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木就來到若漣的房前敲門。
“若漣,你起床了嗎?今天的早課要開始了。”
“早就起來了!我們武行出身的,哪有睡懶覺的習慣!”
沒想到若漣早就起來了,突然出現在阿木的身後,嚇得阿木以為是英招又找過來了。
“你起來了怎麼也說一聲?”阿木嗔怪道。
“欸,真是莫名其妙,我怎麼知道去哪裡找你呀,你們男寢和女寢位置也不一樣,你昨晚也沒和我說。”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快,早課馬上就要開始了。”
兩人一同穿過連廊,往主殿走去。剛到主殿,若漣便見一群藍色、紫色和灰色袍子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聽一個穿著白袍子的男子講課。阿木讓她站在灰袍子人群的中間。
只聽前面那個說課的男子說道:
“上次早課我們說到,從一個新人到一個合格的御魂術,必然要經過灰、紫、藍三個階段的學習,灰袍階段,學的是門規,紫袍階段,學的是運氣吐納,到了藍袍自然就可以學習御魂的初階——尋魂。學會了尋魂才能找到魂魄,這也是御魂的要術。”
一個灰袍小姑娘問道:“師兄,那我們要學多久,才能學會御魂呀?”
“快則半年,慢則...”
說課的男子眼神鎖定了一個身穿藍色袍子正在吃包子的胖子笑道:“慢則呀,學了三年都只只可能像他一樣,停留在尋魂的階段。一天吃8個包子,技藝不見長,變成了最笨的御魂師!”說完便用手往空中一揮,一個小小的空氣彈便打到了那胖子額頭上。胖子摸摸自已的額頭,不好意思地把包子藏在了身後。
眾人見此便都開始對著胖子指手畫腳地笑。
若漣見此,覺得藍胖子怪可憐的,當眾被人笑話,便想替他解圍。
“敢問這位師兄,你當初,是學了多久呀?”
那說課的男子聽到有人這麼問自已,便驕傲地回答道:“我啊,當初花了8個月,便學會了御魂術!”
“那也不是很快嘛,還以為你8天就學會了呢。”
眾人看看那男子,再看看若漣,這回卻鴉雀無聲,誰想那說課的男子氣急敗壞地對著若漣道:
“真是豈有此理,我們青燈門容你在這裡學習,你卻在這裡無理取鬧!恬不知恥!”
“師兄,師兄,別生氣,若漣沒經過門規的學習,又出身武行,自然是沒有我們明白事理的,您就不要和他計較了!”阿木拉扯著若漣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說課男子正想繼續反駁,卻被身後傳來的一把女聲打斷:
“沒想到魔尊來我們這裡沒兩天,啥也沒學會,就學會了頂撞自已的師兄。這些做妖魔的,就是和別人不一樣。”說完便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師兄?”若漣撇了撇嘴道:
“我既沒有拜虛執掌門為師傅,那你們自然也不是我的師兄師姐,至於我為何出口多說,無非就是習慣了在江湖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你們既然是自家師兄師弟,怎麼說起話來還要夾槍帶棒的?”
“這是我們師兄弟之間的事,你管不著!”說課男子情急地說道。
“好了,廖山,別和她計較了,快點開始早課吧,別耽誤了時間。”阿木說著便走向那個說課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阿木,我這次給你面子,就不和她計較了,你回去好好管教一下,讓她好好學習門規。”
若漣朝著那男子便是一個白眼。
“好好好,我現在就帶大家去學門規。來,師弟師妹們,還有你,若漣,跟我來,我們去另一邊上課去了。”
灰袍眾人便跟著阿木走向了偏殿,這裡放了幾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本寫著“青燈門訓”的書籍。若漣坐下翻開,仔細地讀起來。
“我門眾生,皆因心懷眾生,念天地之恩,感父母之情,從師長之...之...”
“姐姐,你不認識這個字嗎?”
旁邊的小女孩指著那個字問若漣,若漣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自小習武,認得的字不多...”
“這個字念‘諄’,就是諄諄教誨的那個諄。”
“就是...”
“就是要聽師長的話的意思。”小女孩露出還沒有長齊的牙齒笑著對若漣說。
“謝謝你啊,小妹妹。”
“不用,姐姐,我叫小楹,你再有不認識的字,就問我吧!剛才你好厲害!只有你敢和廖師兄頂撞,他每天都罵我們這些新生,說我們笨,學不好,你剛才可替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這回輪到若漣不好意思了,自已本只是覺得那個藍胖子被欺負了便一時口快多說了,把自已在江湖上的習慣帶來了這裡,反而成為了小妹妹的偶像。
“你可別學我,還是得虛心地學,就像我一樣,我不懂的字,你可得多教我,小老師~”
兩人說罷便偷偷地笑了起來,阿木看這兩個女孩在說說笑笑,便假模假式地拿出老師的架勢說道:
“早課要認真,請不要說笑,影響他人!”
若漣和小楹就立馬坐直了身體,卻又偷偷相視一笑。阿木看著若漣,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課間休息的間隙,若漣找到阿木:
“阿木老師,我可以這麼叫你麼?嘻嘻”
“別,你還是叫我阿木吧,做你老師,我怕到時候啊,你得在眾人面前罵我。”
“哎呀你又來了,我那時只是一時嘴快。”
“哈哈,好了,和你開玩笑呢,不過啊,廖山和紅砂是我們青燈門一等一的高手,脾氣呢,也是不好惹的,你今天讓他落了面子,以後你得多小心他。”
若漣卻不把這事放心上,依舊大大咧咧地說:“我才不怕呢,英招說了,你們全部人加起來,都未必打得過我!”
“你啊——”阿木拿起捲起的書卷,輕輕地敲打在若漣的腦門上。
兩人打鬧了一會,若漣卻心事重重地說到:
“阿木,你說,如果我體內沒有魔丹該多好,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十六七歲的時候我師父就會給我尋個好人家,嫁為人妻,為人母。”
“你以後也可以,只要把魔丹取出來後。”
“那要是沒取出來呢?”
“沒取出來我就要...”
若漣皺起眉頭問阿木:“你就要什麼?”
阿木的臉唰一下紅了起來,把頭別過去說:“我就要和師傅多想想別的辦法,畢竟,拯救蒼生是我們的責任,你也是蒼生之一...”
若漣這會兒聽懂了阿木的意思,臉也唰一下紅了起來,隨即轉身找藉口要離去。
“我去解個手,今天起床還沒解手呢,阿木...”
若漣正想問阿木茅房在哪裡,卻不知道怎地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彷彿是來自地底下的,深沉而厚實,帶著憤怒和不甘。那個聲音在說:“來——找——我——。”
若漣轉回身,看著大家,看看阿木,好像大家都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似的。
“阿木,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麼?你不是要去解手嗎?”阿木看著若漣出奇地問。
若漣意識到只有自已聽到了這個聲音,剛想仔細再聽聽,那個聲音就消失了。她想了想,突然一臉驚恐地對著阿木道:
“是那個,是那個魔尊,他在召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