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蘋果像是訊號般,其他的蘋果橘子西紅柿紛紛像不要錢似的砸過來。
魏一航拿起一隻落在腿上的橘子,慢條斯理地剝開皮,心想還好不是做的囚車,要是囚車豈非就跟電視劇中那樣,被臭雞蛋爛菜葉糊一身?
撕下一瓣橘子放在口中,感受著果汁在唇齒間迸開,魏一航眯了眯眼,味道真不錯。
眾人見魏一航非但沒害怕反而坐在車上吃了起來,頓時集體沉默一瞬,少傾有個女聲喊道:“西北王君好膽識!”
話音剛落,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由一開始的零星幾點匯成聲浪。
“西北王君好氣魄!”
“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果然配得上殿下!”
“此等奇男子京中又有幾人!”
“不愧是敢和楚大公子聯手勾引未婚女子的人,果然有些膽識!”
“......”
魏一航撕橘子的手一頓,好像......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話......
他把剩下的橘子一塊塞進嘴裡,心虛地看了眼前面的蕭承鉞,兩人第一次爭吵就是因為男女關係,成親當天遇上這檔子事,還不知道她會怎麼生氣呢!
蕭承鉞從始至終都是背對著他,聽到那些話後也不回頭,好似根本沒聽到。
魏一航有些洩氣,若是她生氣還好,起碼倆人還能有溝通,但冷暴力......
好像他們兩人冷著對方有一段時間了......
“沒關係,以後生活在一塊,有的是時間溝通,不在這一時。”
魏一航心道,他其實也不知道兩人關係是不是還有彌補的可能,事到如今只能抱著最好的期許,然後做最壞的打算。
蕭承鉞沒開口說一句話,彷彿被辱罵,被扔東西,然後被或善意或惡意褒獎的人不是她的正君,或者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她的正君身上。
王府離相府不遠,那是封王建府那會兒蕭承鉞要求的,為的是婚前方便去找魏一航,婚後方便魏一航回孃家。
後來兩人關係破裂,蕭承鉞一度想過遷府,後來因魏一鳴的緣故,王府沒遷成,反倒蕭承鉞愈發覺得自己當初有先見之明。
“王君受驚了,今日拜過堂便回去休息吧,無需敬酒了。”
蕭承鉞冷淡的話讓魏一航心涼,但凡她出面制止,他就不會如此狼狽。
魏一航小小地吸了下鼻子,讓自己聲音像往日那般清朗:“多謝殿下體恤,航敬受之。”
“嗯,拜堂吧。”
進正廳蕭承鉞吩咐司儀直接拜堂,不需弄些慣有的儀式。
司儀神情微頓,表情莫名地在兩人間掃視一圈,最終沒說什麼,人家的婚禮當事人都不上心,自己還有什麼可置喙的呢?
樂師見場中氣氛不對,自覺地換了不那麼歡實的樂曲。
躬身行禮的蕭承鉞對眾人的識趣很是滿意,但魏一航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如果說婚禮當天是婚姻中最幸福的一天,那他的婚姻可以說是暗無天日了,否極泰來可能會有,但機率小,不敢想。
只願兩人湊合著過,或者她去皇帝那裡死皮賴臉要求和離。
就目前男子社會地位來看,自請和離就算能行,也會被褫奪所有財產淨身出戶,還有外人的指指點點,對內心脆弱的人來說這會是一生難以跨越的障礙。
拜完堂魏一航被引入婚房,蕭承鉞一人對來賓敬酒。
來人多是她軍中袍澤,對俗世禮節本就不甚在意,此時見她一個人來倒也樂得痛快,放開手腳大灌一氣。
蕭承鉞在同袍面前向來好脾氣,加上心情著實不爽利,也由著性子放縱一把,將迎來送往的活都交給了王府管家和來幫忙的同宗姐妹。
一些礙於面子過來與她並無私交的官員大搖其頭,御史臺王大人在正廳好一頓訓斥,直言蕭承鉞目無法紀德行有失,這番話很快出現在皇帝案頭。
皇帝無奈地扶額,好歹是親生女兒,若是個好管教的,怎麼可能會送去邊疆苦寒之地,誰知在外邊沒磨好性子,反倒愈來愈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