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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倫道夫的標籤

和華盛頓所謂的“華國通”比起來,馬斯克才是真正的華國通,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如此。

雖然說他不像卡瑪拉競選選擇的副總統人選蒂姆·沃爾茲那樣,在華國的三四線城市佛山執教過,但他對華國的瞭解是現在進行時。

他了解的是2024年的華國,不是上世紀的華國,不是十年前的華國。

瞭解的是這個國家的產能、製造業潛能、工程師群體、消費力,也就是這個國家的精華部分,這些年賴以在國際上擁有史無前例競爭力的源泉。

馬斯克瞭解的是一個新的華國。

這次在申海著陸後,在視察完特斯拉工廠後,馬斯克坐在特斯拉專車上閉目養神,前面坐著的除了司機外,就是大中華區的總裁湯姆·朱。

片刻後,他開口道:“湯姆,這次來華國和我2020年來,和我2023年來都有不同的感受。

華國更加的自信了。”

馬斯克自然不會像youtube上那些在144小時免籤政策推出後,特種兵來華旅遊,動輒對申海高樓大廈大呼小叫的博主一樣,對華國的基礎建設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他觀察的是人。

高樓大廈老美早一百多年前就有,核心區域,像矽谷的高樓大廈、科技含量也不比華國差。

馬斯克感覺到的是人的區別。

“儘管工資和四年前比沒有本質變化,我們依然是按照特斯拉全球戰略,每年固定調整薪水,確保薪水能夠在當地有競爭力,能夠跟上通貨膨脹,能夠給我們的員工一個基礎的福利保障。

很多東西都沒有變,但華國的員工,比之前要更加從容,這種精氣神不是能夠演出來的。”

馬斯克當然是愛國者,愛的也肯定是阿美莉卡,而不是華國。

華國對他而言,有著巨大的商業利益,但他不可能把身家性命託付給華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所以華國發展得再好,對馬斯克而言,他從中獲益是有限的。

甚至對他不一定是好事,華國新能源車行業的發展,帶來的就是特斯拉的銷量下滑。

華國本土電信產業、本土網際網路行業保護、本土關於網路的嚴苛規定,這些都阻止了星鏈裝置大規模進入華國市場。

如果華國和歐洲一樣,由很多個國家組成,富有但不團結、有市場但不需要保護本土產業,那樣的華國遠比現在這樣的華國更符合他的利益。

所以他在以華國員工的精氣神為切面,觀察到這個古老國家的變化後,內心百感交集,慶幸好在阿美莉卡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沒有選出卡瑪拉。

馬斯克實在無法想象,如果卡瑪拉成為了阿美莉卡總統,阿美莉卡如何和華國在當下這種局面下競爭。

別說什麼阿美莉卡總統權力小,如果你想要改變,想要遏制deep state,想要變革,那阿美莉卡總統權力確實很小,能做的很有限,動輒就要被整個龐大的公務員體系給掣肘。

但如果你想跟著史密斯專員們起舞,大家盡情地掏空這個國家,掏空國會預算,把錢都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那你會發現,阿美莉卡總統的權力無限大。

整個公務員體系都會成為你的助力,你就是無所不能的神。

卡瑪拉當選的話,她顯然是後者。

一個影響力完全來自驢黨、身份和過去阿美莉卡體系慣性支援的總統,既沒有能力也沒有意願去做前者。

那麼像卡瑪拉這樣的總統,對阿美莉卡這個國家有什麼好處嗎?當然沒有,過去存在的問題,只會變得愈發嚴重,哪怕她只做四年總統,也會讓問題積重難返。

大t折騰歸折騰,折騰比等死要好,強人們都是這樣的邏輯,主動求變比被動等死要好得多,馬斯克也是強人邏輯,遵循強人思考法則。

“是的,我也有這種感覺,過去我們的員工對於去阿美莉卡本土工作向來都是很積極,很熱情的。

內部有一些調崗計劃,提供一些去阿美莉卡本土,哪怕是去德州的奧斯汀這樣的傳統紅州,甚至說去墨西哥的超級工廠工作,他們的積極性都很高。”湯姆回答道。

特斯拉本來計劃在墨西哥建造超級工廠,面積是申海超級工廠的20倍,但後來因為大t在競選中聲稱要對墨西哥生產的汽車徵收100%甚至是200%的稅,導致特斯拉墨西哥工廠計劃直接被迫中止。

