故習得一手左手劍法。於二十年,十年前,兩次在無相宗門比,均慘敗於當今無相宗門主,何有道。’
想到這,沈銳驚道:
“你是說,這杯求盛,還會去參加這屆的無相宗的宗門大會嗎?”
梅五點點頭,道:
“很有可能。”
“杯求盛這個人,勝負心極強。他認為他是無相宗開山鼻祖杯千弘的後人,這無相宗宗門之位,理應是他。而非如今的無相宗掌門何有道。”
“自認為是掌門人的杯求盛,卻屢次在劍會上,輸給何有道。”
梅五頓了頓,嘆道:
“據我所知,這杯求盛落敗於何有道之手。是完全被對方所碾壓。”
梅五細思一番,又道:
“關於無相宗的掌門何有道...十年前,我家老爺子說過。這無相宗何掌門的修為,已是六品大圓滿...如今卻也不好說了。”
“即便無相宗的宗門劍會,只比較劍招精妙,不比修為氣機,那杯求盛也不是何有道的對手...”
“大概正因為如此,杯求盛才走火入魔,入了歧途。加入了那冥道吧...”
沈銳道:
“那杯求盛,一定會去麼?”
梅五道:
“只是有很大的可能。”
“所以我還為你找到了另外一個線索。”
沈銳瞳孔微縮,道:
“什麼線索?”
梅五道:
“在舒陽縣,有探子來信,說那裡有冥道之人的蹤跡。”
舒陽縣,與峻河縣一樣,皆是黑河州的郡縣。
但與峻河縣不一樣的,舒陽縣的人更多,地脈更廣。
沈銳前身原主隨著沈秋去過幾次舒陽縣。
記憶中,那舒陽縣遠遠比這峻河縣,更為寬闊。
“你若是去那裡探查冥道的訊息,說不定可能會得到一點線索。”
“但,如今的舒陽縣,也算是魚龍混雜...恐怕裡面,亦藏有不少危險。”
梅五看著沈銳,他雖表面平靜,但內心卻很想知道,沈銳的選擇,是否會與他想的一般。
“冥道是什麼?”
“冥道是一個組織。百年前便已出現。冥道人員的出現,都會帶來一場禍亂...他們人員分佈極其複雜,其內部人員大多都是修士...”
梅五嘆道。
“大秦的陛下,雖網羅天下修士。但人心,不可能盡網。有些修士明裡光鮮亮麗,但暗裡就不知道了。”
“何況,天下還很大...”
沈銳聽到這,神色也凝重起來。
“那,舒陽縣可有人幫助我麼?”
沈銳沒有立刻答應梅五。
“嗯...應該沒有。”
“如果狴犴衛太顯眼,會驚動渾水裡的魚的。”
“而且...你知道的,我要回北武郡了。北武郡那邊也有很多要事需要處理。”
“不過我給你的那兩本秘籍,應該對你此行,有所幫助吧。”
“那本滄溟劍訣,可掩蓋你鍛體訣的氣息。去了那裡,你最好埋低一些。另外,你學會滄溟劍訣後,再藏拙一些,別人大抵是看不出你出身於大秦鎮軍。”
“如此,你要去麼?”
沈銳道:
“好。”
“那我答應你就是了。”
“不過,你與那媚娘究竟是何關係?”
梅五未料到沈銳會答應如此爽快。
至於沈銳問的第三句話,他卻早就料到。
“媚娘與我,算是同伴。”
“不過我未曾背叛大秦,未曾出賣身邊任何人。”
“她亦算是吧。”
沈銳眉頭皺起。
這梅五說他與媚娘算同伴。
這究竟算怎麼回事?
梅五看出沈銳的不理解。
他笑道:
“若是你將舒陽縣的情況弄明白,替我挖出這冥道之人。到時候我再將我做的事,告知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