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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小師叔?

一道粗壯雷蛇撕咬著天幕,原本昏暗的月落天宗被瞬間照亮。

人們仰目看著那高聳的雲梯,一聲聲驚歎聲連綿不絕。

毫無疑問,今年的登雲試將會成為月落天宗有史以來最耀眼的時刻。

那傲然挺立於雷光下的少年受萬眾矚目,他的周身有細小的雷弧竄動,一頭白髮被雷弧牽引漂浮起來。

餘燼劍指前方,對面與他一模一樣的白髮少年同樣劍指向他。

雪白的金靈力化作劍尖鋒芒,餘燼一步踏出劍光斜斬,他的身形與劍光一起閃現。

兩道劍光幾乎同時撞在一起,長劍抵住長劍,餘燼手指微抬,十三抹劍芒從他袖口齊射而出。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對面那名白髮少年在他發動飛劍的時候也抬起了袖子。

叮叮噹噹的聲響響徹在雲梯之上,兩人短暫分開。十三柄飛劍縈繞在餘燼指尖嗡嗡長鳴。

對面同樣也有十三柄飛劍,只是並不是實體,更像是靈氣凝結而成,或者是月魄凝結。

“原來如此,冒牌貨終究是冒牌貨,你且模仿這招試試。”

餘燼失去了耐心,他收回飛劍,大手握著長劍劍柄雙目緩緩閉合。

對面的白髮少年沒有再模仿他,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

下一刻,餘燼睜開雙目,一股讓人毛骨悚然殺意從長劍青鋒上散發。

當餘燼抬起手時,周圍的雷弧像是遇到了大恐怖紛紛逃竄。

於是,在他身旁再無他物,狂風,雷弧,皆退避三舍。

餘燼高高舉起長劍,另一隻手也握上劍柄,正如同當時無妄附身斬出一劍,雖無其意。

但見其形。

一條紅線貫穿長劍劍脊直到劍尖,一步踏出,整個雲梯震盪。餘燼雙臂上青筋跳動,猛然落劍。

一道細小紅線出現在身前,對面的白髮少年呆呆站立,無法抬手亦無法逃脫。

那道紅線劍光像是穿越時間空間,從他頭頂豎直劈下,一劍兩分。

將“自已”斬殺,餘燼冷哼一聲,隨著聲音落下,他的雙腳也輕輕落在了三千階上。

霎時間,天空大放光明,雲開霧散,三千階雲梯上升起一輪圓月,無盡月魄匯聚在餘燼身上。

“祖師顯靈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各大山頭的修士爭先恐後飛出山頭,他們扒著雲頭看向遠處明煌煌的大月。

“這等劍意真是他這個年紀能有的嗎?”洛長空沉寂在方才的一劍中,“難不成是位大能轉世?”

方承天聞言沒有回答,他眉頭緊鎖,如今月落天宗內有了三輪皓月。

雲梯頂端完全被那輪虛幻的大月籠罩。

就在這時,一隻擎天大手從月落天宗深處探來,一把將雲梯頂端的大月拿抓在手中而後收回。

異變發生的太快,以至於眾人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這這難道是祖師?”

“祖師還活著?怎麼可能!”

整個月落天宗沸騰了,所有弟子都看向雲梯頂端,那裡空無一人。

方承天渾身顫抖,一頭長髮被不受控制的法力衝散。

“那道氣息是……師叔祖!”

“不可能!師叔祖坐化了已有數百年,怎麼可能。”

“不會錯,絕對不會錯,那道氣息絕對是他,哈哈哈,師叔祖還活著。”

“可是為什麼啊?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感受到師叔祖的氣息,他活著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幾大峰主不比別的長老弟子的震驚小,他們語無倫次,像一群孩童在不斷問為什麼。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那個位置是掌律峰。”

“對了,師叔祖是上上代的掌律峰主,怪不得。”

“澹臺明執掌掌律這麼多年難道沒發現?”

“你太高看他了。再說,以師叔祖的道行想要瞞過我們不是輕而易舉?”

蘇白衣話還沒說完,就見方承天與洛長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他們反應過來急忙跟上。

剛從兩千層出來的蚩情嚇了一大跳,因為雲梯周圍的白雲上站滿了人影。

他方才在一幅空白畫卷前苦坐了半個時辰,最終一無所獲止步兩千層。

“他孃的,腦子有病,拿個空白的畫讓本公子領悟,領悟個寂寞嗎?”

