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嚥了咽嘴裡因為激動產生的吐沫,等李安話音剛落,就接言道:“縣尊,那是以後封侯拜相的人物。”
“怎麼能因為這點俗務煩心,謝某不才,在長安東西兩市,還有幾分薄面,在洛陽和晉陽也有一些店鋪,就是不知道合不合縣尊的心啊!”。
李安見謝必安如此上道,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直接了當的說道:“三泉縣臨近漢中,道路發達,北可進長安,西可進吐蕃和南詔,南也可以到江南和嶺南。”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官這幾個月也是走訪整個三泉縣,發現三泉縣多是山田和旱田,產量不多。”
“天下人都說蜀中豐,天下飽,可本官這幫蜀中地方官心裡都有苦說不出,除了成都有整片的平原以外,剩下的都看老天爺吃飯。”
“地上的產量少,就需要些急智,所以三泉縣茶園眾多,除了自己享用一些,也往蜀中各縣各府售賣。”
“這些年雨水尚好,所以大家都把田變成了茶園,除了幾家商戶有外銷的能力,剩下都是廉價賤賣。”
“谷貴傷民,谷賤也傷民。”
“本官走訪一圈之後,發現茶葉今年也要大豐收,所以才想到將三泉縣的茶葉販賣到天下各處。”
“既然謝先生有辦法,那就聽聽謝先生高見,本官也求在座的各位,也為三泉縣百姓想想辦法。”
李安的一番解釋,李客等人才恍然大悟,既然李安已經開口,在座的各位都跟李安沾親帶故,自然要為李安想想辦法。
李拾遺見大家都不說話,就第一個發聲說道:“八叔,小侄覺得,這茶葉生意一定會大賣,到時候八叔一定被縣誌所記載,被三泉縣的百姓銘記的!”。
李安聽到李拾遺的誇讚,心裡更加美了,也為自己的睿智鼓掌,從宇文璋的一句話,就想到茶葉生意,既有了名聲,也為三泉百姓增加一條生計,其中落下的油水也不會少。
這三全其美的好事兒,自己為什麼不做。
聽到這些人的對話,李客算是聽明白了,李安是想把三泉縣的茶葉販賣到各處,心中也是讚揚的點點頭,感嘆著李安的變化。
前幾年還是走馬章臺的世家公子哥,這才幾個月就變成憂國憂民的名臣幹吏了。
李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子李拾遺,心中也有了主意,一旦在江南完親,就立刻返回長安,謀個一官半職先歷練著。
宇文璋喝乾杯中的花茶,用手絹擦了擦嘴,笑著說道:“要是這花茶能販賣到關中,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前兩天剛剛訂了一些,想著家中的祖母同母親,還有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一定會喜歡,買回去討她們歡心。”
“想著她們喝著習慣,就長期購買,也算是平常飲用,沒有想到李兄有如此想法,小弟實在佩服。”
“關中乃是帝都所在,人上百萬戶,只要是屬地有什麼新鮮玩意,都會運到關中,供大家購買。”
“小弟看,就算是長安中,也有大多數市井貧民喝不起小龍團子,外加小龍團子烹飪極其複雜,並不適合百姓。”
“不像花茶,用熱水衝開就好,只要是渴了,隨時可以引用,也不用攜帶那沒多器皿!”
“再者說,小龍團子太過昂貴,別說是平民百姓,就是一些家境貧寒的小官小吏,都沒有能力購買!”。
李客點點頭,接著說道:“璋弟說的倒是真的,小官小吏每一年的俸祿,只有那幾個三瓜倆棗的,根本就不夠一家人的花銷。”
“出門靠衣裝,回家卻只能縮衣減食,這幾年聖人瞭解正七品以下官員的困境,特地將幾處皇莊劃為祿田,才讓小官們過的不是那麼窘迫!”
“但也是能吃飽飯了,但要是把那點微薄的俸祿再去購買小龍團子,招待親朋好友,那就有一些不美了。”
謝必安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不時的迎合著點著頭,但是心中卻不以為然,這幾個膏粱子弟,滿嘴的家國天下,但心中都有一些小盤算。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謝必安活這麼大,就沒看見純粹的人,一心為公的有,但要說半點私心沒有,這話也不對,雖然不貪錢,但要的卻是名垂青史的美名。
但眼前這幾個,要的更多一些,既要美名,還要實惠,但他們卻不會親自說出口,謝必安操持商事已經幾十年了,自然知道這幫人的顧忌。
見他們還在高談闊論,想想也該自己表態了,於是站起來,衝李安和李客一拜,之後說道:“侯爺,縣尊,今日在下蒙二位做主,才能將自己的不白之冤洗清。”
“士為知己者死,現如今二位有難處,正好是在下能伸的上手的地方,那在下必將當仁不讓,還希望二位能給在下一個報恩的機會。”說完就彎身下拜。
李客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安,示意他上前將謝必安扶起來,李安得到自己大哥的示意,立馬起身,但又不緊不慢的走到謝必安身旁,用雙手莊重的將謝必安扶起。
待謝必安起身後,李安面色鄭重的說道:“之前解救謝先生,本是公務,但沒有想到謝先生如此知恩圖報,讓本官動容啊!”
“三泉縣雖然商業發達,但是並沒有什麼有分量的商戶,所以還要依仗他人,但就害怕旁人不上心。”
“既然謝先生如此豪爽,那本官就將三泉縣的茶葉生意全權交給謝先生掌管,需要什麼我三泉縣一定全力支援!”。
謝必安聽到李安的話,立刻回話道:“在下一定為三泉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