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龍部。
獸皮纛附近。
一群人捂著鼻子又往後退了十來步。
十幾個人,個個面露不可思議。
拉肚子他們都拉過。
臭味他們也都聞過。
但拉肚子的動靜這麼大,時間這麼長,臭味這麼強,他們從未遇到過。
從祁梟肚子開始響,兩人的肚子就開始“咕嚕轟隆噗禿”地叫喚。
聽得眾人一個個面露茫然。
就連姜羽,都聽得一臉懵。
這麼大的動靜,應該……死不了人吧?
他心底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把痢疾收了。
真鬧出人命的話,會不會不好收場。
畢竟祁梟還是祁虎的弟弟。
可他剛試探性邁出一步的時候,又被撲面而來的惡臭給擋回來了。
再等等……
當然,兩人也不是一直在拉。
只是肚子在不停地響。
當他們覺得肚子裡沒貨,想要擦擦站起來時,肚子一陣響又把他們“按”下去了。
因為蹲的時間太長,兩腿麻木,直接就站不起來了。
祁放掙扎了不少於五次。
結果第五次終於站起來時,他直接就化身噴射戰士,噗通摔倒。
五次之後,他直接放棄了抵抗,生無可戀地癱坐在地上。
至於地上石子是不是硌屁股,他已經沒有精力去在意了。
祁梟腦筋比祁放聰明一點,嘗試了四次沒站起來就索性“躺平”了。
現在,所有人都不懷疑,這兩人有病!
還是大病!
狐岐月頭皮發麻。
別人不清楚,他卻知道,祁放、祁梟兩人好好的,壓根沒什麼病。
可現在,兩人拉肚子拉成這樣,分明是有病。
再這麼下去,兩人沒準能拉死!
“姜羽到底是怎麼給他治病的,怎麼會治成這樣?
難道他們真有病?
是我沒看出來?”
狐岐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而祁山卻目光閃爍。
作為酋長,他隱約看出了旁人沒看到的東西。
好端端的,說拉肚子就拉肚子了?
巫術?
蠱毒?
都像,又都不像。
“還得好好看看……”
祁虎心繫祁梟,急忙懇求姜羽:“姜兄弟,阿弟到底是什麼病,怎麼這麼嚴重?
他再這麼拉下去,會不會出問題啊?”
姜羽笑著搖頭:“沒事,放心吧,祁放、祁梟兩位兄弟很強壯,沒什麼問題。
多拉幾次就好了。”
說到這裡,他又提高了嗓音,“祁放兄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
祁梟兄弟,你呢,腳不疼了吧?”
祁放:@#¥%&!!!
祁梟:@#¥%&!!!
姜羽笑眯眯擺手:“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們的病特殊一點,忍一忍就過去了。
快點拉,拉完我在給你們治兩次,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犯了。”
祁放、祁梟陡然瞪大眼睛,還要兩次?
不,一次都不要了!
祁放神色驚恐,有氣無力:“不,我,我不要治了!”
姜羽皺眉,嚴肅道:“祁放兄弟這是什麼話,信不過我?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祁放:“@#¥%&!我,我沒病!”
姜羽搖頭:“不,你有病!”
祁放急哭了:“我,我真沒病!”
姜羽皺眉:“完了,祁放兄弟這病挺嚴重啊,都開始說胡話了。
沒事,我現在是巫醫,一定能治好你。
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你火祭的。”
祁放一個哆嗦,索性往前一趴,不管面前是土還是屎,衝姜羽不住磕頭,祈求聲有氣無力:“姜兄弟,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肚子都疼成這樣了,他如何還不明白,正是姜羽給他“治”成這樣的!
祁梟也終於反應過來,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地上屎尿黃泥抹得渾身都是。
他不住磕頭舉手作揖,又揚起不少屎尿飛濺,引得眾人一陣嫌棄。
祁梟不管不顧,啞著嗓子哀求:“姜,姜兄弟,我錯了,我沒病……是,是狐岐月讓我們來搗亂的!”
“哦?”
姜羽瞥了一眼狐岐月,“你不會胡說的吧?”
狐岐月跳腳:“祁梟,你胡說什麼!
姜羽,你看我幹什麼,你別聽他胡說!”
他還想繼續辯解。
然而眾人此時的目光都已經投到他的身上。
祁山皺眉:“阿月,這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雖然沒有追問,但面上厭惡之意明顯。
從開始到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卻都沒有點破而已。
祁放、祁梟似同時反應過來,咬牙道:“酋長,姜兄弟,我說的是真的!”
“他說要我們裝病……”
兩人忍著惡臭,有氣無力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後重重磕頭:“我願意以圖騰炎龍發誓,要是我說謊,就讓我今天拉肚子拉死!”
“我說的句句實話,要是敢說假話,也讓我今天就肚子疼死!”
似怕眾人不信自己所說,二人咬牙又開口,說出了更多秘密:
“杜雨的弟弟杜仲,原本是可以救活的,但他不願意將她老婆的那件白狐皮裘送給狐岐月,他懷恨在心,不願意救。”
“他看中了祁葉,但祁葉不答應,祁葉的爹祁真受傷,他也不願意治……”
“我們也不想來的,但他說我們以後生病,他不給我們治……”
兩人你說一個,我說一個,直聽得炎龍部眾人一個個面色鐵青,咬牙切齒。
狐岐月臉色大變,急忙看向祁山等人:“酋長,你不要聽他們兩個胡說八道,他們病了,他們胡說的!
我沒有,沒有啊!”
不等祁山開口,杜雨已經雙眼血紅,握拳撲向狐岐月。
那件白狐皮,是他在弟弟跟弟媳結婚時,他送給二人的結婚禮。
沒想到就因為這一件狐皮裘,害死了弟弟!
那可是一條人命啊,居然抵不過一件狐皮裘!
祁陽咬牙切齒,提刀冷冷看向狐岐月。
祁葉是他伯伯家的姐姐,從小就很照顧他。
要不是大伯一家,他壓根不敢想自己會多可憐。
“狐-岐-月!”
祁陽刀一橫,攔住想要跑開的狐岐月,“我給你機會,把話說清楚!”
狐岐月渾身顫抖。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他環視一週,發現眾人都冷冷地看著他。
嫌棄、憎惡、仇恨……
在事實面前,他無法辯解,更無法否認。
狐岐月雙眼血紅,仇恨地盯著姜羽。
“都怪你,都怪你!
你只是一個該死的俘虜,你怎麼能救活祁虎!
他本就該死的啊!
你一個俘虜,不配當巫醫,不配!
我跟你拼了……”
狐岐月歇斯底里,迎面撞開杜雨,撲向姜羽。
卻被祁虎一腳踹翻在地。
祁陽跟著就要補上一刀。
祁虎急忙喝道:“阿弟,留他一命,弄清楚再殺也不遲!”
祁陽生生改刀刃為刀背,狠狠砸在了狐岐月的肋骨上。
“咔嚓!”
“啊!”
狐岐月淒厲慘呼。
鮮血、冷汗涔涔流下。
祁陽恨得握刀狠狠砍在狐岐月身旁的地上,入地數寸。
“啊——”
祁陽淒厲怒號,憤怒到了極點。
可想而知,這一刀要是砍在狐岐月身上,他必死無疑!
姜羽眯眼冷笑:“看來狐岐月病得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