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堂的掌櫃蘇河與他身旁的徒弟,在看到這掉落在地面上的符籙後,紛紛躲閃開來。
王開見狀,道:
“這符籙已經失效了,不用擔心。”
說罷,王開轉頭向其他病床走去。
王開伸手,小心翼翼地在這些病人身上摸索。
沈銳也跟在王開後面,與他一同在病人的身上衣物間摸索起來。
不多時,二人的手間多出了七八個福袋。
“蘇掌櫃,這裡的福袋還少了一些,煩請你找到這些沒搜出福袋的病人的家屬,向他們說一聲事況的緊急。”
王開手上的福袋,總共有八個。
他搜出了五個福袋,而沈銳則摸索出了三個福袋。二人的福袋此時都在王開的手上。
八個福袋,再加上前面的一個,總共為九個。這內堂裡的病人,卻有十二個,那麼還意味著,少了三個福袋。
這三個福袋,可能落在路上,可能在家裡。
但無論怎樣說,這都是不安定的因素。因此王開需要蘇河掌櫃幫忙向這些病人的家屬通知一聲。
“好...我立刻派人。”
蘇河作為岐黃藥師,也明白此事的危急。
他立刻吩咐身旁的徒弟,帶幾位藥堂的夥計,去通知這些病人的家屬。
王開見蘇河派人去做了這件事,方鬆了口氣。
但僅如此這樣做的話,並不代表這件事結束了。相反,這才剛開始。
王開一臉嚴肅。
他從腰間摸索出一個小盒子。
這盒子漆黑,是木質。
沈銳初見這盒子時,頓覺眼熟。
再細看後,這才發現這盒子的木質,與那峻河縣衙內部的‘玄’‘黃’秘櫃,是同出一轍。
皆是由浸泡在北方極川那深不見底的寒淵下幾十年的金絲楠木所造。
金絲楠木本為金黃之色,故而得名金絲楠木。
但這金絲楠木浸泡在北方極川的寒淵下幾十載後,顏色則會變得不再金黃。
而是一種極其深沉的棕墨色。
王開將這木盒開啟,之後他將手上的這些福袋,小心地安放進去。
福袋被密封在這木盒中。
“這盒子為沉楠木所造,將這些福袋放在裡面進行密封,可保證這福袋裡面的東西不再影響外界。”
王開見蘇河與沈銳不解,向二人解釋道。
沉楠木,是金絲楠木浸泡在極川寒淵下幾十載後,才得到的名字。
蘇河作為懸壺堂的掌櫃,早就聽過沉楠木的大名。但如今,卻還是頭一次見到。
沉楠木由大秦管制,唯有少數透過某種見不得人的手段,才流傳在部分修士手間。
若將其放在黑市,沉楠木最少可換來同等重量兩倍的黃金。
王開這手上的這沉楠木盒,若置於給任意的普通人家,那換來的金銀,足可供普通人家日常生活一輩子了。
“王...”
蘇河掌櫃看著王開,有些不知道如何稱呼對方。
“稱我王校尉即可。”
校尉,是狴犴衛裡的官職。
王開出來辦事,故而讓蘇河掌櫃稱呼其官職。
“王校尉...”
蘇河賠著笑。
他指了指地上的血色符籙。
那被下有魘法的符籙,現在仍有一張,還落在地上。
作為這裡的主人,蘇河擔心這符籙會為自已或懸壺堂,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
“這地上的符籙...怎麼辦?”
王開聞言,將地上的血色符籙撿起來。
這血色符籙上雖刻著駭人的萬人屍骨與寒牙長蛇,但已不復初見那般的生動了。
“此符已被我破了其韻,已無作用。”
“焚燒即可。”
話音剛落,王開的手上,忽地燃起明火。
這明火出現得突然,直燃於王開手上,將那被破了韻的血色符籙吞噬焚燒殆盡。
火焚燒了兩三息。但王開好似並不覺痛,他的燃火的手掌也無半點事情。
等到火焰熄滅,王開將手中的灰燼棄至於內堂一盆栽樹木的土壤上,才向沈銳道:
“這樣的手段,你到八品初陽後也會有的。初陽火最克諸般邪祟。”
沈銳將王開的話記在心間。
原來這火,是鍛體訣後八品的初陽氣機才有的手段。
名‘初陽火’,最剋制諸般邪祟。
王開又轉頭,向蘇河道:
“蘇掌櫃,既然這邊沒什麼安危之事需要解決,那在下就先走了。”
“我還要回去將此事稟報於梅五大人。”
峻河縣出了這檔子事,已不屬於縣衙那些普通衙役能夠處理的了。
基本這樣的事,按照大秦的律法,與修士相關的事,都要交予狴犴衛處理。
梅五與王開以及另外一人皆屬於狴犴衛,他們也正巧都在這峻河縣內,正好可以先將此事處理。
即便他們來這峻河縣,另有任務,但眼下發現這種事,也只能先暫時承接下來。
“好...好...”
懸壺堂掌櫃蘇河長舒一口氣。
既然狴犴衛出身的王開如此說話,那也算說明,自已的懸壺堂,暫時沒事了。
蘇河將王開與沈銳送入門口,眾人即將在此分別。
王開拱手抱拳,分別向蘇河與沈銳行禮。
“蘇掌櫃,沈銳小兄弟,我們就在此分別吧。你們若有事或有新發現,可上峻河縣縣衙通報。”
沈銳抱拳,道:
“王校尉,可是要去找梅五大人?”
王開道:
“正是。”
“沈銳小兄弟,你這是有事麼?”
沈銳點了點頭,道:
“我也想找梅五大人。不知道王校尉可願意帶我一同去?”
“我這裡還有些情報,前面都未來得及告訴王校尉。若是能同去,那路上我正好說,若是不能同去,那我現在就告訴王校尉也無妨。”
沈銳想說的是,正是這福袋的來歷。
他之所以先前沒告訴王開,這福袋的來歷,就是擔心說出之後,王開會不相信。
福袋出自無相宗的道門。這無相宗又是黑河州的舉鼎大宗,也入大秦麾下,受大秦陛下所管轄。這樣的宗門,傳出壞事,外人大多是不會相信的。
所以沈銳先說出這福袋,是魘法的根源,而福袋裡的符籙,則是魘法的罪魁。
說出這些,讓王開自已去驗證後,自已再去告訴對方,這福袋出自無相宗的道門,對方才有可能會相信。
家裡的沈小豆遇害,沈銳義憤難平。但他知道,以自已的修為,去面對無相宗,無疑是以卵擊石。
倒不如將這線索,提前告訴狴犴衛。
讓這些狴犴衛,幫助他,去解決這事。
以此,還沈小豆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