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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搏殺的海灘

*

“既然你已經做好準備了,那就跟過來吧。”

真嗣前輩爽朗一笑,沒有過多糾結「幸運的尾巴」究竟算不算武器這一回事,直接向著砍殺聲齊天的林岸灘邁步。

“因為你是新手,所以一會我不會帶你進很深的地方,就在外面蹭蹭好了。”

“咦?”

“雖然說越深入才越爽,但是你沒戴上防護措施,還是會有一定危險的。”

“欸?”

“哦對了,我又忘記拿套子了......”

“啊?”

“不過沒事,你帶著醫療包,一會拿裡面的紗布綁一下包起來就可以了。”

“誒誒誒誒欸!!!”

猴子野獸一樣的真嗣前輩說著我不明所以的發言。

然後他一臉詫異神色回頭,好像上述一切都是我應該懂的才對。

“有什麼奇怪的嗎?難道你不知道來林岸灘是幹什麼的嗎?這裡可是龍澳鼎鼎大名的「聚寶盆」啊!”

“我......我是從秦央內地來的,才剛剛到龍澳半個月......”

看著真嗣前輩的表情,我意識到是自已的事前功課沒做足。

——光顧著興奮了,早知道昨天應該先向佐藤小姐或者打電話向艾爾芙小姐問清楚的......

“噢,這樣啊......從秦央內地來龍澳的比較常見,但是能成為王族臣屬的你還是我見到的頭一個,”

真嗣前輩反應不算很驚訝,像是習慣了與外來龍澳的人相處。

稍微靜默了一會,像是組織了下語言後,真嗣前輩又邊走邊說道:

“簡單說明一下好了。稍後你對見到的東西,不要太過於驚訝,把它們當做一般動物就OK了。”

“它們?一般動物?”

“嗯,就跟發狂的獅子老虎阿貓阿狗差不多......好吧實際上還是有點區別的。”

“這不是......「打獵」麼?”

我盡力跟上真嗣前輩的快步,但是對前方存在的疑惑總讓我心裡沒底。

打獵——「幸運的尾巴」能做什麼?當打狗棒都嫌它短。

何況真嗣前輩那自得自在的微笑裡面帶著根本藏不住的癲狂,擺明了絕不可能是單純的「打獵」。

喊殺聲,愈發的近了。

近得甚至能聽到那是用龍澳方言罵出來的「畜牲」。

林岸的山腳轉彎,沿著海岸線的前方,忽然一片豁然開朗——

無比廣闊的灘岸呈現在我的面前。

一面臨海,背倚山林,延綿不斷,直至與地平線的盡頭相接,消失在視野之中。

這便是林岸灘。

然而看到這樣的景色,我的神經卻一瞬間緊繃得彷彿要斷線。

震驚之餘,我落地的後腳還沒來得及著地,倏地一下,一道撕裂我眼前畫面的黑影橫飛而過——

“都說啦......”

真嗣前輩的水火棍迎著黑影划來的方向,紅端一振。尖銳的如同瓷石刨瓦的嘶鳴刺痛了我的耳膜,我方才從懵然中驚醒。

“所謂戰場,即是在對方有出手的想法時,你就身在其中了——不管敵人到底是人是狗還是鬼吶!”

接著下揮的動作,真嗣前輩手中的水火棍倒轉,黑端上揚,又將一道迎面而來的黑影挑飛擊碎。

我定了定神,看清了來襲黑影的真實面目。

像狼狗一樣的怪物。

除了外形相似,我可以肯定這類怪物跟狼狗沒有半點關係。

結晶化的身體表佈滿了碎礪,植物纖維一樣的肌肉組織呈枯黃色,這些乾屍上都能找到的共通點組合在一起,便是眼前這一隻只兇猛的怪物。

“這些是......”

