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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亡者歸來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微弱的燭光在空氣中搖曳,映照出一座古老的旅館。潮溼的木地板散發出腐朽的氣息,窗欞外的夜色深沉,天空中沒有星辰,只有無盡的灰暗籠罩著這座被時間遺忘的建築。

孤凜旅館。

但這並非他們熟悉的孤凜旅館,而是——最初的孤凜。

聞人霽、墨語、鍾離、雲錦和白澤在旅館的廢墟中緩緩甦醒,他們的身體彷彿經歷了一場千年的沉眠,每一根神經都透著陌生的沉重感。

然而,當他們睜開眼的瞬間,便意識到自已身處的並非現實,而是某種更加詭異的空間。

房間內,燭光昏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香與潮溼的黴味。

墨語最先察覺到異樣,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已躺在一張破舊的木榻上,而她的雙手——

竟然沾滿了暗紅色的血跡。

她猛地坐起,目光驚恐地掃向自已身上的衣衫——那並非她熟悉的現代服飾,而是一件千年前的古醫者衣裳,上面染滿了陳舊的血跡,指尖還沾著乾涸的藥粉。

“怎麼回事……”她低聲呢喃,腦海中卻猛然閃現出一幕陌生的記憶——

她跪坐在藥房中,面前躺著數名重傷的旅人,她試圖用藥草救治他們,可無論她如何努力,所有人都在她手中死去。

她不信邪,反覆嘗試,最終她自已也被那些亡魂纏繞,無法逃離。

墨語的呼吸變得急促,她捂住額頭,目光震顫:“……我曾在這裡治癒亡魂?不,這不可能……”

她的聲音被房間內的另一道低語打斷。

“這座旅館……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澤的聲音沙啞而疑惑,他站在破舊的書桌前,手中拿著一本泛黃的鍊金術筆記,書頁的邊緣已經發黑,彷彿經歷了歲月的焚燒。然而,當他翻開書頁時,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第一頁,赫然寫著一行字:

“停止研究,否則你也會淪為罪人。”

白澤的心臟猛然一跳。

這本鍊金術筆記的筆跡,分明是——他的字跡。

可他從未寫過這句話。

他繼續翻閱,書頁上記錄著他千年前的研究:靈魂、獻祭、輪迴……每一頁都像是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走向錯誤的道路。

“我……曾經在這裡研究鍊金術?”

白澤的指尖微微顫抖,額頭滲出冷汗。

空氣愈發沉重,鍾離站在客棧的長廊上,他的目光掃過每一間客房,發現這裡並非真正的廢墟,而是一座活著的旅館。

長廊的盡頭,有人影閃過。

他快步追上去,剛拐過走廊,便看到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旅人站在窗前,背對著他,似乎在低聲唸誦著什麼。

鍾離皺起眉頭,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誰?”

那旅人緩緩轉過頭。

那是一張腐朽的面孔,面板如枯樹皮一般,雙目空洞無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不記得我了嗎?”

鍾離的瞳孔猛然收縮,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幕模糊的記憶——他站在廟宇的中央,手持金剛杵,試圖封印某種邪惡的存在,而面前的,正是這張臉!

“你是……當年的亡魂?”

旅人低笑了一聲,嘴唇微微蠕動,吐出一個古老的名字——

“李思。”

雲錦站在旅館大廳,塔羅牌在她的手指間緩緩翻動,空氣中浮現出詭異的靈魂波動。她的眼神沉靜,指尖翻動著牌面,最終,一張塔羅牌從她的手中脫落,落在地上。

她低頭看去,牌面上的名字讓她的心跳驟然停滯——

“李思。”

她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手指微微顫抖。

“這不可能……”她喃喃低語,“李思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可她心底隱約知道,黑袍人的身份,從未真正揭曉。

或許,李思並未真正死去。

或許,他才是這座旅館真正的創造者。

黑暗的客棧中,亡魂的低語在長廊中迴盪,木質地板彷彿承載著千年的記憶,每一步踏出,都能感受到那些被詛咒者的怨念。

他們不是闖入者,而是迴歸者。

這裡不是他們要逃離的地方,而是他們曾經親手構築的輪迴之地。

空氣沉重得令人窒息,墨語、白澤、鍾離、雲錦、聞人霽靜靜地站在客棧的中央大廳,他們的影子映在昏暗的燭光下,但令人恐懼的是——

影子並不屬於他們,而是客棧裡的亡魂。

他們像是“住客”的倒影,而真正的住客,則在暗處注視著他們,等待著他們覺醒真正的記憶。

墨語緩緩走入客棧的醫房,房間內擺滿了藥草,藥爐中殘留著半碗已經凝固的湯藥,空氣中仍然瀰漫著苦澀的草藥香氣。

她的心臟猛然一縮,腦海中浮現出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跪在這裡,雙手染血,眼中滿是絕望,求著某個無形的存在,給她一次機會。