湯姆說的是過去的情況。

然後特斯拉在阿美莉卡本土,同時有德州的奧斯汀和加州的弗裡蒙特兩座工廠,毫無疑問加州對少數族裔而言,要友好得多。

“但是現在,尤其是從去年起,積極性有明顯的下降。

從後臺資料也能看出端倪,過去像阿美莉卡本土的崗位釋放出來,我們這邊申請和錄取比一般都在30比1之上,現在最多是15比1,越來越多的華國員工,更傾向於留在華國。”湯姆·朱用資料作為佐證。

馬斯克仍然沒有睜眼,“這就是預期帶來的變化。”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入湯姆·朱的耳中。

“是的,一個好的預期對一個國家而言,對一個企業而言,都太重要了。

這意味著治理成本的下降。”馬斯克又說道。

治理是有成本的。

以企業為例,好的預期,能夠讓你員工流動減緩,只有你主動裁員,員工不會主動提出離職,不會出現好不容易把員工培養出來,員工馬上就跑到市面上去要價。

員工穩定性只是企業治理成本中很小一塊,另外還包括了工作的專注度、工作效果、工作積極性等多個方面。

好的預期帶來的正面效果,你無法用簡單的數字去量化。

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用數字量化,如果萬物皆可量化。

麥克納馬拉也不至於在越戰中打成那個樣子,但它的作用是巨大的。

企業如此,國家也是如此。

多說一句,股市和經濟的關係其實沒那麼強,股市更多是資金未來是否寬鬆的晴雨表。

湯姆·朱沒有接話,他知道什麼時候該接,什麼時候不該。

馬斯克又問道:“我明天就要和倫道夫見面,講講你覺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湯姆·朱思索片刻後先給了一個總的定義:“一個非常有智慧的人,比起商人或者科學家,我覺得他更像是政治家。”

“政治家?”馬斯克重複這個名詞。

“沒錯,考慮到他的年紀,考慮到他的成就,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和過去同類人物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特質和行為處事。

他在非常多的領域表現出了超出尋常的剋制。

一般來說,華國的企業家講究的是我全都要,我沒有優勢的時候,我要競爭,我要贏,我有優勢的時候,那就更要藉著優勢把競爭對手打死,把利潤獨吞。

像比亞迪,它有技術上的優勢,那麼它選擇的是慢慢把觸角蔓延到整個產業鏈,要麼入股要麼自己成立子公司,儘可能地擴大自己在整個產業鏈裡的佔比,對仍然需要的供應商,採取迪鏈的方式,來增加對方的資金成本,能多佔用流動現金一天,他們就不會只佔用半天。

他們體現出來的是一種古典資本主義的掠奪。

包括倫道夫最核心合作伙伴之一的騰訊,也是經歷了很漫長的我全都要環節,被警告,被點名,被使用者厭惡,後面才改成柔性的,投資入股方式來擴大自己涉足的領域。

倫道夫和他們都截然不同,深紅在全球範圍內能夠和openai的gpt相媲美,在一些領域甚至表現要比gpt更好,他們自己完全能夠藉助這款應用,去構建一個基於人工智慧的生態。

我相信倫道夫只需要動這麼一個念頭,錢、人和資源自然有人會給他提供。

倫道夫不這麼做,他對深紅的定位是工具,這個工具誰來用都行,既然騰訊你過去和我合作的很愉快,我們之間沒有嫌隙,那我就把這件工具給騰訊用。

他追求的是影響力,在華國這個龐大體系中的影響力。

騰訊是他的抓手,是他的觸角,華國國企同樣也是他的抓手,是他的觸角。

他沒有任何一個華國企業家或者科學家的影子,所展現出來的特質和他們截然不同。

所以從我的視角看,政治家會是一個更加精準的標籤。”

湯姆·朱旋即又提起,關於前沿科技中心副主任由林燃父親接任這件事,他在把情況大致說完後幽幽道:“這件事在簡中網際網路沒有引起水花,大家覺得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華國民眾對於倫道夫在這件事上所罕見表現出來的私心很寬容。

但在申海這邊我接觸到的一些基層和中層公務員看來,這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手才有的覺悟。

這是頂級政治家所展現出來的敏感度。”

馬斯克問:“這會不會就是他的私心,你們的猜測有點太多餘了?”

