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美樂可樂賣完後,送走司機。
李非笑著對馬蘭說道:“小蘭!我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
馬蘭看了眼遠處公安局家屬院裡努力張望的爺爺,只好點頭,“那你晚上別太忙了,早點休息。”
“行,我知道了。”李非說罷直接攔了個計程車。
快到了廣場時。
李非問道:“達!你是去我租的小院歇會,還是跟著我們看看?”
雖然美樂可樂是賣出去了,但兄弟倆在這邊幹什麼,他還不知道呢。
李清平一臉不耐煩的說道:“還是跟著你們去看看吧,我自已回去歇什麼,又不累。”
很顯然,就剛才那一頓飯已經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人雖然賺了點錢,但由於來錢太快,也就沒有及時的去充實自已,雖然一時半會沒事。
可不論是來錢的方式,還是那個人,很快就會被社會淘汰。
比如農村的許多生意當中,現在包括未來幾年一些做月餅的小作坊,很容易被大工廠擠破市場。
再比如一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們,在未來也會被各種高科技打擊。
包括面對政府釋出的一些政策,最特殊的就是環保了。
可以說環保,不僅打壓了黑工地,黑作坊,黑沙場,同樣的一些農村的作坊也是一樣。
未來即便不因為鐵的價格極速下降後,又飄忽不定,環保問題也是農村作坊難以生存的關鍵。
為什麼南方禪城能夠持續保持小作坊工業發展?
主要就是當地政府和老闆們共同努力的結果,那邊一片又一片的工業區,是內陸城市不能比的。
當李清平看到兄弟倆跟一大群初中生合作賣廢品,其實是有些不屑的。
可當忙活了一晚上,數錢的時候。
李清平一臉震驚:“李非!這、這不違法吧。”
老一輩的思想。
李非笑問:“哪裡違法了?”
李昊在一旁心裡憋著笑。
這讓李清平不知道該怎麼說:“未成年不能打工,你沒辦證!”
的確,如果李非把所有的廢品放在院子裡是要辦證,甚至超過幾天肯定需要辦證。
但是現在麼。
李非笑著說:“達!咱村裡面,你們誰辦營業執照了?”
李清平沉默不語。
要知道包括李清平在內十里八鄉幾乎沒有人辦營業執照。
像他們只加工易拉罐的還好,賬期不算太久,基本活幹完沒多久就發工資。
可是一些農村做洗沙,做磨具的小廠動不動就拖欠工資,甚至一年不發工資,然後再拖個半年一年的。
有些老闆一飄,跑去投資其他領域或者賭博,好了,老闆破產,工人工資拿不到。
那些工人還只能相信老闆會還錢,畢竟大多數沒有跑。
這算是農村老闆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而且李清平喜歡看法制頻道,一直以來總喜歡談論那些罪犯怎麼樣怎麼樣。
卻沒想到自已居然也在……
李清平有些慌亂道:“李非!那你說怎麼辦?要辦證嗎?”
要辦證嗎?
其實李非也不清楚,如果是食品加工小作坊國家肯定早就要求了。
但是對於廢鐵加工就不好說了,畢竟一來生產出的終端產品也就是個打包扣,完全沒有什麼危險,和安全隱患。
其實就和走街串巷的賣水果的差不多,甚至賣水果的還有安全隱患呢,誰知道他的水果農藥殘留超標了沒有。
至於走街串巷賣那些三無產品、洗衣粉、毛毯等等就更不用說了。
但這些目前都沒有人管,甚至多年後都沒人管。
李非沒有多說,而是帶著他們來到青春網咖。
夏明玉不在,夏正國在二樓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李清平。
不清楚這人是誰,不過他沒說話,等著李非給他介紹。
李非笑著說道:“大哥!我堂哥李昊你是知道的,這是他爸,我親達,在村裡做小生意,我帶他來見見世面。”
李清平臉色有些難看,被自已侄子這麼說,他有點不高興。
李非其實是故意的,畢竟前世李清平自已曾不止一次勸過他去做小生意。
可問題是李非當時一根筋紮在了網路上,對於小生意看不上,又覺得太累,資金也不夠。
但李清平不一樣,他這個時候多少還是能拿出錢的。
最重要的是李清平還不是那個被生活打敗,只能當保安的老頭子。
夏正國掏出煙發了一圈,笑了笑:“我聽李非說過,清平是吧,我年紀應該比你大,不介意的話叫聲哥。”
李清平有些忐忑道:“正國哥好!”
此刻,他還以為是碰到什麼黑道大哥了。
夏正國搖搖頭,一臉溫和:“放輕鬆,都坐,你們看李非那小子,多自在。
我們都是正經人,可別誤會了,只不過我有些人脈,這不,李非這小子跟我合作,我也是收廢品的。”說著拿出一沓錢。
目測起碼有十萬。
李非毫不客氣的上前接住,直接裝進包裡。
李清平心裡一沉,賣廢品給那麼多錢?
夏正國繼續說道:“李非!不用我再給你報賬了吧,今天是又增加了幾個縣,錢多了點。
另外你們要的易拉罐明天就能拉回來幾車了,到時候我讓他們打你電話,怎麼樣?”說著,把煙掐了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李非見狀連忙起身:“行!大哥怎麼說怎麼辦,那我們先回去了。”
夏正國也起身笑道:“好,早點回去休息,明天白天記得來玩。”
青春網咖門口。
目送著夏正國開著轎車離去,李清平臉色黑的嚇人。
儘管他不瞭解這個轎車多少錢,可也知道,四個圈轎車不便宜。
回去的一路上,李清平一路沉默,臉色逐漸平靜。
到小院後。
李非才開始慢慢的解釋,為什麼夏正國要給他那麼多錢。
瞭解完具體情況後,李清平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惆悵。
想不到自已千辛萬苦才掙了那點錢,而李非靠著一點資訊差,就賺了這麼多。
李非問道:“達!你是怎麼想的?”
明天拉滿廢棄易拉罐的車子就來了。
李清平茫然道:“什麼意思?明天我跟著車回去?”
李非有些無語:“我的意思是,我那會給你講的,辦證的事,你怎麼想的?”
“你不是說了麼,現在不怎麼管,還辦證幹嘛,我嫌錢多?”李清平有些不服氣。
太多的農村人都是這麼想的。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一來人家不查是不想查,不是不能查。
未來各地亂象就不說了,李昊的舅舅是賣豆芽的,多年後就因為食品安全被抓,關了許多天後雖然放了出來,可人也差不多了。
李非簡單的說道:“達!你要是想好好掙錢,早晚會接觸到這些的,你信不信將來哪怕流動性的攤販也要辦證?
現在一些工作人員還好說話,等以後可就難說了。”
李清平有些煩躁:“我想想吧。”
這時期的夏州市不是說沒有身手的,只不過太多的煤礦鋁礦老闆,以及經濟重鎮已經差不多給他們餵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