她曾經以為,自已是治病救人的醫者,可她真正的身份,卻是——

被詛咒的靈魂醫者,她的醫術從未救活任何人,她所做的一切,只是讓輪迴更加深陷泥沼。

她的手指顫抖地觸碰桌上的醫書,書頁自動翻開,最終停在了一頁陳舊的筆記上——

“死亡無法被治癒,輪迴無法被打破,醫者只能成為祭品。”

“接受命運,或成為詛咒。”

“這……”墨語喃喃自語,指尖劃過書頁,瞳孔微縮。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在孤凜旅館時,總是無法救下那些被詛咒的住客。

她根本不是在救人——她曾是黑袍人的助手,負責維持這座旅館的秩序。

她曾試圖拯救那些亡魂,但她的醫術本身就是輪迴的一部分,所有的救贖,只是為了讓他們陷得更深。

而最終,她自已,也成為了客棧的犧牲品。

白澤站在書房內,手中的鍊金術筆記不斷翻動,書頁上寫滿了符號、獻祭法陣、靈魂煉化的實驗記錄,而他最無法接受的,是其中的一段文字——

“白澤,停止研究,否則你也會淪為罪人。”

白澤的呼吸微微急促,他的指尖觸碰著筆記上的字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遍體生寒。

“這確實是我的筆跡……”他低聲道,“可我從未寫過這句話。”

他的記憶深處,一道陌生的聲音浮現——

“白澤,你想知道輪迴的本質嗎?”

“你已經快要找到答案了。”

白澤的身體微微顫抖,意識到他千年前的身份,並不僅僅是一個鍊金術士,而是……曾試圖破解輪迴法陣的人。

但他失敗了。

他看著書架上散落的鍊金材料,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硫磺氣息,他的靈魂深處傳來了一道微弱的低語——

“你並非真正的研究者,你是輪迴的締造者之一。”

白澤的臉色瞬間蒼白。

鍾離站在客棧的長廊盡頭,盯著那個名叫李思的亡魂。

“你是誰?”鍾離低聲問道,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熟悉。

李思微微一笑,臉龐蒼白,雙眼空洞,他緩緩說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鍾離的眉頭緊皺,忽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

他曾是廟宇的武僧,手持金剛杵,與亡魂對峙,而那個亡魂,正是李思。

“你……是被封印的存在?”鍾離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確定。

李思的眼神幽深,他的嘴角緩緩上揚,輕聲道:

“我是輪迴的真正創造者。”

“而你們……”

“是曾經幫助我完成這一切的罪人。”

空氣瞬間凝固,鍾離的瞳孔猛然一縮,而站在大廳中的雲錦,也猛然抬起頭,手中的塔羅牌微微顫抖。

“李思……是黑袍人?”她低聲呢喃,眼中滿是震驚。

塔羅牌上的**“李思”** 三個字,緩緩變成了**“宿命”**。

一切的真相,終於浮現——

千年前,孤凜旅館的真正締造者,不是黑袍人,不是客棧的亡魂,而是他們自已。

雲錦看著手中的塔羅牌,低聲道:“我們一直在尋找黑袍人的真正身份,可真正的黑袍人……”

她緩緩抬頭,目光掃過墨語、白澤、鍾離、聞人霽,最終落在李思的身上。

“……或許就是我們自已。”

李思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你們終於明白了。”

“你們一直以為自已是被困在輪迴中的人,但事實上,你們是這座旅館的主人。”

“千年前,你們曾選擇創造這座輪迴,助我完成祭壇的建立,而如今,你們只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空氣沉重得令人窒息,眾人的心頭猛然一震。

他們不是受害者,而是創造者。

他們的輪迴,並非是某個惡靈的詛咒,而是他們自已在千年前做出的決定。

他們曾經希望創造永生的法則,最終,卻將自已永遠困在了這座旅館之中。

亡者歸來。

但他們,是否還能離開?

黑袍人的身影逐漸凝實,李思的笑容愈發深邃,他緩緩向前踏出一步,輕聲說道——

“現在,你們要做出真正的選擇了。”

“接受輪迴,繼續沉淪?”

“還是打破它,徹底消失?”

大廳的燭火搖曳,空氣如寒冰一般凍結,眾人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等待著最終的抉擇。

千年的輪迴,即將迎來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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