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殿。
言沐之跟著肖常在走進殿中,殿裡已經等候了許多嬪妃。
後嬪每日都要前來給皇后請安,除身子不適或其它特殊原因不可無故缺席,而言沐之容貌被毀後,就鬱郁成疾,日日把自已關在玉華宮,自然也是情有可原的。
昨日在壽安殿,皇太后叮囑她每日跟著嬪妃們一塊去給皇后請安,以免落了話柄,又可以四處走動走動。
所以言沐之今日來了。
言沐之在肖常在的指點下,一一給後嬪們行了見禮,便站到一旁靜靜的等候。
對於因為容貌有損從不露面的言沐之,眾人自然少不了都說上兩句關切的話語。
林常在說:“雖然容貌毀了,可得到皇太后的庇佑,日後也不會難過。”
宋貴人說:“容貌不過外在,不必過於在意。”
徐貴人又說:“承寵是無望了,但你倒也聰明,知道去討皇太后開心。”
婉妃卻說:“聽聞妹妹滿腹詩書,姐姐以後可要請教請教。”
黎貴人是個例外,她沒有一句問候,反而斜眼看著這些人,顯得很不耐煩。
……
面對這些七嘴八舌、虛情假意的問候,言沐之都是輕笑而過。
此時進來一個衣著妝容都十分素雅的女子,一雙柳葉眉下,漂亮眸子裡透著一股憂鬱。
她嘴角微微揚起,一副與世無爭的淡雅模樣。
肖常在看了一眼言沐之,兩人上前幾步微微屈膝行禮:“嬪妾見過舒嬪。”
“不必多禮,怡然,這位就是言妹妹了吧。”舒嬪笑得溫和,聲音也是恰到好處的溫度。
怡然是肖常在的閨名,因為早已熟識,舒嬪便直接喚她閨名,顯得親切。
言沐之嫣然一笑:“嬪妾一直聽肖姐姐說起您。”
“呵呵……”舒嬪捂著鼻尖輕輕笑著:“怡然是不是把我誇的過甚?”
“皇后娘娘到。”
隨著宮人一聲通傳。
所有人站著身子行禮道:“臣(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身著一襲紫紅鳳紋的委地衣裙,頭戴鳳案金釵,翡翠耳飾,妝容淡雅,朱唇飽滿眼神柔和,邁著輕盈的蓮步徐徐走來。
皇后穩坐鳳位後,輕抬手道:“都平身吧。”
幾個輩分高的妃嬪都依次坐下,言沐之和幾個輩分小的在一旁站著。
“宣妃有喜沒來請安,可這妍妃怎麼還不來。”徐貴人開口道。
皇后輕笑著:“宣妃有孕,不宜勞累,更怕有什麼閃失,自然應該好好待在宮裡養著。”
一旁的丫頭忙道:“靜兒替主子謝過皇后娘娘。”
宣妃雖沒來,卻派了她的貼身丫頭前來聽話。
“妍妃每日都比皇后晚一步,都見怪不怪了。”宋貴人道,忽又對著皇后說:“皇后應當輕輕責罰一下,省得她恃寵而驕。”
可妍妃可不光靠著蕭璟的寵愛,她的父親是正一品太尉,先皇都重視的人,且不說她長的漂亮,又能歌善舞,就算衝著她父親,蕭璟也會給足她顏面。
皇后依然端和的笑著:“都是些小事,姐妹之間不用計較。”
“皇后娘娘寬厚,也要她識趣啊。”林常在道。
“妍妃到。”
宮人的通傳聲剛落,妍妃就在十幾個宮人婢女的簇擁下朝著寢殿而來,宮人留在了門口。
妍妃微微揚著下巴,連看都不看旁人一眼,走到堂下敷衍地屈膝行禮:“皇后金安。”
“起來吧。”皇后溫聲道,臉上看不出一絲不悅。
“如今就萱妃最珍貴,這來日誕下皇子,可就穩坐高臺了。”妍妃坐下身,往後輕輕一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慵懶地搭在一旁的桌案上。
“那便是極好的,皇上和太后也開心。”皇后和睦地笑著。
聽說皇后也有過身孕,三個月的時候突然滑胎了,到現在就沒有再傳出過有孕的訊息。
妍妃冷眼掃視了下人群,這才看見言沐之:“喲,今兒言答應也來了。”
言沐之上前一步:“嬪妾見過妍妃。”
“這幾日你們玉華宮倒也熱鬧,皇上貶了一個寧答應,又賞了你一副玉棋,卻沒人知道這賞罰是何故?”妍妃道。
“皇上的喜怒,嬪妾也不敢多問。”言沐之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
“你也是真夠傻的,皇上的喜怒,自然是要自已留意的。”妍妃輕蔑地道。
言沐之輕輕點頭。
“妍妃,皇上不提就不要多問了,讓言答應起身吧。”皇后溫聲道。
妍妃這才看了眼言沐之:“光跟你說話了,也忘了叫你起身,起來吧。”
言沐之直起身子,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昨日是婉妃侍寢,皇上可有心情不悅?”皇后開口道。
“臣妾愚昧看不出,似乎與平常並無兩樣。”婉妃的聲音婉轉動人,容貌又可人,嬌嫩白皙,櫻桃小嘴,黑溜溜的眼睛像會說話般。
這種樣子的女人讓男人的保護欲很強,受寵也是肯定的,言沐之心下想著。
“皇上國事操勞,眾位姐妹都應當想法子討皇上開心,為其分憂。”皇后道,“今日就到此吧,本宮也累了。”
隨著皇后起身朝殿外離去,眾嬪妃也齊齊起身:“臣(嬪)妾恭送皇后娘娘。”
待眾人散去,言沐之和肖常在在舒嬪的邀請下去了玉林宮。
還未進院,一陣陣花香撲鼻而來,踏進院門那一刻,眼前的花海驚得言沐之愣在了原地。
繁花錦簇、蝴蝶飛舞,花的品種更是數不勝數……
“舒嬪,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言妹妹,日後就跟著怡然叫我舒姐姐。”舒嬪道。
言沐之輕輕點頭,跟著她們四下欣賞了一番,便圍坐在花叢中的石桌旁品著花茶,言沐之置身花海,只覺得美得不像真的。
她們坐著閒聊了許久,才依依不捨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