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為什麼遭人恨？

就因為她總是在別人毫無準備的時候一下戳破別人不想被知道的事。

例如，李長雲，大梁丞相。

他正笑呵呵給她做捧場，她卻一句話讓他僵住。

“妖鬼也算是鬼一種，鬼果可以緩解靈魂撕痛的感覺，可比國師那亂七八糟的丹藥有用，最主要它是天生地長沒有啥副作用。”

九好像沒看到他臉上，拿著鬼果繼續介紹。

“娘娘在說什麼？我不懂？”

李長雲頂著梁王銳利的眼神，陰冷看著九想逼她把說出的話吞回去。

“你明不明白和我有關嗎？”

九笑著反問。

“你和國師一起造了多少妖鬼我不管，只是我微微好奇你為什麼還覺得被你強行變成妖鬼的夫人還愛你呢？”

而且愛是什麼？這麼可怕嗎？

九自己也沒想到就出來吃個飯就遇到妖鬼之事的毛頭。

看見李長雲時她就知道前因後果只是還是不明白這和她有關？

那些小妖確實可憐，但她又不是妖神。

要是魔族被魔修給禍害了她去幫一把還有可能，畢竟再怎麼說她也是魔後。

妖族生存本就是弱肉強食，大妖吃小妖。

她有位九尾黑狐的夫君還就喜歡逮著各種狐狸禍害。

幾千個小妖說起來多單對妖界還沒一天死得多，算起來有麻煩的該是大梁才是。

幾千個被強行煉製的妖鬼的怨恨，呵，梁京可要熱鬧了。

九望向臉陰的要滴水的梁王笑著問了句。

“梁王殿下聽說青雲宗大能要來，護梁軍不回京嗎？”

“護梁軍是保護大梁而不是爾等妖魔鬼怪，貴妃娘娘還是自我保重。”

梁王到現在還以為九想讓護梁軍保護她。

“梁王和我共勉，這些送給你，就當謝你請我吃飯。”

九輕笑一聲 ，也不多做解釋，沒把幾天後梁京會覆滅的事說出來。

走到門口，她看著梁王覺得自己好歹借凡界人氣養這麼久傷略覺的心不安，又回來。

圍著梁王轉了圈，嘆口氣，拿出人皇劍和帝王冊給梁王。

“亡夫遺物，先借你用，好好儲存。”

“亡夫？你在皇兄前面到底有多少個？”

一開始梁王以為她指她口中是魔的那個夫君，接過劍立馬就否認。

即便沒見識也感覺到這劍和書冊不可能是妖魔東西。

“我不是修士，我用不了。”

“梁王你侷限了，天地之大百道各存，不是隻有靈根才能修煉。”

人族傳承至今如果只靠著靈脩修士早就成滅絕了。

太古有人皇統治的地方就算是修士大能也要守他的法。

除了壽命有限外，他們不比那些修煉的人族聖人差多少。

“就說長生殿死的那個小太監，他又有什麼呢？”

梁王一頓，收好九借他的東西。

“長生殿當夜算上和他一樣的公公宮女一共二百五十人，他的死是值得的，而且尊卑有別。”

九驚訝，茫然抬眼，跟她說這幹什麼。

死亡就是死亡，有什麼值不值！

天不想一個人活他怎麼都活不了，像公公一樣，好似逃過一劫但最終又死了。

九忽然又後悔把東西給梁王。

她覺得自己被凡間天道套路了，怪不得借她到人族之氣養傷。

九看了幾眼，又不好繼續要回去。

算了，落在她手裡落灰也許他更願意她給梁王保護這些普通人。

“以後你不用了，記得放到國師的問天閣供奉上。”

九這次是真得走了。

梁王也許覺得收了貴妃好東西不好意思，狠狠看了眼李長雲準備回頭找他算賬，現在要親自送九回宮。

不過，九回宮根本不適合他送。

從酒樓出來，九抬頭望眼梁京暗沉的夜色，暗暗把濁晦之氣納入體內養傷，讓星辰之光可以透過來。

“娘娘，怎麼了？”

