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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本命飛劍誅仙台

雙月同天,月光如流水般傾瀉下來,將整個月落天宗鍍上一層薄薄的銀霜。

七峰外,界壁一陣漣漪,龐大的渡船穿過懸停一處廣場上空。

月落天宗十年一度的開山大會已經迎來了新的一屆。

不老峰上,蚩情遠遠觀望著渡船,十年前他被不老峰收為親傳,如今已邁入化龍境。

山上罡風肆意,蚩情視線飄到遠處,當年那個少年如今已經貴為月落小師叔,眾弟子的師叔祖。

十年時間不曾見過他一面,距離升靈大會只剩兩年,也不知他現在是何修為?

蚩情這般想著,肩上忽然搭上一隻白皙的手。

“你小子在這幹什麼?別覺得入了化龍就有資格去參加升靈大會。每個勢力十個名額,今年你師叔祖佔據一個餘下九。好好準備三個月後的天宗靈試,能不能搶到其中一個名額就看你的了,別給老子丟臉。”

蘇白衣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隻手搭在蚩情肩上語重心長的說道。

升靈大會乃天下九洲共同制定的規則,為了公平起見,只要是山上勢力不管大小都有十個名額。

今年肯定得輪空一個,不老峰目前年齡低於六十的弟子加上蚩情也只有三個。所以每次收天宗測試時蘇白衣都是爭破頭皮,只可惜前幾屆的天驕大部分都入了掌律峰。

上一屆好不容易將蚩情搶到手,這會對他的期望不可謂不高。

蚩情歪著頭咧嘴一笑,“師尊放心,前三不敢奢望,九個名額中徒兒一定給不老峰爭取一個。”

“好小子,那就看你的了。”蘇白衣的笑容徐徐綻放,像是白蓮一樣。妖豔的臉上顯得極其柔和,模糊的笑容裡帶著一抹寵溺的味道。

“你小子當初與你師叔祖的關係看起來不錯啊!”蘇白衣想起十年前他與餘燼站在一起的場景。

“哪能啊!當初徒兒見師叔祖不似凡人這才交談一二,只是他老人家並不太領情。”

蘇白衣聞言眯眼一笑,“是嘛?那你的眼光倒是不錯,為師與幾位峰主都沒看出來。”

此話一出,蚩情表情微微變了變,隨後嘻笑道:“可能徒兒愛交朋友的原因。”

蘇白衣襬擺手並沒有多說什麼,“行了,好好修煉吧。還有三個月爭取把境界再提一提。內山十大弟子可不是吃乾飯的,雖然你的天賦不錯,然而才剛來十年,想搶其中一個位子可得下些功夫。”

“徒兒明白,恭送師尊。”

凝視著蘇白衣漸漸遠去的背影,蚩情臉上笑容漸漸收斂。

天宗內山十大弟子取六十歲以下的天驕,這一屆的十大弟子恐怕沒有一個低於化龍的,想要搶個位置還真不太好辦。

不過蚩情並不擔心,正如他方才所說前三不太有把握,但後面的位置還是隨手拿捏的,沒辦法就是這麼自信。

眺望著遠處渡船上一群懵懂的少年,蚩情臉上又漸漸有了笑意,原本憂鬱的眼神在此刻變得神采飛揚。

轉眼十年已過,終不似當年模樣。

……

兩輪皓月交替,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暈,天空如同被大日映照的一樣明亮。

雲霧飄渺,山峰半遮顏,水榭樓閣影綽綽,宮殿亭臺放光彩。

山中仙鶴清唳,湖裡玄龜仰頸,奇花異草爭鬥豔,仙山浮島比天高。

“小傢伙們,可養足精神否?”

一句問候似曾相識,只可惜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一群新來的年輕弟子大聲回答著,宗務殿的長老們已經習以為常。

他們看著一群活力十足的小傢伙不由露出微笑。

人老了,看著這些年輕的小子,心也自然而然跟著年輕起來。只是不知今年能留在內山的有幾人,能被收為親傳的又有幾人。

數百年來,他們看著一個又一個小傢伙乘興而來失望而歸。

上一個十年是天宗有史以來最輝煌的一次,有位長老忍不住笑道:“不知今年是否還有驚喜。上一界可是有近百人留在了內山,還有兩位親傳,再加上那個突然間就成為咱們天宗小師叔的少年。嘖嘖,實在意想不到。”

一眾長老聞言笑著搖頭,“能進內山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了,莫要奢求太多。”

與往年一樣,數位宗務殿長老將一群少年帶上沉淵路前。

各個山頭的弟子長老已經準備好靈果仙釀,身前各自凝出一塊水境將沉淵路的場景投射。

“怎麼說,今年賠率多少?上一次我可虧到姥姥家了,誰也想不到會有人能夠登上三千層。”

“看自已眼光咯!你眼光不行可不能賴別人。”

“快快快,下注下注,我賭今年至多兩千層。”

“沉淵路呢?上屆九十二名,今年估摸著沒那麼多,五十名之內賠率多少?”

“切,依本公子看今年或許還會有登上二千層以上的。本公子下注一百枚靈玉錢。”

各個山頭熱鬧非凡,平日裡枯燥的修煉如今難得一次尋樂子的方式都紛紛出關。

一座山頭上,七大峰主今年只來了四位。

已經退去掌律之職的澹臺明密目養神一言不發,如今他在天宗早已沒了話語權,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蘇白衣最為活躍盯著沉淵路的動靜,心裡盤算著今年的天驕不老峰能不能再搶一個。

“大師兄和三師兄還在龍首洞等著呢。真是,小師叔只要出關咱們瞬間就能感應何須如此。”

“那不一樣,若不是有兩位師兄盯著,老身也要在龍首洞守著。”

“師姐那要不您也去守著,就由師弟在此盯著就好了。”

柳扶風眉眼一挑,氣笑道:“怎麼?搶了一個蚩情這次還想再搶?”

“就是,也就師弟我受委屈慣了,不然哪有你不老峰的份。”

“去去,有師兄在,哪有你莫臨說話的份。”

就在高峰上幾大峰主爭論不休時,龍首洞中餘燼緩緩睜開雙眼。

此刻他的一頭白髮像是銀河般鋪在石床上,一張臉上神光璀璨,渾身蘊含著一種讓人難以看清的氣息。

陶醉體內異象叢生,餘燼輕輕吐出一口綿長的金霧。

他再次閉目,祖庭之中一個小余燼盤坐。

盤坐之地金光萬道伴隨著滾滾紅霞,祥雲瑞氣籠罩著紫色的煙霧。

再看周圍,有幾根大柱,柱上纏繞著金鱗耀日赤須龍;又有幾座長橋,橋上盤旋著彩羽凌空丹頂鳳 。

又見金碧輝煌,兩邊擺數十員鎮天元帥,一員員頂梁靠柱,持銑擁旄;四下列十數個金甲神人,一個個執戟懸鞭,持刀仗劍。

而“小余燼”端坐一尊玉皇大座之上俯瞰下方。

目光放遠,只見遠方雷霆閃耀之處,烏雲如海,雲海頂端有四方臺一座。

四方臺通體雪白,但見上面金色如河流般的輪廓若隱若現,絲絲煞氣伴隨著雷霆縈繞若隱若現。

烏雲似萬龍出海在四方臺周圍盤旋,在其上方有一柄萬丈仙劍直直立起,下方隱隱約約中,似有道高大如山的金甲神人半跪在地,被四周閃爍著雷電的鐵鏈禁錮。

仙劍落下,金色的神血四濺。

仙劍之上,有座牌坊宛如天門,上面有三個古樸大字。

名曰——誅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