我不禁空嚥了口涼氣,因為我和真嗣前輩正置身於幾十只這樣的怪物所繞成的圍獵圈裡。

“嘿嘿,「它獸」的一種。”

真嗣前輩從牙縫裡擠出笑聲。

連作為「隊友」的我都能感受到那份超越野獸的狂氣,那些感官更加靈敏的怪物就更加如此了。

在作為偷襲先鋒的兩隻同伴瞬間陣亡於水火棍下後,即便是數量優勢,它們也沒有再貿然進攻。

“「它獸」這玩意可是龍澳的特產,它們種類到底有多少,說上千的有,上萬的也有,到現在還沒個準數。喏,前面這幾條像是狼狗的,在本地叫做「嗔狗」,也就靠近山林的沙岸附近見得多。”

真嗣前輩再次舞動起手中的水火棍,像是示威,又像是強襲前的訊號。

“現在,我就告訴你怎麼樣打它獸。注意看好了,同樣的地方我可不會教第二遍!”

飛轉的水火棍一杵篤地,真嗣前輩緊握黑端——

“For Life!”

直接朝著猛獸衝鋒向前——

“For Hope!”

以橫掃千鈞之勢——

“For Freedom!”

隨著高喊的口號,水火棍的紅端騰焰驟起。

高漲的溫度,無情的烈火,於這棍棒一擺,焚滅所經之處的一切有形之物。

前方扇形範圍內的數條嗔狗連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在燒卻中化為烏有。

不只是我,就連其他存活的嗔狗也為這股力量所驚,一時間竟忘記了行動。然而當它們看到了同伴殞命後,復仇的怨怒勝過求生本能的它們直接無視了我,齊刷刷向真嗣前輩撲去。

“真嗣前輩小心!”

我擔心地喊道,但是立刻,我的擔心被證明是多餘的。

“「As fire」!”

紅端的熾熱烈焰延燒至整根水火棍。

握著烈焰所舔舐著的鐵棒,真嗣前輩揮舞得更加得心應手。對朝他一擁而上的嗔狗群,他用燃燒的長棍橫劃一輪掃堂,如同堅石擊卵,嗔狗全數一觸即碎。

整個過程,不過五六秒。

如同武神一般的「大先鋒」前輩周圍,只剩下了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我。

這就是真嗣前輩的意能力。

野性的,自由之火。

“好......好厲害!”

“厲害吧?基本操作而已,平常打這東西就要這樣,效率第一。啊對了對了,最重要的事情——”

真嗣前輩對著我滿是崇拜的目光咧嘴一笑,然後馬上湊到了嗔狗剩下的灰堆裡,翻找起來。

“有了!”

他從裡面挑出了一顆小晶體。

“這是什麼?”

我湊近細看,綠豆大小的小晶體竟然閃耀著詭異的光芒。

“「意元晶」。這可是個好東西,能換錢的!凡是它獸,它身體裡都會有「意元晶」。好多王族都是靠這個作為主要的生財門路,我們缺零花錢的有時候也回來這裡殺點它獸收集意元晶。不過這個太小隻能按碎算,所以叫「意元晶碎」比較合適。”

說著,真嗣前輩很熟練地挨條嗔狗「搜屍」,在幾十堆灰屑裡才找到寥寥幾顆意元晶碎。

“所以說嘛,殺嗔狗效率還是太低了。”

因為收成不好,真嗣前輩不禁搖了搖頭。

“不過螞蟻腿也是肉,來,把你的紗布扯一部分出來裹著放包裡保管。雖然現在暫時少,但是聚沙成塔積少成多,加油幹,一早上也能收集不少。”

“嗯!”

發現了新的王族成員的「生存之道」,我感覺自已又更貼近了作為「臣屬」的身份。

——要是能多打一點它獸,收集意元晶,就可以幫忙輝洛先生和佐藤小姐補貼家用了吧。

如此想著,我忽然還有點小激動。

“嗯什麼啊,行動啊,輪到你了哦!你看,那邊就有兩條嗔狗,上啊少年!”

“啊?!”

還沒等我握緊手中的「幸運之尾」,真嗣前輩便將我一把推往與它獸搏鬥的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