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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儂我儂

站在門口打反鎖的時候,林淺很自然就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轉念一想,心虛個啥勁兒啊?兩人其實啥也不會做,頂多親吻擁抱下。

倒是他……她的嘴角微微一揚。

工作稍微輕鬆點,就立刻指使蔣垣以工作之名,讓她來辦公室陪他。

就算只是在邊上陪著他,也是難得的好時光。

——夜色靜悄悄。

厲致誠端坐在沙發裡,低頭看著檔案資料,眉目端凝,平靜如水。

林淺雖說是陪他,卻也不想太打擾他,就在他身邊,給他添添水,整理一下文件。

偶爾看著他冷峻的側臉,看著他放在桌上的手,就有點想親他。

但當然忍住了。

相比起來,厲致誠專注太多,始終沉坐如松。

這份定力,讓林淺又喜歡,又有點默默的怨念。

林淺不是工作狂,既然給自己放了假,就絕對不會沾工作。

陪了他一會兒,覺得無聊,就拿出手機玩。

很快就到了夜裡十一點,她打了個哈欠。

低頭工作的厲致誠注意到了,抬頭看著她:“困了?”

放下資料起身:“我送你回家.”

林淺剛想答好,看著他的身形他的臉,眼珠一轉,又改口:“不要。

不是說要陪你嗎?我在沙發靠一下就好了.”

不想回去。

想跟你在一起。

厲致誠自然看懂了她的心思,靜默片刻,拿起個沙發墊,放在沙發一端,然後從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西裝,遞給她:“蓋著.”

“好.”

林淺滿足地在沙發躺下來。

男人的西裝十分大,蓋住了大半個她。

這時,厲致誠移動桌上的電腦,看樣子是要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把長沙發讓給她。

林淺想也沒想,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要。

你就坐在這邊陪我.”

厲致誠抬眸看著她。

放下電腦,又坐回遠處。

只是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

林淺的雙腿從後面輕抵著他的背,感覺親密又甜蜜。

實在是玩心未泯,蹭蹭,又蹭蹭。

厲致誠原本專心在工作。

美人在側,只令今晚變得前所未有的舒心暢意。

可後背和腰間,傳來的陣陣觸碰和摩擦,只叫人心中激起陣陣漣漪。

他轉頭看著她。

林淺整個人都埋在他的西裝裡,只露出張臉,翦水大眼眨啊眨,輕聲問:“你還要工作多久?”

厲致誠聽到自己的呼吸為之稍稍一滯。

看著她躲閃卻隱隱透著期盼的眼神,看著她扣在他的西裝上的纖白手指,厲致誠分明感覺到某種極柔軟的氣息,從她的指尖髮梢散發出來,一直浸到他的心裡。

他想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纏指柔。

他想,他厲致誠居然也有這一天。

工作堆積如山,定力堅毅如鐵。

卻被她軟軟的一個眼神,擾得方寸大亂。

他放下資料,合上電腦。

脫掉鞋,身體覆蓋在她上方,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靜靜地盯著身下的女人。

“不工作了,陪你.”

林淺雖然主動撩他,但其實也是玩心佔了上風——誰叫他好像有了工作,就一點也不在乎她呢。

可此刻見他真的丟下工作,與她親暱,卻又有點臉熱,又有點歉意。

說:“工作忙完了嗎?你還是先……”厲致誠已經俯頭封住她的唇。

半晌後,林淺頭髮和襯衣都有些凌亂,趴在厲致誠懷裡。

這裡的沙發還算寬闊,但也不能容納兩個人並肩躺著。

所以厲致誠平躺著,她側臥在裡側,其實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他身上。

“我重不重?”

她低聲問。

厲致誠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低頭看她一眼:“不重。

你能有多重?”

沒有女人不喜歡聽這種話。

林淺笑眯眯的窩在他懷裡,伸手在他胸口襯衣上畫圈圈。

“其實我這些天有點失落,感覺你也不是很在乎我……”林淺怔怔地望著他。

他也定定地望著她。

“覺得我不是很在乎你?”

低沉的,微啞的嗓音。

林淺動了動嘴唇,沒答。

“我沒有.”

