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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放我離去

一息之間,沈銳便從馬匹上,凌空衝到柳白身前。

柳白蛇信吐出,一股腥臭的味道,直衝沈銳的面門。

聞到這股味道的沈銳,頓時感覺身前的一切連同時間,好似減緩了一般。

好在緊急一刻,沈銳及時咬破自已的舌尖。

一股鐵鏽的腥味,伴隨著痛覺,在沈銳舌尖上傳來。

藉由這舌尖上傳來的疼痛感,沈銳瞬間擺脫了先前的遲鈍。

柳白先前蛇信吐出的,是他體內蘊藏的蛇毒。

這蛇毒無色,卻腥臭無比。常人若聞到,必然大病一場。

就算是修士聞上,也要被這蛇毒弄得渾渾噩噩,反應遲鈍。

柳白本以為中了蛇毒的沈銳,會渾噩倒地。

但誰知,沈銳卻在緊急時機,藉由咬破舌尖的疼痛,來打破這一僵局。

這樣的遭遇,柳白並非沒有遇到過。

但他卻未曾料到,一位九品修士,能夠在毒效發揮得最快之時,搶先一步破了此法。

沈銳一記右拳,狠狠砸在柳白的面門之上。

大秦鎮軍,向來傳授太祖拳法,予軍營中的每位士卒學習。

三年來,沈銳這具身體的原主,修習了這等拳法。

一個月前,沈銳穿越而來,更是將這拳法,練得更上一層樓。

右拳擊中柳白麵門,一陣月華氣機,由小臂延伸,在沈銳揮出的右拳之上爆發。

月華氣機雖不擅長傷敵,但沈銳爆發出的殺意所牽動的氣勁,也著實威力驚人。

柳白被這一拳,狠狠擊飛倒地。

黃土上,塵埃四起。

柳白從地上爬起。

他嘴角,留下一抹血絲。

他無情的豎瞳,死死盯著沈銳,伸手將嘴角上那一抹血色,狠狠擦去。

九品修士...一個九品修士...

放在兩國戰場上,只配做血肉食的東西,竟然能傷了自已。

柳白心中,不禁燃起一絲怒火。

一旁的沈銳,趁著柳白倒地的功夫,急忙拉住沈小豆。

他走向前去,來到沈小豆鑽入一半的草叢中,卻見裡面有一位長著鹿角的稚童,正緊張害怕地看著自已。

沈銳訝異得瞪大眼睛。

他來不及多思考,便感受到後面傳來一股針對於他的殺意。

沈銳轉身,便看到一把軟劍,刺向自已的咽喉。

那倒地的柳白,不知何時,已從地面上站起身來。

柳白豎瞳無情,蛇信微吐。

一伸手,柳白竟從嘴中,掏出一把細長的軟劍。

柳白提著軟劍,身似鬼魅一般,向沈銳衝了上來。

他知道沈銳發現了小光。

他也絕對不能讓沈銳傷害小光。

柳白身影極快,速度快到極致,連連在空氣中留下虛影。

五六丈的距離,不到半息,沈銳剛回頭時,他手中的軟劍便落在沈銳的喉上。

柳白豎瞳微顫。

他的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半息時間,這九品修士連反應都來不及,就會被自已殺死。

正當柳白準備將軟劍送入沈銳咽喉時,一把開山巨刃,破空而來。

“砰!”

開山巨刃,狠狠撞擊在這柳白的軟劍之上。

兩把兵刃相擊,一時間,刀刃之上,火花四起。

開山巨刃,雖將柳白手中軟劍擊飛落地,但這軟劍卻絲毫沒有受損。

軟劍劍身上,一絲痕跡都未被留下。

若換做其他尋常的劍刃,莫說是一把軟劍,就算是一把精鋼所鑄的長劍,也會在這開山巨刃的巨力之下,被撕碎開來。

也不知,這軟劍,究竟是以怎樣的材質鑄成的。方能如此堅硬。

剛從死神手中逃脫的沈銳,看向那救命巨刃的主人。

先前那被甩出的救命巨刃的主人,正是狴犴衛的徐破。

徐破雖與沈銳有些許芥蒂。但眼下時局,孰輕孰重,他還是拎得清是非的。

“大秦狴犴衛,校尉,徐破!”

