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曹操！”清河淡淡一笑，抿了口水，“況且我只是個將死之人，不會將你的任何事情傳出去。”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問我？我只是個小孩子而已，這輩子是，上輩子也大不到哪去！”阿牙歪頭間，自嘲道。

“青年，是一切的未來。我們怎麼想無所謂，你們怎麼想才重要。無能之人只求控制你們，讓你們於會所之中規規矩矩，按部就班，而你沒有進去，已然過了第一關。”清河是典型的上位者，無論是他的寶可夢實力還是議會中的地位，都和先前月見山上的那三人一樣。

但不同的是，這個清河在言談之際，都充滿了自信，完全沒有先前那三人的迷惘和糾結。

“聽你的意思，似乎看不上會所這樣的存在。”阿牙沒有回答，只是順著他的話反踢回去。

“我並不排斥會所的建立，三十年前吸收會所的建制時，我甚至是舉雙手贊成的。”清河也看出來阿牙的不信任，便是侃侃而談，信任這東西，就是在坦誠的言語里長出來的，“正如當年，應試教育、高考題海，我也是極其贊同的！”

“哦？”阿牙不禁一眯，他的時代裡，已然開始推崇素質教育，早過了應試教育的高臺期。

所以眼前的清河，必然是二三十年前的人。

“不說前世的事了！”清河給自己倒了杯水，又給阿牙補了點水，繼續道，“我們穿越者，在寶可夢世界，擁有的力量主要是兩個部分。一個是寶可夢，一個是系統和稱號。”

“看似我們比本土訓練家有著系統的優勢，連寶可夢都是半資料化的，無論升級還是進化，只要在對戰中吸取EXP能量就夠了。在議會的記錄裡，升級最快的速度，是3天時間，從lv5升到lv59，是一隻飛行系的比雕。”

“它從波波開始，一路橫掃各大草原、森林，僅僅半天就進化為比比鳥，開始載著訓練家飛行，橫跨多個城市，一直清掃野生寶可夢，直到lv40後，直接衝進了冠軍之路，靠著那裡高等級的寶可夢，直衝lv59。”

“好快！”阿牙感慨道，他也知道穿越者的升級速度，但沒想到有這麼恐怖。

“是哈，本土訓練家的最高記錄，是一隻卡比獸！他的訓練家是個富甲一方的土豪，直接用最有營養的食品餵養，填鴨一樣，將卡比獸直接餵了上去，但也花了足足8個月，才將卡比獸填到了lv59。”清河徐徐道來，為阿牙做著類比。

“系統的資料化，感覺都快破壞平衡了！”阿牙感慨道，也難怪原來的世界，都喜歡金手指，無論是玩遊戲還是看小說，都喜歡。

畢竟就算是玩寶可夢遊戲，培養一隻優秀的寶可夢，光練級也要兩三個小時，可動用金手指的話，也許只要1秒鐘就能6V、滿級、滿努力值，還能改性格、閃光、技能！

“你也這麼覺得？”清河笑道，“那你覺得，系統的管理者，是怎麼想的？”

阿牙聞言，扭頭看向場邊划水的系統管理員，突然想舉手直接問了。

“不是他，他頂多就是個幹苦力，我指的是他的上司，系統的最高管理者。”清河笑了，他喜歡這麼個傻愣愣卻又聰明的少年。

“這聽著感覺像打擊外掛，但其實，每個遊戲的測試服都會用外掛！”阿牙做了個比方，說道，“一個遊戲的壽命大概是三年，而測試卻往往只有一個月，所以在遊戲測試的時候，往往會提高經驗、爆率、遊戲幣數量，來達到一個月的遊戲里程等同於三年！”

“相當清晰的比較！”清河相當滿意，抿了一口水，隨口道，“系統也是一樣的！”

“嗯？”阿牙不禁眉頭一皺，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清河想幹什麼了，“你在說服我？！”

“呵呵，厲害！比上一屆的【龍王】強，是不是新一代的年輕人，都這麼敏感……”清河被猜中了心思，卻也無所謂，遲早會被發現，早晚而已，不影響大局。

“不是敏感，應該說是佛系，拒絕卷，拒絕陰謀論！”阿牙無所謂道，“每一個陰謀論的背後，都是在利用人性的多疑和惡意，激起反抗和叛逆的衝動。”

“你學心理學的嗎？”清河此刻微微一眯，他正是這般打算的，說服一個人，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但其開頭只需要一個苗頭。

“不是，只是見得多了！”阿牙搖搖頭，開始警惕起來了，眼前的這個清河，對議會的忠誠與擁戴簡直離譜，就算在臨死之際，都想著為議會清理掉可能的麻煩，也就是自己這麼個流落議會之外的小老鼠！

“嗯，但我說的不是陰謀論哦，而是歷史，徹徹底底的歷史，長達千年的歷史！”清河看著阿牙越發挺直的腰背，抿嘴一笑，“以史為鑑，知興替，料未來，這很科學不是嗎？”

“我不過是隻小老鼠而已，你沒必要這般操心吧？”阿牙想起身走了，卻發現自己竟然站不起來。

阿牙連忙扭頭看向系統管理員，卻見那個光影人一個聳肩，無奈地指了指頭頂，拱手抱歉，抱胸而無能為力。

“戲精！”阿牙無奈了，只能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水，把自己嗆著了，不禁劇烈咳嗽起來。

“慢點！”清河和藹地像一個長輩，老爺爺一般看著阿牙，鼓勵道，“千里之堤還毀於蟻穴，大象吃老虎，老虎吃貓，貓吃老鼠，老鼠吃大象，興許你就是那隻老鼠呢？”

“你倒是真高看我！”阿牙翻了個白眼，不以為意。

“倒不是高看，千年的歷史，先輩已經嘗試了太多的失敗，而即便現在制度變得有些奇葩，後來的繼承者也漸漸變心……”清河搖搖頭，嗤笑道，“但我依舊想試試！”

“為什麼？”阿牙不解道。

“因為，可能，完成系統的某個任務，或許可以回家！”清河的眼裡突然冒出了淚水，似乎想起了某個人。

“真的可能？”阿牙也有過這樣的猜測，但他不敢保證。

“系統從千年前開始拉入【穿越者】，最早的時候，保留了人的姓名和記憶，只是剝奪了生殖權利。這可以理解，畢竟我們是外來人，生殖的剝奪，就意味著我們將一直是外來人，不會在寶可夢世界留下任何東西，只是來過，生活過，勞動過，最終煙消雲散。”清河說道。

“煙消雲散，連記憶和樣貌都會消失！”阿牙補充道。

“沒錯，系統不想讓我們留下任何存在過的證據，任何記錄了那個世界的文字與書籍都會因各種情況毀滅，或是災難，或是人禍，或是寶可夢的暴動！”清河說道，“唯一留下來的，只有一個鐵鍋，刻著釜玉兩個字。”

“但此釜玉也只是鍋的意思，跟人已經沒關係了，所以就留下來了！”

“可，我們在會所見到了一個卷軸，上面寫著漢字與人名哈！”阿牙問道。

“那是因為那個櫃子，用時空力量製作的櫃子，只要受到破壞與攻擊，整個櫃子就會自動返回龍之秘境，從而儲存裡面的東西！”清河搖頭道，“沒有那個東西，根本保留不下來。”

“所以，就是因為系統不想我們留下任何存在的證據，你就猜測，可能只要完成某個任務，系統就會主動驅逐我們回去？”阿牙明白了清河的意思，“這就是回家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