他低聲說,再次俯臉下來,吻住她的唇。

林淺只覺得整顆心都要化在他那一句簡短的“我沒有”裡。

雙手抓著他的領口,在他無聲的侵略裡,閉著雙眼,只發出漸漸遲滯的呼吸。

林淺睜開眼看著他。

他眉目不動。

然後林淺就看到到他的手正在解她的襯衣釦子。

林淺的臉更熱了,熱得她的眼睛都有些氤氳和暈眩。

條件反射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幹什麼?這是你的辦公室.”

儘管是抗議,聲音卻像淬了蜜,軟得發膩。

厲致誠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壓在了沙發裡,低頭看著她:“這是我的女人.”

這個反駁太有理有據,林淺一呆。

夜色寂靜,空調的暖氣呼呼地吹著。

男人側臥在她身旁,短髮凌亂,襯衣潔白。

手機鈴響的時候,就像一道閃電,將兩人沉迷的大腦驚醒。

也彷彿驚擾了這一室的曖昧無聲。

厲致誠動作一頓,抬頭看了她一眼,從她身上起來。

但同時扯過西裝外套,覆蓋在她的嬌軀上。

然後才在沙發邊坐下,伸手去拿桌上的電話。

林淺的臉紅得像火,從額頭到脖子到腰,還殘存著清晰的柔溼和酥~麻。

感覺就像剛剛從一場大夢中,甦醒過來。

這體貼的小動作,只令林淺心頭一甜。

默默地躺在他的西裝下,看著他英俊而泛著緋紅的側臉。

他的襯衫還是敞開的,此刻這麼端坐著,多少有點男人情意未褪的味道。

看得林淺心中陣陣激盪。

很快,他掛掉電話,轉頭看著她。

“我要去趟車間.”

“嗯.”

他又低頭,在她唇上一啄就走:“把衣服扣好。

我忙完就回來.”

“嗯.”

見她如此老實乖順,厲致誠盯了她一會兒,緩緩笑了。

他並未想過在這種地方就佔有她。

所以今日雖中途被打斷,說實話他也有點難受。

但一親芳澤到如此地步,也是愉悅無比。

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這才定了定神,起身離開。

而林淺朝他揮了揮手拜拜,見他帶上門離去,這才轉頭,把臉埋在他的西裝裡,一陣胡思亂想。

咳……那天是光線太暗。

剛剛,終於看到了外觀輪廓。

小帳篷這個形容,還真是貼切。

咳……只是他今天怎麼辦啊,衝不了冷水澡要怎麼破?——林淺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柔黃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稀稀疏疏灑在她臉上。

也灑在身下男人的臉上。

林淺抬頭看著他。

他不知何時回來了,跟之前的姿勢一樣,摟著她在沙發睡著了,西裝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那英俊的臉在晨光中像是沉睡的雕塑,一隻大手還牢牢圈在她腰間,彷彿鐵鉗一般。

林淺這麼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又重新趴回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半個月後,愛達獨家打造的城市功能包品牌——aito,其第一款揹包,正式生產下線。

而國內箱包行業,這一片不見硝煙的戰場,在經歷了一個冬天的短暫蟄伏後,終於重燃前所未有的熊熊戰火。

——河蟹飄過,你們懂得——廢稿一張沫然又夢見了沈城。

是半年前的那個晚上,燈光如同記憶中一般明亮。

她和沈城坐在雅緻肅靜的會議室裡,整幢樓的員工都走光了,只有她被他留下加班。

夜色清寂,滿城燈火彷彿都成了陪襯。

她埋頭打字,他就坐在旁邊看著。

那淺淺縈繞的呼吸,沉黑迫人的目光,空氣中每一縷曖昧的氣息……都叫她從耳根燙到心裡。

偶爾遇到不懂的地方,她只好把電腦轉向他,就像孩子向大人求助:“沈總,這裡不會.”

他瞥一眼螢幕,修長十指輕輕巧巧敲下幾行字,問題迎刃而解。

她剛想道謝,他卻說:“又幫你解決了個難題——怎麼報答我?”

她躊躇答:“……我請你吃飯?”

他卻望著她,黑眸中就像有火焰在燃燒。

令她怦然心動的火焰。

“親我一下,就算報答.”