徐破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他躍至沈銳身旁,單憑右手便毫不吃力地撿起地上那柄開山巨刃。

王開,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大秦狴犴衛,校尉,王開!”

說話間,王開亦將背後的開山巨刃握在雙手間,隨時準備好進攻。

柳白看著這兩名自報家門的狴犴衛。

再聯絡先前的腹中疼痛。

他頓時明瞭,這是杯求盛下的死手。

杯求盛不想讓他回去。

杯求盛不希望有別人知曉他犯過的醜事。

柳白與兩位狴犴衛的校尉陷入一時的對峙。

雙方,一進一退。

柳白緩緩向後退步,他手散發氣機,那掉落在地上的軟劍,竟好似有靈一般,飛回至他的手中。

握著手中的軟劍,柳白心裡稍稍有了底氣。

這兩名校尉,從修為氣機上看,雖只是狴犴衛裡最底層的八品修為的校尉,但自已亦不能太過輕視。

狴犴衛出身的人,往往是同品階中的佼佼者,更擅長合擊之術。

“你們二人,真是大秦的狴犴衛麼?”

柳白心裡知道,這幫狴犴衛多半是過來抓他的。

但他心裡仍抱有半分希望。

畢竟只差半里,只要順著那石窟的暗河,就可以回到故鄉了。

王開與徐破,未曾想到眼前冥國餘留在大秦的妖魔,會問起話來。

二人對視一眼後,王開這才道:

“我們兩人的確是大秦的狴犴衛。”

“我與他皆是八品,實力皆不如你,但我們也能看出,你行氣有滯留,出手略有停頓,大抵是負了傷。”

“之後,我們還會有人...”

王開話說一半,卻被柳白打斷,道:

“我只問你,你們肯放我走麼?”

柳白說到這,看向沈銳拉著的稚童,道:

“若是肯放我走,我不會再傷害大秦任何一個人,這孩童遭的魘法,我也會給他解決。我可以對先祖起誓。”

對先祖起誓,是冥國之人,最難發起的誓言,也是最難違背的誓言。

若是起誓的妖魔做出了違背誓言的行為或舉動,對先祖發過的誓言,皆會反噬妖魔,導致其體內的血脈退化。

血脈退化,輕則修為倒退,根基受損,重則性命都難保。

王開徐破面色雖有遲疑,但他們卻仍未退卻一步,反而手持巨刃,欲躍上前。

柳白見狀,心一橫,咬牙道:

“你們若是放我等離去,我就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王開徐破聽聞柳白言說到‘秘密’二字,相視一眼,確認後,也不管柳白所言的‘我等’的另外一人是誰,便詢問道:

“那你可以先將秘密說出來。”

柳白怒道:

“我將秘密說出,你們不放我走怎辦!?”

此言一出,王開徐破皆未回話。

柳白意識到,他已是砧板上的魚肉,不由得內心感到一陣悲怒。

他看著眼前的兩名狴犴衛,哪裡能不知道,這是杯求盛故意露出馬腳,才害人找上門來。

杯求盛,是你害我!

既然你害了我,那我也要你一起和我死!

想到這,柳白怒道:

“杯!”

柳白剛說出一個杯字,他頓時感受到一股極其疼痛的撕裂感,又在腹內翻騰。

不過這一次的撕裂感,來自於心臟。

心臟,好似有無數刀刃在心間翻攪。

劇烈的疼痛,讓久經沙場的柳白,連手中的兵刃都拿不住。

軟劍掉落在地。

遠在五十里外的杯求盛,忽地笑了。

“柳白...柳白...你終於還是忍不住對外人說出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