湯姆·朱解釋道:“不,埃隆。

數學領域的大師級人物,從創辦阿波羅科技以來,從未出現過失誤,傑克馬尚且會有得意忘形的時候,倫道夫哪怕在月球上,也從來沒有說錯話過,從來沒有展現過自己狂妄的一面。

我不認為這會是故意的。

而且從一個側面也能看出這是他的精心謀劃,那就是他父母早年離異,倫道夫和他父親的關係並不算好,從情感角度,倫道夫不需要透過這樣的方式來補償他父親,反而是他父親應該要補償他。

當一位從不犯錯的人,突然出現如此明顯的失誤,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是故意的。”

湯姆說完後,車內又陷入了沉默。

馬斯克心想,政治家嗎?有趣。

華國新一代的富豪,他也見過不少,甚至是劍走偏鋒的富豪,類似孫割那種,他也有所耳聞。

但政治家這樣標籤的華國年輕富豪,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政治是藝術。

林燃的藝術不是在2020磨鍊出來的,是在1960的白宮磨鍊出來的。

有冷戰時期的政治家肯尼迪兄弟、林登·約翰遜、尼克松,還有克里姆林宮的尼基塔、列昂納德、柯西金,言傳身教加實操對抗鍛煉出來的。

白宮政治家是老師,克里姆林宮政治家們是實操對手。

在數學大師的思維下,林燃逐漸養成了這樣的風格。

“倫道夫,久仰大名。”

在阿波羅科技大樓下,在眾多記者的見證下,林燃和馬斯克會面。

現場的一手訊息,同步發在了微博和推特上。

“埃隆,你好。”林燃邊握手邊說道。

如果一開始還有人會說林燃是華國的馬斯克,這樣的聲音在阿波羅科技完成了月球南極著陸後漸漸消失,在月球基地建造到如今這個規模的今天,這種聲音在簡中網際網路上更是銷聲匿跡。

也就在外網,還有一些人會這麼認為,這些人內心的深層次想法是,華國人怎麼能比白人還更牛逼呢?靠這種說你是華國的***來藉機抬高用來對標的物件。

“很高興能見到埃隆,今天和埃隆的見面,我們會分為一次閉門會,以及一次公開的對話節目,該對話節目會全程直播。

現在是閉門會議時間,請大家在會議室稍作等待。”林燃面向記者們說完後,轉身離開。

阿波羅科技的工作人員把馬斯克引導前往林燃的私人辦公室。

馬斯克的安保團隊則和記者們一樣在外面等候。

“埃隆,正如掮客和你說的一樣,我希望能夠和你做一筆交易。”林燃說。

馬斯克自然能夠聽懂這句話的潛臺詞,燕京希望和華盛頓做一筆交易。

“請說。”馬斯克示意道。

“阿美莉卡給霓虹的半導體技術出口鬆綁,我們希望批次獲得霓虹半導體有關技術,作為交換,華國的月球實驗室面向阿美莉卡企業開放,同時我們過去在月球上觀測到的現象帶來的半導體技術積累也一併開放。

我們需要獲得霓虹半導體技術相關的購買權。

除此之外,作為交換的誠意,華國在未來十年時間裡,月球基地的擴張範圍會侷限在月球南極。”

其他都是虛的,什麼月球技術,月球超低溫實驗室,這些有價值嗎?當然有

但和華國獲得霓虹半導體技術,在半導體領域徹底被鬆綁比起來,籌碼對雙方來說根本就是不對等的。

對阿美莉卡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對華國而言,卻是雪中送炭,阿美莉卡能夠限制的枷鎖又少了一條。

所以這些是添頭,真正有價值的是最後一條。

但這與其說是籌碼,不如說更像是一種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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