他不緊不慢的說。

……張沫然睜開眼,才發覺自己依舊身處擁擠的火車車廂。

汗味、腳臭味、飯菜味……混雜在一起,又燻又悶,令人恨不得失去呼吸的功能。

而窗外,夜色匆忙而過,燈火闌珊的家鄉就在前方。

列車員終於報站:“前方即將抵達黎縣。

列車在黎縣站停車2分,請您提前準備……”張沫然提著行李箱,從人縫中擠到車門處。

列車徐徐停靠在人丁稀落的站臺上,她呼吸著深秋清冷的空氣,只覺精神一振,隨人流往出站口走去。

——佛洛依德說,做與現實完全符合的夢是危險的。

要麼身心極度疲憊,要麼內心的慾望太強烈。

張沫然不知道自己對沈城是否還有慾望,畢竟白天她已經很少想起他,只是偶爾還會夢見他第一次吻她那個晚上。

去年的這個時候,沫然從b市經貿大學畢業,進入凱晨公司就職。

沈城是凱晨最年輕的副總,單身而俊朗的商界新貴。

而現在,他即將迎娶宋氏集團千金,宋氏亦向凱晨注資,成為最大股東。

而她毫無緣由的被公司裁員,預備回家鄉休整一段時間,再回b市找工作。

都過去了,任何與沈城有關的事,這段懵懂而單蠢的愛情。

火車晚點了兩個小時,站外廣場已經黑燈瞎火,只有幾個小巴司機,精神懨懨的招攬乘客,要價還很高。

張沫然沒有告訴家人準確的歸期,所有也沒有人來接——這多少有點近鄉情怯的味道。

她瞅準其中一個面相老實的司機,剛想談價,不經意間瞥見廣場旁還在營業的商鋪門口,站著個男人。

沫然一看到他的背影就僵住了。

是……沈城嗎?黯淡的燈光照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軀上,在夜色裡像一幅朦朧而遙遠的畫。

沫然認得,沈城就有一件這樣的羊絨大衣,是國外的牌子。

小城裡很少會有人穿這麼昂貴的牌子,而且這麼巧身高體形相似,大半夜出現在她的歸途上。

沫然的心情變得又焦灼又疑惑——她必須弄清楚,是不是他。

夜色寂靜,她奔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響。

漸漸的,越來越近,那人也察覺到動靜,緩緩轉頭。

隔著十多步的距離,沫然的腳步突然停下了。

不是他,居然不是他。

眼前的男人的確穿著同一款大衣,但卻比沈城還要高大,至少一米八五,只是同樣體型偏瘦、面板白皙,之前隔得太遠,她沒分辨出身高的差別。

沈城是平頭,他卻是一頭蓬鬆的短髮,散落在額前鬢角,襯得面板越發白淨。

他還戴著個大大的口罩,脖子上繫著條暗藍色圍巾,似乎很怕冷,只有一雙眼露在外頭,完全看不到臉。

那雙眼亦很修長澄亮,睫毛豐密,只是眼神漠然,淡淡的望著她。

“對不起,認錯人了.”

沫然侷促的笑笑。

男人看她一眼,邁開長腿,不聲不響的走了。

沫然望著黑漆漆的夜空,長長吐了口氣,自嘲的笑笑,轉身又走回小巴站。

沒想到那男人跟她走向相同的方向,他已經踏上了小巴。

車上沒開燈,影影綽綽坐著幾個人,司機正在招攬:“快來,要發車了.”

沫然也上了車,給了錢。

車子發動,她一抬頭,卻怔住了。

這時燈光已經亮起,令沫然把車廂裡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讓她感覺不太妙——四五個打扮得流裡流氣的年輕男人,散落坐在車裡,此刻都抬頭看著過道里的她。

