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派的效率遠遠超出你的想象,老嫂子們言出必行,給向前安排了相親,四五個人一起上門勸說。
大有你不去對不起我們一片苦心的意思,她們介紹的姑娘同意見面,已經從村裡打車到鎮上,人在隔壁嫂子家。
林可可那裡沒交代,周娟不知死活。目前沒有對婚戀有想法。
但是人家安排了不得不去見一面,家裡目前的情況很少有人能接受的,奶奶不可能請人照顧,即使有一天她不能動彈,向前還是會自己照顧。
姑娘願意見面,肯定少不了這些老嫂子一通吹噓,大不了把家裡的情況說誇張一點,讓對方放棄。
他不是見色起意的人,更不是見到漂亮的女人邁不動腿的人。
鎮上沒有咖啡館,沒有靜謐的茶社,非要找個適合聊天的地方只能“開房或者公園。”
開房是不可能的,不管喜不喜歡對方都應該保持最起碼的尊重,向前不是輕浮的人,在與不瞭解的異性相處時儘量選擇在室外。
今天的風很大,很密,很急,光禿禿的楊柳枝隨風揚起,身上的風衣抵擋不住寒風鑽入,夏天經常坐在河邊亭子裡聊天的大爺大媽們在家躲冬,
相親物件“俞秀”是中學的老師,長相不是很出眾,但在小鎮上算得上是個美女,身上有一股書卷氣,
戴著一副大黑框眼鏡沒有對容顏任何影響,反倒給她新增了幾分御姐的氣質,身材高挑,厚實的羽絨服難掩好身材。
見面只是做了自我介紹便沒有下一句,俞秀在偷偷打量向前的側臉,這個男人面板很白,冷色的白,長得很清秀,
不屬於男人的清秀,但又不失陽剛,在漂亮與帥氣之間,非要用兩個字形容的話就是“好看。”
婚姻不是談戀愛,不能只看長相,外貌這種東西過得去就行。在不失經濟的基礎上,有外貌就再好不過。
家裡的親戚說他很優秀,名牌大學畢業,工作三年回來建了一百萬的房子還給鄉鎮捐了五十萬,好看是真的好看,完全長在審美點上。
反觀向前想快點結束,正在醞釀著如何開口……很快走到公園小道盡頭,並排走進亭子裡。
向前抽出紙巾擦出兩個人的位置,示意對方坐下:“我第一次相親,沒啥經驗,你有什麼想問的?”
誰不是第一次相親?說得好像我經常相親,好吧!這是第三次相親。俞秀愣神幾秒:“你在天海工作?”
“離職了,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法工作。”向前趴在河邊的圍欄上:“我奶奶生病了,需要人照顧,吃、喝、拉、撒都需要人,再來之前才給她換了褲子。”
俞秀:“年輕人還是要工作的,可以請個人幫忙照顧,你有那麼好的學歷,可以在鎮上教書,我們學校在招老師。”
“我付不起請人的費用,幾個月可以,要是幾年呢?”向前完全能請人照顧奶奶,但他不想這樣做。“孝是在她活著的時候做。”
話聊到這兒僵持住了,倆人第一個話題的觀點完全背道而馳,再扯下去可能會引發激烈的爭論,俞秀是語文老師,沒想到如何去說服對方和她的觀點相符。
她的認知裡工作很重要,只有工作才能給身邊的人提供更好的條件…………
她沒有用說教的方式繼續勸說,向前對這個女人有幾分好感,至少是知趣的,很懂得拿捏尺度。
“久病床前無孝子”向前要打破這個說法,因為“一寸光陰一寸金”被太多人打破。
各自想著事,忘了這是在相親,向前穿得比較少,凍得受不了:“我請你喝杯奶茶吧。”
俞秀落落大方的說“好啊!”
穿過堵成長龍的馬路進入老人小孩都愛喝的蜜雪冰城,前面排了幾十人,向前看向俞秀說道:“你想喝什麼告訴我,我排隊,你找個地方坐著等。”
小鎮經濟不行,消費力可不低,多數家庭外地掙錢回家花,向前點了十杯,想帶回家給胖子他們家和奶奶都嚐嚐。
從店裡出來見俞秀站在店門口,再回頭看一眼店裡坐滿了人,沒有位置坐,只能拿回家喝:“好不容易認識一個朋友,去我家坐坐。”
不喜歡人家又不想讓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一句話把這場相親定義是“認識新朋友。”
往前走了幾十米到向前家,院子裡燒著一堆火,圍坐著八九個小屁孩,手裡拿著手機,懷裡抱著寒假作業,嘴裡罵罵咧咧。
胖子是孩子王,不停翻烤著火裡旁的餈粑。
見到他們回來,胖子眼睛直勾勾盯著好兄弟身邊的女人:“向前,聽說你去相親了?”
額……誰他媽大嘴巴?向前苦澀地笑了笑介紹起跟他一起回家的女人:“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俞秀老師,今天剛認識的朋友,那個黑胖黑胖的是我發小‘王宇”
有學生見到俞秀,立馬把手機放進兜裡,一臉便秘地打招呼:“俞……老師好。”在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對老師有天然的恐懼。
俞秀點點頭,笑著回應:“你們好!”
向前拿了一個凳子給俞秀,把加溫的奶茶給她,手裡的奶茶全部給了那群小屁孩,結果他自己和胖子沒了。
小馬屁精們邊喝著邊說:“向前叔真有眼光,挑女朋友眼光好,買的奶茶也是我喜歡的口味,俞老師今天真漂亮,你和我向前叔就是絕配………”
說著口無遮攔的罵“那個德育處主任王胖子算個什麼東西,他也配跟俞老師在一起………”
向前偷偷看了眼俞秀的臉,肉眼可見的不自然,呵斥叨叨不停的小屁孩:“喝完趕緊寫作業,寫不完,明天沒奶茶喝。”
“向前叔,寫完了我們明天還怎麼來蹭奶茶喝?”
不知是誰家的孩子,小機靈鬼一個,向前彈了下他腦門,笑著說:“寫完了也可以天天過來玩,我給你們買奶茶。”
從這群孩子嘴裡聽到點不一樣的,從俞秀的臉上看出,她和那個德育處主任多少有點事啊!
這年頭的人藉著減壓的名義乾點苟且的事很正常,神聖的地方變得不再神聖。
有老師在那群小屁孩喝完奶茶,一人吃了一塊餈粑立馬寫作業,沒有書桌,放在膝蓋上寫,不懂的題問向前或者俞秀。
向前注意到胖子眼神時不時偷瞄人家,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看姑娘,人家會覺得他猥瑣:“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黑臉頓時變得黑紅,胖子支支吾吾解釋半天,最終自己都說不下去只好一掌把向前拍倒:“就你丫的話多。”
向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氣惱:“對了……我奶奶呢?”
胖子:“老太太坐了一會兒,不停打盹,我扶她進屋睡覺了。”
“你把院子裡昨天剩下的菜熱一熱,今晚都在這裡吃飯。”向前看向俞秀說道:“俞老師要是不嫌棄,吃了晚飯,我送你回家。”
“嗯!”俞秀嗯了一聲偏過頭去給學生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