蚩情心底暗罵著,但卻被現如今的情況給搞得一頭霧水。

……

掌律峰深處有一大湖,湖中倒映著一輪明月。

明月中,餘燼面前不遠處,盤坐著一位高大的白髮老人,這老者和藹的看著餘燼,肩上上有兩輪巴掌大小的明月。

肩挑明月,好大的氣魄。

餘燼沒有開口更沒有疑惑,他大馬金刀坐在一個破爛的石椅上環顧四周。

這裡不是洞府更不像大殿房間,一片破敗,斷壁殘垣。

幾根粗大高聳的白色柱子排成一排,上面溝壑縱橫斑駁。

那老者就盤坐在其中一根柱子下。

兩人都不開口,老者只是看著餘燼,和藹的笑著。

坐了一會兒,餘燼不耐煩了,看看,看你爹呢?

“你在等我?”餘燼語氣頗為不善。

老者點了點頭,然後又緩緩搖頭。

有病吧?

不知怎的,他感覺自已從雪界出來後性子變得急躁了許多,動不動就有想殺人的念頭。

餘燼壓著殺意與火氣,冷冷道:“怎麼說?”

“吾名離淵,天宗第三代掌律,也是如今掌宗的師叔祖。”

名為離淵的老者開口解釋,目光卻緊盯著餘燼。

“哦?先前我曾見到一個自稱第二代掌宗,其名為玄冥。”

“那位是老夫的大師伯,如今僅剩一絲真靈而已。也是他老人家告知,讓老夫在此等一個人。”

“等我嗎?”

“我想應該是。”離淵含笑點頭。

“等我做甚?”餘燼不禁皺眉,果然,就像踩在蛛網上,往哪裡走都有人操控著。

離淵起身,他是身材很是高大,都快接近一丈了。

“等你…拯救月落天宗。”

“嗯?”餘燼有些莫名其妙。

“昔日,月落天宗居於玄洲第一宗,威壓一洲。初代祖師月落老祖神通廣大,已證仙道。”

“那為何?”

離淵揹負雙手目光深沉,“因為初代祖師隕落了。哪怕大師伯再如何驚才豔豔,也無法將落入深淵的天宗救回。”

“位居玄洲第一宗時,天宗得罪了太多勢力。大玄王朝,補天宗,以及各大一流仙門都或多或少對天宗有些敵意。”

“如今大玄王朝與補天宗沆瀣一氣,對天宗虎視眈眈。要不是還有祖師留下的家底,他們早就將天宗吃幹抹淨了。”

“所以,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餘燼聲音冷漠,這老傢伙難道在裝傻充愣?還是說他真的不知道,或者是一知半解?

“當然有關係了,老夫需要你的天賦…”話還沒說完,離淵就擺手道:“別用那種眼神,老夫並不是那種奪舍別人根骨的邪修,借你的天賦是想讓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餘燼暗道:“果然沒安好心。”

“靈界。”離淵頓了片刻道:“一甲子開啟一次,年齡在六十歲以下的修士方可入其中,能進去的皆是九洲各地最頂尖的天驕。”

“靈界?進去做什麼?”餘燼狐疑,又是小世界,怕不是專門為自已準備的?

“進去的好處很多,有天驕在裡面獲得過仙人傳承,還有天驕在裡面找到了仙兵。總的來說,靈界是整個九洲所有修士最想去的地方,還有傳聞說那裡是仙界。”

說起靈界,離淵的臉上浮現出嚮往之色。

“不過老夫是要你去找一件東西…”見餘燼沒有問,反而是無所謂的看著他,離淵也不賣關子,緩緩說道:“月落天宗曾經有一件仙寶,極品仙寶。”

餘燼知道超越法寶的叫玄寶,而玄寶之上還有半仙兵,半仙兵之上才是仙寶。

據說是上古仙人才能動用的古兵。

“那件仙寶名為月華天輪,乃月落天宗鎮宗至寶,後來隨著祖師消失。六百年前大師伯曾告知我,靈界中有月華天輪的訊息。”

“只有找到月華天輪,吾天宗才能重現輝煌!”

“將一宗未來寄託於一件兵器?”餘燼冷笑道:“所以你說了這麼多,只是想讓我進去其中找那件兵器。天宗立世如此之久難不成沒一個人能夠進入那所謂的靈界?”