這種場合沫然以前也遇到過——以前就聽媽媽講過,小城裡越來越亂了,很多年輕人吸毒、搶劫。

前些天在她家門口,一個老太太的金飾就被搶走,所以現在大家都不敢戴金飾上街。

像她這種做白領打扮的女孩,回到家鄉,多少都會有點醒目。

她靜默片刻,目光停在最後一排——剛才被她錯認的男人,就坐在角落裡。

他的手枕著前排椅背,頭埋在裡頭,似乎已經睡著了。

沫然目不斜視走過去,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下。

他幾乎是立刻抬頭,看她一眼,復又把頭埋進胳膊裡。

從火車站到沫然家,大概有半小時車程。

好在一路平平穩穩,那幾個男人也沒做出什麼舉動。

只是頻頻回頭看向沫然,似笑非笑的樣子。

沫然全當沒看到。

而身邊那個男人,呼吸悠長紋絲不動——估計已經睡熟了。

隔得這麼近,她注意到男人的手非常的大,也非常的白皙、乾淨、修長。

黑絨大衣的袖口也很整潔,裡頭露出短短一截白色襯衣,琥珀色的袖釦盈盈發光。

看他穿著打扮不太像本地人,又沒拿行李,大半夜跑到車站做什麼?正想著,小巴駛進了一條偏僻的街道,兩旁的商鋪全關門了,只有幾盞路燈幽幽照耀。

就在這時,前排一個男人忽然站起來,朝後面走過來。

沫然頓時全身緊繃,假裝沒看見,手暗暗抓緊了包——他要是真的搶劫,就給他吧……“美女?”

男人不過二十出頭,瘦巴巴的,直勾勾的望著她笑,“幾點了?”

沫然剛要回答,身旁一直沒抬過頭的男人,忽的直起身子,淡淡望著來人。

他的聲音格外低沉:“去問司機,不要問她.”

瘦個子一怔,轉頭與前面的男人們交換個眼色,沫然很意外,心也隨之一緊。

或許是看男人太高大,那幾個混混心裡也有些發怵,罵罵咧咧了幾句,男人又趴回去睡覺不應聲,車內很快就沒了動靜。

終於到了沫然家門口,沫然鬆了口氣,轉頭低聲對男人說:“謝謝.”

男人沒理她。

沫然提起行李下車,看著小巴駛入夜色裡,原本有些卒鬱的心情,似乎也變得好起來。

雖然她現在失業又失戀,但做個小巴都能遇到仗義的人,是該收拾心情,好好振作了。

廢稿二看著眼前老舊、寂靜、幾近荒蕪的廠區,林璇子實在難以把它跟國內知名的方能集團聯絡在一起。

但事實是,這裡就是集團旗下的第四事業部——她剛剛被“發配”到的地方。

已近深秋,天氣陰冷。

公路盡頭是大片農田和樹林,都已凋零稀疏,越發襯得坐落其中的那些廠房灰頭土臉、老氣橫秋。

林璇子想起自己幾天前,還坐在cbd燈光璀璨的格子間裡,不由得暗歎了口氣。

她拎著個精緻的小行李箱,身上是burberry米白色西裝,腳下是i高跟鞋,踩在滿地枯黃落葉上,發出“咔嚓”清脆的聲響,就這麼一步步走向廠區大門。

守門的是位五十多歲的保安大爺,看到她的穿著打扮,客氣中帶著幾分狐疑:“來報道上班的?你等等,我問問辦公室.”

他進保安室打電話的時候,林璇子就站在外面等。

這時手機卻響了。

是同事兼好友周珊珊。

她平時爽利的聲音,此刻多少有點小心翼翼:“璇子,到了嗎?”

“嗯.”

林璇子的聲音裡帶了一絲笑意,“在門口呢,正在等通傳.”

周珊珊立刻就不淡定了:“你還笑得出來!被排擠到傳說中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謝琳也太狠了,我看她嫉妒你嫉妒得都快發狂了.”

林璇子笑笑沒接話。

謝琳是兩人曾經共同的上級,市場部經理。

這次林璇子從集團總部“貶謫”到快要倒閉的第四事業部,就是拜她所賜。

見她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口氣,周珊珊忍不住勸道:“我說你幹嘛真的去啊,辭職得了。

憑你的能力,哪兒找不到工作?”

“不.”

她悠悠的答。

“為什麼?”

林璇子隔著窗玻璃,看著保安放下電話,朝自己招了招手,於是也衝他甜甜一笑,對著手機淡淡答道:“職場如戰場。

要走,也不能灰溜溜的走,要風風光光的走。

這兒我都還沒深入瞭解過呢,一天班都沒上過,怎麼能輕言放棄?”