白竹帶著小孩見自己娘娘看著天空發呆有些奇怪。

九翻出從小孩身上取出的這根像骨頭但實際不是的東西，晃了晃，試圖捏爆它，天邊忽然炸起雷聲，她一直看不透的小孩忽然有了未來。

九想笑。

天道啊！走偏了。

這種投機取巧又能有幾時！

“生來就被算計，你也可憐，可是你可憐也不是我的原因，就此別過。”

九把這根精心煉製的“融魔骨”還回去轉身帶著白竹就回到地玄宮。

世間不平事多，枉死之魂盛，恩怨情恨難分，因果不平，便生怨憤穢濁之氣。

除了意志堅定成為九消滅的怨恨執念，大部分沒到達執念地步便會在折磨中失去意識變成邪怪之物。

邪怪之物由生靈之血方可平息怨懟晦濁。

每一個穢濁之氣凝聚的地方都表明這裡將發生慘事。

這恰恰是對九傷勢有益。

九不會缺德為了養傷專門掀起種族大戰，但他們自作自受她也不會聖母心去勸誡。

天道趁著規則海自顧不暇搞事，用宿慧之靈搭配“融魔骨”造穢濁吸收器幫人族躲避因果報應，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也不歸九管，規則海也沒發令。

九回宮掏出在袋子裡睡的香的妖鬼，，靠在椅子上搖著扇子。

“我活了那麼久，你前輩們都見過一爪之數，不可能相信被強行煉製成妖鬼的你們不恨，別給我裝可愛，我不吃你這套。”

“吱吱，大人我恨那些把我弄成這樣的人不恨你，你是好人，大人喚我出來有什麼事要吩咐？”

妖鬼抱著九給它的花瓣，恭敬問。

“我已經弄懂你們怎麼回事，現在兩個選擇你死了我讓你無痛迴歸天地，二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去忙自己事只是最後如何那就是你命數。”

“大人…我如果選第二是不是比死還慘？”

要不然怎麼還有後面選擇呢？

“殊途同歸，妖鬼這種強行的東西最終都不長久。”

只是就現在這天道偏心的樣子，最後恐怕報不了仇還被天道給下黑手，死前會很痛苦。

“一前一後，不過你走的話花瓣是不能給你。”

這東西不能給天道留。

“大人…我想…”

妖鬼糾結了會，抿抿唇抬頭直直看著九。

“大人以前真的是妖族前輩為了和愛人在一起創造出把自己變成妖鬼的方法嗎？他不疼嗎？”

這是妖鬼最恨的地方。

要不是這麼一個傳言，他的夥伴也不會變成這樣不妖不鬼的東西。

“怎麼可能？妖就算有那心思也沒那本事。這是人族創造出來的。”

九都無語，妖族只將就拳頭，哪有這心思，再說一般都是妖比人命長。

“一隻妖鬼需要幾百人命，他們可能這麼做。”

妖鬼大驚，一隻妖鬼只要一條妖命但需要無數人命作伴。

人族對自己人也這麼狠嗎？

“不一定，像你這樣只需要一個化神人修的神魂就可以讓你活大約三個月。你知道的只是用凡人魂魄數量而已。”

“可就這樣也要人命去換，人類怎麼會創造這種法術，這不是損妖也不利人。”

九也同意點點頭。

“所以當年的御妖鬼的他們都遭報應了。”

明知道妖不能變成鬼，卻為了一己之私讓妖日日忍受難以想象的痛苦只為陪著自己。

這是愛人？怕不是仇人吧！

上古那些大妖至少心效能力都到臻化之境，可以忍受，痛和恨磨滅愛意後能放下心結。

如今這些幾百幾千年的小妖遭受這種痛苦沒黑化都算品行好，怎麼可能愛呢？

不剝了始作俑者的皮都對不起妖的名頭。

最終妖鬼選擇報仇九也沒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