“是也!靈界沒你想象的那麼容易進,整個玄洲只有三個名額,由各大仙門派出天驕參加升靈大會選出。年輕一輩中只有承天和長空進入了升靈大會的十強,可惜一個第四一個第六,只差一步啊!”

說起這個離淵有些惋惜,“如今老夫等到了你,以你的天賦再集整個天宗之力十年之內入凝珠應該不在話下。”

“三十歲化龍,六十歲凝珠,百歲洞虛,已是天驕中的天驕。如今離下一屆升靈大會不過十二載,今遇你實乃天宗之幸也!”

離淵走到餘燼身前,帶著幾分祈求之色,“小傢伙如何?可否願意?從今日起天宗所有資源都會集中在你的身上,而你只需在升靈大會上奪取前三甲。”

“所以這是個交易?”

離淵含笑點頭,目光中帶著期待,“老夫龜縮在這鏡花水月中已有數百年,如今大限才是真的將至。”

“聽聞合道修士為躲天道無法出世?你為了此事暴露,其實你不出面以外面幾大峰主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吧?”餘燼眯著眼狐疑道。

既然天宗尋找天驕是為了進入靈界,那這老頭隱藏了數百年,卻在今日忍不住暴露,是真的忍不住還是另有所圖?

“是也不是,躲的不是天道而是人皇殿主。如今天道不全,只有那位隱於星河中的人皇殿主掌控一絲。他坐鎮星河俯瞰人間,視世間修士如瑩瑩燭火。但合道修士不同,特別是合道巔峰的大修士,如若出現在世間就如大日臨空,壞了人間氣運,那位人皇殿主眼睛裡可容不下。”

“不過,合道修士如果真的出手其實也可以,只不過要付出點代價。說起來那位人皇殿主也是個可憐人,有些事情他也分心乏術。”

“老夫自然知曉外面幾個小傢伙的意思,但此事還是由老夫出面最為妥當。承天那小子對你的好奇心太重,老夫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畢竟大師伯他老人家可說過你身上有大秘密。”

“至於什麼大秘密,老夫不想知道,老夫只在意你能否進入靈界。龜縮了數百年如今露個面,也是該讓那些窺探已久的傢伙收收心思。”

“原來如此。”

信你個鬼。

天道不全?可沒聽無妄說過啊!

餘燼心中盤算著,這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覺得眼前這個傢伙有可能是真不知道。或許是那位第二代掌宗祖師的手筆。

只是不知道這位二代祖師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為了讓他進入那所謂的靈界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但是轉念一想,既然能將自已當做牽線木偶,那說明就算拒絕了這個交易,背後的人也一定有其他方法。

似乎這靈界是非去不可了,這種無力感還真想無妄所言,被讓當做手中棋子每走一步都已經定死。

亂如麻啊!餘燼無奈一嘆。

那麼只有快刀斬亂麻,只可惜如今自已這把刀還在別人手中緊緊攥著,而且也不夠快不夠利。

“前輩覺得晚輩一定能奪取那前三甲?”

聽餘燼這口氣,離淵面色一喜,而後輕輕點頭。

“老夫深信不疑!”

“好!那便依前輩所言。”餘燼收回思緒,不再多想。

要集全宗之力培養嘛?也好,反正也正需要這個,就如你們的願吧。

“好好好!即日起你為老夫弟子,除了老夫,天宗上下以你為尊。”

餘燼盤坐在地,無視離淵的話語。他雙放在膝上,目光閃爍,十年嗎?十年時間能走到何種高度,又能撥開多少迷霧?

入夜,月色在陰雲下忽明忽暗。

晚風輕輕吹過,捲起湖面層層波紋,一輪明月碎碎圓圓。

在大湖之上,方承天一行五人恭敬俯身。

他們消化著心中的震驚,臉上神情各異。

就連在養傷的澹臺明都震驚起身,心中那一道道傳音久久不散。

他不顧傷勢飛到湖畔,師兄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

方承天壓制著心中好奇,對幾人神情凝重地說道:“師叔祖的話都聽清楚了吧,即日起天宗盡一切資源培養小…小師叔。”

“皓月峰謹遵師叔祖法旨。”

“執劍峰謹遵師叔祖法旨。”

“飛雪峰…”

“掌律峰……”

“小師叔?簡直不要太荒謬啊!”

方承天眼神一寒,怒瞪蘇白衣。

蘇白衣趕忙捂嘴訕訕一笑。

“師叔祖莫怪,白衣謹遵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