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見王開隻身一人過來,不免向後張望。
但他始終沒看到王開身後,有其餘人的蹤影。
王開見沈銳的眼神向後望去,道:
“這次我自已一人過來的。”
沈銳聞言,道:
“原來這樣。”
“那真是辛苦你跑過來一趟了。”
王開大笑道:
“我有什麼辛苦的?倒是你,體內的靈氣耗費了許多,得花上一段日子才能恢復吧?”
沈銳聽罷。總覺得對方說的東西,和自已的情況有些出入。
自已耗費的靈氣並不算多,就算恢復,也要不了一段日子。
這樣的情況,與對方所說的‘靈氣耗費了許多,花上一段日子才能恢復’,相距甚遠。
但既然對方都這麼講了,沈銳也只便應承下去。
沈銳裝出虛弱的樣子,苦笑道:
“無妨...至少救了人。”
王開聞言,嘖嘖稱讚。
“沈銳小兄弟還真是俠義心腸。”
說罷,王開還伸出大拇指,以示佩服。
“只是,”王開話鋒一轉,“下次還是希望沈銳小兄弟不要像這次一樣,隨意蹚渾水了。”
“外面內堂的那些病人,沈銳小兄弟可有注意到麼?”
王開來時,已注意到,在內堂病床上的那十餘個病人了。
憑他多年狴犴衛的經驗,自然不難想到,這些十餘個病人,正是讓懸壺堂掌櫃惹上邪病的原由。
十餘個病人身上的邪病並不算嚴重,只是虧空了些許精血罷了。但懸壺堂的掌櫃因為觸碰這十餘個人的緣故,其身上的邪氣越發加深,這才導致他的情況是最嚴重的。
蘇河掌櫃每次救治一個病人,就要觸碰一個病人,只要觸碰病人,這病人身上的邪祟之氣,便會入體三分。
這十餘個病人再加上沈家村的沈小豆。一番下來接觸下來,魘法邪氣越發入體嚴重,這才終將蘇河這位懸壺堂的這位苦學岐黃之術的掌櫃給撂倒了。
“那些人,我自然注意到了。這些人身上都沾染了邪氣,為魘法所害,身上自然也殘留了邪氣。故而接觸這些人的蘇河掌櫃,這才病倒。”
沈銳出身大秦軍營。他雖初成九品,但能知道魘法,王開也不以為奇。
“你能知道這些,是最好的。”
王開繼續道:
“沈銳小兄弟,你初入九品,下次若要想這般以自身氣機救人,最好還是多給自已留些後路。”
“畢竟你掌握的,是大秦軍營所傳授的鍛體訣,丹田內蘊育的氣機為月華氣機。這樣的功法和氣機,只適合蘊養自身,不適合拔出邪氣。”
“除非你晉升八品,將丹田的月華轉為初陽,方才穩妥。”
每位修士修煉的法門,都各有不同。而這不同的法門,也會蘊出不同的氣機。畢竟入品的修士,都是以吸收那些自身所感受到的天地氣機,來壯養自已的。
沈銳的功法,王開前幾日便已從沈銳曾是士卒的身份知道,其修行的,是大秦軍營傳授的鍛體訣。
這段體訣在九品培育的氣機,為月華氣機。
這月華氣機並不以殺傷力見著,而是以溫和內斂的方式蘊養修士的肉身,使其打好基礎。
修習鍛體訣的修士,若想突破八品,不僅需要後續的功法,更需要將自已的氣機轉換。
凝出滿月之相的九品修士,會不再採補月華氣機吞吐,而是在每日初晨的辰時,觀想朝陽,吞吐初陽之氣。
唯有這樣,方能將丹田的月華氣機,凝練成初陽氣機。
沈銳現在,距離滿月之相仍有些許距離。鍛體訣的後續八品功法,他也沒有。
大秦軍營,只有入了九品,凝練出滿月之相的修士,才能領到後續的八品鍛體訣功法。
沈銳是出了大秦軍營後,方才入的品,故而這八品功法,他並未習得。
八品初陽氣機,他也只是聽軍營中的老卒說過。
“謝謝王兄的指點。”
沈銳知道,王開的這番話,也是出於一片好心。
“只是當前救人要緊,而且蘇河掌櫃與我家叔父是故交好友。我損些氣機,與一條命相比,也不算什麼。”
王開聽罷,點了點頭。
“好好修行。你今年才十八歲。十八歲入九品,也能證明你根骨尚可了。好生修煉,未嘗不能突破到中三品。”
“欠缺後續的功法,只要你是誠心為我大秦陛下做事的修士,大秦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入大秦麾下,上了朝奉的修士,皆可為大秦做事,來換取自已想要的東西。
功法,地位,金錢,權力。
只要願意為大秦做事,願意賣命。這些東西,大秦的陛下都會賞賜於麾下歸順聽話的修士。
正因如此,上了大秦朝奉被記錄在案的修士極少會有背叛的行為出現。
絕大多數修士反而會為了自身的利益,主動成為大秦君主手中的那一把銳劍。
說到這,王開忽地走開,來到了懸壺堂掌櫃,蘇河的身邊。
畢竟王開來到這的目的,也是為了幫助懸壺堂掌櫃蘇河解除生命安危。
雖說現在蘇河已無危險,但作為狴犴衛,他有些事,還須詢問蘇河。
“蘇河掌櫃。”
王開抱拳行禮。
“我想問一下,這些中了魘法的病人資訊,可否?”
峻河縣出了十餘位被魘法所害的人,這件事可大可小。
說大,這峻河縣周邊,已七八年載的時間,再未出過這檔子邪事。
上一次出現這類似的邪修害人,還是一個陰魔宗的潛逃修士強行入六品,瘋了心,才造下這樣的孽。
說小,這魘法害人也不過十餘人。雖可能尚有一些被害者未出現,但至少未曾在峻河縣內翻起什麼風波,這些病人只是身體虧空,家中死了些牲畜。
王開為狴犴衛出身,心性謹慎。為求穩妥保險,他自然不會放棄詢問其中緣由的機會。
至於後續如何,則需要等他將這些事上報給梅五大人,再由梅五分說了。
蘇河老眼雖已有些昏花,但眼前這如猛虎般的男子的身份,他內心是清楚的。
正當蘇河準備說話時,沈銳卻插上話來。
“要說魘法害人這事,我知道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