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顧君川還是沒能及時遏制住自己的口腹之慾，吃了個半飽。
一直坐在他前面看著他吃的程啟辰單手撐著下巴，看他停下手中的筷子，便問道：“不吃了？”
顧君川搖搖頭，“不吃了，再吃下去今晚就吃不下了。”
程啟辰讓人把東西撤下去。
吃的很滿足的顧君川呈大字型躺在大床上，大床的舒適度超乎他的想象，躺下沒多久，意識便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落地窗外面的天色已經變得一片漆黑，也不知是不是大城市環境不怎麼好的原因，夜空中看不見幾顆懸掛著的星星。
雖然已經睜開眼睛，但是身體還是有些犯懶，顧君川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快起來吧，差不多到點吃晚飯了。”嘴上這麼說，程啟辰卻在顧君川身邊躺下，順便上手摸了摸他那扎手的發茬。
本來顧君川長得就有點兇，把頭髮剪了以後，更像是社會混混了。
不過程啟辰倒不這麼想，剛開始看的時候的確有點搞笑，但是越看越順眼，到後面甚至還覺得有點可愛，雖說顧君川的長相和可愛完全不沾邊。
“嗯……”顧君川懶洋洋地從床上坐起來，但是腦子似乎還沒有清醒，坐起來後便又開始發呆。
程啟辰習慣了顧君川被叫醒後有時候會出現這樣的狀態，於是他便繼續躺著，等顧君川慢慢清醒。
顧君川原本空洞的眼睛逐漸出現焦距，回想起程啟辰剛剛說過的話，轉頭問道：“不是要吃晚飯了嗎？”
程啟辰看他徹底清醒後，坐起來說道：“是啊，但是不用著急，還有點時間，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如何？”
“好。”畢竟待會見的是物件的家長，用這副剛睡醒的姿態去的話，未免有些失禮。
用熱水洗完臉後的顧君川感覺清醒了不少，他接過程啟辰遞過來的毛巾，擦拭臉上的水珠。
“我突然感覺有點緊張。”顧君川腦子清醒了以後，想到待會要見到程啟辰的家人，不由得內心一緊，“我應該要跟他們說些什麼？”
“不用緊張，因為你們可能都沒有機會說上話。”
顧君川一開始並不知道程啟辰這句話的意思，直到他們去到吃晚餐的地方，看著滿屋子的人他便明白了。
“你們是一本族譜湊一起過年嗎？”顧君川附在程啟辰耳邊小聲嘀咕。
“差不多。”
人雖然有很多，但是能很明顯的看出來這個家的中心是那個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面容與程啟辰有幾分相似，兩人相比起來，程啟辰的要更柔和精緻些。
“那個人是你爸？”
程啟辰順著顧君川的目光看過去，“如果你說的是身穿黑色西裝的那個男的話，那麼你猜對了。”
單從男人的外表很難想象他有一個程啟辰這麼大的兒子，因為看起來也就三十好幾，要不是他倆長得最像，顧君川也不會猜測他們是父子關係。
既然那個男人是程啟辰的父親，想必挽著他的年輕女人就是程啟辰之前說過小三上位的繼母，旁邊還站著看起來和程啟辰年齡差不多的男生，長得也和程啟辰有幾分相似。
“你們家基因真好，你母親肯定很漂亮吧？”
程啟辰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想母親的樣貌，“應該吧。”
這個回答模稜兩可，可能時間太過於久遠，程啟辰已經不記得他母親具體長什麼樣了。
注意到程啟辰的樣子與平常的他不太一樣，顧君川趕忙轉移話題，“話說明明是家宴，大家都穿得好正式。”
男人都穿著西裝，抹了髮蠟，女人則是穿著漂亮的裙子，化著精緻的妝容，就連小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
反觀顧君川和程啟辰，一個穿著衛衣加休閒褲，一個穿著毛衣加牛仔褲，在這裡兩人相當扎眼。
雖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沒有人上來搭話。
“因為有錢人喜歡裝模作樣。”
“你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我要只是裝模作樣倒還好。”後面好像還有話沒說完，但是程啟辰不再往下說。
他帶著顧君川找個合適的位置坐下，等所有人都入座完畢後，除夕團圓飯才正式開始。
周圍的人都在開心的聊天，程啟辰和顧君川就好像兩個格格不入的外人，顧君川的確是外人沒錯，但是程啟辰也像是個外人一樣，內心豈不是很落寞。
顧君川用餘光偷偷看他，發現程啟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和平常一樣吃飯。
“這個，很好吃。”程啟辰夾了一塊乾燒蝦仁到顧君川的碗裡，“吃飯吧，什麼都不用在意。”程啟辰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麼。
“嗯。”本人都無所謂了，他一個外人再怎麼在意也沒有用。
不過沒有人搭理他們兩個，還能落得一身輕鬆，什麼話也不必說，只需要默默吃自己的飯就好。
顧君川夾起碗裡的蝦仁放進嘴裡，不愧是富貴人家的大廚燒出來的菜，以往吃過的乾燒蝦仁和這個真是沒得比。
“好好吃！”
本來顧君川剛睡醒不久，根本沒有什麼食慾，但是吃了一口後頓時胃口大開。
這一餐，顧君川往肚子塞了很多食物，撐得肚子肉眼可見鼓起來了。
程啟辰一隻手覆上顧君川的肚子摸了一下，“你也吃太多了。”
“太好吃了，沒忍住……”
“以後帶你吃更多好吃的，沒必要一次吃那麼多。”
“噢，靠你了，有錢人。”
大家都吃飽喝足後，紛紛離席，只留下幾個還在聊天喝酒的大人。
“要不要去放炮？”程啟辰問道。
“你買炮了？”
“沒有，但是家裡肯定有買給小孩玩的炮。”
顧君川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放過炮了，久違的放一次也不錯，便答應道：“走啊。”
“鞭炮點嗎？”程啟辰顛了顛手裡的幾封鞭炮。
“不敢，要放的話你自己來。”顧君川以前只放過小炮，鞭炮和煙花之類的大炮只見大人放過。
“其實只要點了跑就行，不會炸到自己的。”
顧君川仍是搖搖頭，雖然他知道是這麼回事，但實際敢不敢又是另外一回事。
“OK，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