——儘管對於這裡的“糟糕”已經有了心理預期,此刻親眼所見,林璇子還是吃了一驚——園區裡廠房很多,但只有一棟亮著燈,傳來機器運轉聲。

其他房舍都是黑燈瞎火。

這說明這裡的大部分生產線都是荒廢閒置的,可見他們的銷售有多麼差勁。

進入辦公樓,極為老氣的裝修風格,但還算整潔通亮。

林璇子跟著辦公室文員一路走過去,心中默數,大概有十多個房間,二十多個員工。

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樓道里安安靜靜的,感覺不到半點活力。

之前她就聽聞過,這個事業部凋零已久,但因為這是集團董事長當年發跡之處,感情很深,所以一直維持著不死不活的狀態。

看來果然不假。

很快就到了盡頭的一個辦公室門前。

文員是個年輕姑娘,對著行頭光鮮、笑容甜美的林璇子,多少有些敬畏,又有些親近之意,小聲解釋道:“這是陳總的辦公室,他分管市場和行政,以前是厲總的戰友。

厲總今天不在,他先見你.”

林璇子朝她感激的笑笑,心道:來了!文員說的“厲總”,集團那邊都稱之為“小厲總”,正是董事長的小兒子厲致城。

沒錯,這麼個奄奄一息的地方,卻放了一位皇親國戚。

他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

據說他從小在祖父身邊長大,性格也隨了軍人出身的祖父,極為叛逆頑固,所以董事長也很不喜歡他。

他也從未在集團出現過,據說讀完軍校就進了部隊,一直升到了少校。

三個月前他突然轉業,著實引起了一陣暗湧騷動。

誰知董事長卻把他放在第四事業部,頗有些不聞不問的勢頭。

而三個月過去了,事業部的業績果然如眾人預期,沒見半點起色,人們也就慢慢將這個小太子遺忘了。

少校軍銜……至少也30歲了。

林璇子腦海中浮現一個面板黝黑、強壯冷漠的軍人形象,不由得暗自喟嘆。

她的思緒瞬間收了回來,因為門已經開啟了。

燈光明亮,桌子後坐著個年輕男人。

穿著件白襯衣,外頭套件黑西裝,沒有扣,顯得身軀愈發高大挺拔。

他的眉眼濃黑,相貌出乎意料的英俊,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林璇子:“陳總您好.”

陳昀之,被厲致城帶回來的戰友,他的左臂右膀。

“嗯.”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聲音似乎有點懶洋洋的,“坐.”

文員退出去,關上了門。

林璇子保持完美微笑正襟危坐。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陳昀之翻動她簡歷的聲音。

那凌厲的眉眼,頗有些深不可測的氣質。

半晌,他推開簡歷,再次抬頭看著她,目光審視。

“你去年畢業,現在是市場專員。

憑什麼?”

咄咄逼人的語氣,令林璇子心裡略有些不爽——當兵的都這麼講話麼?但她面上沒表露出來,而是靜了一瞬。

按照集團的人事制度,畢業生從市場助理升到專員,一般需要2-3年。

她答得言簡意賅:“因為我的業績突出.”

這態度令陳昀之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越發難以捉摸:“噢?那你為什麼被‘流放’到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下林璇子有點想笑了,但沒真的笑出來,語氣也從一開始的嚴肅謙遜,變得有些隨意。

她答:“同樣的原因.”

陳昀之愣了一下,倏地笑了。

小罷,他盯著她說:“小姑娘,你挺狂的啊.”

他舒展身體往老闆椅裡一靠:“行吧,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坐,再見.”

待林璇子出去,聽腳步聲走遠了,陳昀之才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是我。

集團塞了個女孩過來,市場專員……恩,那就放在市場部。

長得倒挺漂亮的,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哪裡來的奸細,先放著唄.”

而林璇子最終被文員領到間辦公室裡,還算寬敞明亮,就是到處落了層灰,全是老式傢俱。

她站在窗前,望著已經暗下來的天空和寂靜的廠區,過了一會兒,有些無奈的笑了。

還真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