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悲傷的看待這個世界的時候。
山是冷的,水是冷的,就連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冷的。
……
齊夏手中捧著一本書,而對面的少年,則是從家中悄悄逃出的可憐人。
“……齊夏。”
少年突然開口,聲音吸引了齊夏的注意。他抬起頭,平靜的目光落在眼前略顯羞澀的少年身上。
少年低聲說道:“齊夏,等吃完這條魚,我就要離開這裡,前往星斗大森林了。”
“……嗯。”齊夏淡淡應了一聲,隨即又低下頭,沉浸於書中的世界。
少年名叫霍雨浩,是白虎公爵戴浩之子。
因母親意外病逝,加上無法忍受公爵府的環境,他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那個如同魔窟的地方,前往星斗大森林獵殺魂獸。
霍雨浩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烤得有些焦黑的木棍,上面還殘留著些許魚屑。
他站起身,紮緊手臂上用來固定衣袖的紅色帶子,邁出一步,準備離開。
就在他轉身之際,齊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霍雨浩。”
霍雨浩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齊夏依舊坐在原地,目光平靜如水:“感謝你給我帶來了這個世界的知識,我已經大致明白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此次前往星斗大森林,風險必然不小,不如回到白虎公爵府,認清現實,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霍雨浩一愣,緊接著驚愕地看向齊夏。
齊夏的神情淡然,彷彿早已洞悉他內心的想法。
霍雨浩低下頭,拳頭緊緊攥住,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在白虎公爵府的日子——那些冰冷的目光、無情的嘲諷,還有母親臨終前的痛苦面容。
公爵夫人的冷漠、戴華斌的羞辱,一幕幕如刀割般刺痛他的心。
齊夏怎麼會知道公爵府的事情。
難道自己逃離白虎公爵府的事這麼快就被公爵夫人知道了?
齊夏難道是公爵夫人派來抓他回去的人?
應該是,畢竟我這麼弱,從小才覺醒半魂力,
呵,派個弱者來抓我,是又要羞辱我嗎?
害死了我媽媽還不夠,還要接著害我嗎?
霍雨浩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暗暗發誓,白虎公爵府的仇,他一定要報。
不止是戴華斌,整個公爵府上下,他都不會放過。
霍雨浩緩緩靠近齊夏,背在身後的白虎匕被他死死握在手心,彷彿下一秒就會刺入齊夏的心臟。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回去。
老天爺!
你害死了我母親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害我嗎?
我不甘心,絕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命運。即使要傷人,我也絕不會回到那個魔窟。
“靜心,霍雨浩,我並不是來抓你的人。”
齊夏睜開漆黑的眼眸,目光深邃如夜。
在他的眼中,霍雨浩全身已被血色籠罩,滔天的怒氣在他周身環繞,彷彿只需一個臨界點,便會徹底爆發。
與此同時,齊夏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鐘聲。
緊接著,一個比之前更加洪亮的聲音在他腦海中激盪開來,彷彿某種力量在覺醒。
我聽到了「靈眸」的迴響。
霍雨浩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一股微涼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並未感到不適,反而像是清泉流入大海,給平靜的水面帶來一絲漣漪,也帶來了溫暖與安寧。
齊夏沉聲道:“我有一種能力,能夠在他人悲傷時聽到他們的心聲。
你可以稱這種能力為武魂。剛才,我就是透過武魂,讀懂了你內心的想法。”
霍雨浩聽罷,收回了靈眸的力量,將白虎匕悄悄藏回衣袖,尷尬地撓了撓頭:“啊,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無妨,我理解你。”齊夏淡淡說道,“我曾經在一個世界度過了漫長的歲月,仇恨始終如影隨形。”
“當我一次次面對死亡時,才發現每一次終焉都是新的起點。
仇恨能讓人進步,也能讓人迷失。
霍雨浩,我希望你不會被仇恨矇蔽雙眼。接下來的路,就由你自己去走吧。”
“唉,”霍雨浩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齊夏,你說的話好難懂啊。”
他試探性地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離開了?”
齊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眼前的少年不過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對世界充滿了好奇與迷茫。而
自己,早已無法回到那個終焉之地,再也無法面對那個腐朽、湮滅的世界。
或許,這也是一種名為「逃避」的選擇吧。
希望,在終焉之地的另一個我,能夠帶領大家逃出去。
齊夏的思緒飄遠。
彷彿在不遠處,站著一群人。
喬家勁、陳俊南、地虎、地羊、人蛇、舒畫……
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從他眼前掠過。
“騙人仔。”
“老齊。”
“羊哥。”
“白羊哥哥。”
耳邊似乎響起了他們的呼喚,齊夏微微一笑,心中默唸:另一個世界的我,希望你能帶領大家逃出去。
幻象消散,齊夏再次看向霍雨浩時,發現少年早已離去。或許在他沉默的片刻,霍雨浩已經悄然道別。
是時候去了解這個世界了。
從現在開始,我既是齊夏,也不是齊夏。
……
清澈的小溪邊,齊夏默默清理了食物殘渣。
在終焉之地,能夠吃上一頓熱乎的飯菜幾乎是奢望。
那裡的一切都是由「巧物」製造出來的,毫無真實的味道。齊夏多年來,從未真正品嚐過一頓像樣的飯菜。
離開小溪,齊夏憑藉著從霍雨浩那裡得來的《武魂十大核心競爭力》,決定前往星斗大森林獵殺魂獸。
不過在此之前,他打算先去鎮上測試魂力。
一路上,齊夏遇到了許多人,但他都選擇了避開。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保持著少年的身體,無法確定路上遇到的人是善是惡。
知人知面不知心,正如《人類簡史》中所言,人心難測。
齊夏忽然覺得,寫小說或許是件很有意義的事。
他不禁好奇,韓一墨當初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那些故事的。
或許,我們都有罪,但經歷了那麼多光怪陸離的事情後,或許在某一刻,我們已經贖清了罪孽。
齊夏不再多想,不知不覺間,他已來到了小鎮。
不遠處,一個年邁的老人正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教訓著兩個年輕人。
齊夏走上前,禮貌地問道:“老人家,您在做什麼?”
“哼!”老人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關你什麼事?沒事就滾遠點,別打擾我教訓我的孫子。”
齊夏皺了皺眉,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相比這種蠻橫無禮的老人,他更願意去找那些有禮貌的人打聽訊息。
他繼續向前走,前方一群孩子正圍著一個頭戴木冠、手握木劍、身披披風的男孩,彷彿在簇擁著一位小英雄。
這一幕讓齊夏想起了某個人。
英雄小孩——鄭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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