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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生日酒會(3)

重煊的生日酒會定在傍晚時分,一樓的正廳也早早被安排出來當作招待廳佈置的奢華又精美。

下午時間還未到,重家老宅外便有車陸陸續續開了進來,一輛接著一輛,圍著小陸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停在了老宅門口。

“嘖,來的可真多。”別墅二樓處,重煊正背靠在陽臺欄杆處,眼神向下凝視著底下來來往往的車輛,俊秀的眉眼微蹙,有些不耐地嘟囔了一句。

彼時落日餘暉正好洋洋灑灑地照射下來,將孤身一人的青年全身鋪滿一層金色的光輝,偶爾一陣暖風吹來,撥開鬢邊零落的碎髮,露出一抹鮮豔的紅色耳釘,紅色的流光在餘暉的照耀下更加熠熠生光。

重煊抿了口早已冷掉的茶水,苦澀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卻仍有一抹餘香在鼻尖回味無窮。

“滴滴。”手機一聲震動拉回了思緒,收回視線,拿出手機瞄了一眼。

群裡封瑾,蕭瓊和安棠三個活寶正在鬥嘴,三人都是閒不住嘴的人,一人一句的,導致群訊息直接爆炸。

重煊略有些嫌棄,退出群介面,點開另一個微信頭像,回了訊息過去。

重煊回覆的人是封容。

封瑾自從把封容送到人類世界後,封容的性子越發活潑了起來,原以為會侷促不安的小傢伙倒是與他新認識的一群朋友相處頗為融洽,短短几天,對這種電子裝置也是上手的十分迅速。

早上重煊一起來便發現封容加了自己好友,許久未見的兩人上午才打過影片,封容自從去了人類世界,過起了校園生活,整個人都活潑了不少,除此之外身子也抽條了不少,唯獨臉上的嬰兒肥沒變。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直到重林來喚他。

重煊從走廊路過時只略微往下看了一眼,正廳裡已陸續有客人到來,重淵作為家族長子,正在下面接待賓客,彼此各自寒暄著。

瞧著自家大哥在眾人之間周旋卻遊刃有餘的樣子,重煊收回目光,走到二樓走廊盡頭,那有扇門,門開啟是條長廊,順著長廊走下樓梯,便是溫室。

還未走進溫室,便見重華嚴長身玉立,看似纖瘦包裹在衣物下的肌肉線條流暢,黑色內襯的領口上繡著細緻精美的金龍暗紋,皮帶勒著的熊腰纖細有力,大長腿包裹在同樣繡著安穩的西裝褲裡,整個人看宛若松柏,挺拔健朗。

似是被開門聲打擾到,男人微微回頭一瞥,整齊的頭髮往後梳去,唯獨留一縷黑髮垂在眉骨,無端給冷峻鋒利的眉眼又添幾分肆意,再配上如雕塑般精緻的面容……

重煊呼吸一窒。好吧,他承認,剛才那一瞬間,他居然被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帥到了!

不得不說,重華嚴的容貌和身形是個人看了都要羨慕嫉妒。

明明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可歲月似乎格外厚愛這個男人,除了臉上不細看就發現不了的些許皺紋外,整個人健康的宛如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一般。

“都弄好了?”拿起胸前口袋上彆著的金色邊框眼鏡,重華嚴仔細戴上,兩邊鏡腿處還垂著兩根金色的細鏈,發出細微的聲響。

重煊回神,見重華嚴視線盯著桌上的手錶,立即走上前去,替男人細心地戴上,一邊回覆說,“都準備好了,大哥在正廳招呼著呢。”

“嗯。”點了點腦袋,重華嚴視線一轉,注視著小兒子耳邊,“這枚耳釘,果然很適合你。”

說著,還順手摸上那柔軟的耳垂,感受到細膩的指腹在自己耳垂上摩擦,重煊有些莫名的抬頭。

“爸爸親自選的禮物,自然是好的。”重煊裝乖討好著,重華嚴的眼光好,審美品味也高,這套耳釘雖然看上去不是特別名貴,但戴在重煊耳上,卻與他本人出奇的相配。

聽到兒子拍馬屁般的討好,重華嚴戲謔地挑眉凝了他一眼。

直到重煊被看的頗有些不好意思,男人覺得有趣,慢慢伸手,然後頗有些惡趣味地捏了捏重煊的臉。

“嗯?”被人像小孩子一樣捏著臉頰肉,這讓重煊有點不自在,第一次被人這麼對待,他忍住想要揮開眼前人手的衝動,佯裝微惱地瞪了瞪眼前男人。

對這樣的怒視重華嚴面不改色,自若地收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穿好。

“我雖對外宣稱這場酒會乃是家宴,但今晚聞風而來的世家權貴也不會少,你幾年不曾在外人面前露面,難免不熟悉,今晚便跟在我身邊,可好。”

知道兒子一向不喜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難免怕他在眾人面前不自在,所以重華嚴才如此提議。

有重華嚴做擋箭牌,重煊樂得自在,欣喜答應,這也免了他之後要和別人周旋的功夫。

父子倆掐著時間,在酒會開始時前半個小時來到正廳。

重華嚴以辦家宴的名義為小兒子辦酒祝壽,雖沒有刻意邀請誰,但主動前來拜賀的人卻不少,擠滿了各個角落,也好在正廳足夠大,不至於人都擠到外圍去。

正廳中央空出來的地方佈置成了舞池,此刻已經有部分小姐少爺正跟著音樂翩然起舞,華麗的衣襬旋轉跳躍著,美麗明豔的少女們,瀟灑英俊的公子哥,彰顯一派生機活力。

重煊一眼看到舞池正中央,自家大哥著一襲白色儒雅古典裝扮,衣飾華麗卻不失典雅大氣,雙耳佩戴著和重煊同款的翡翠碧玉耳釘,衣服上繡著的翠竹襯的重淵身姿挺拔,傲骨風姿,更顯溫潤如玉。

此刻他身處舞池中,正與一女子共舞著,只是看那表情,似乎並不怎麼愉悅。

“嗯?”有些意外的出聲,重煊頗有些好奇地望向重華嚴。

“那是露城賀家的小女兒賀綰依,最近與你哥哥走的倒是很近……”

重華嚴語氣又悶又冷,似乎頗有不滿,重煊眼珠轉了轉,心裡已經明瞭。

聽父親的語氣,那賀綰依八成是前天吃飯時,父親和兄長兩人提起過的賀家的某位小姐,聽那晚兩人談話的情況,這賀家與重氏合作,卻不知何原因反水被刺,這般行徑無疑是觸了父親逆鱗,否則父親的態度也不止於此。

而今日賀家居然還有膽派人過來,屬實是不知收斂。而看重華嚴這般口氣,哪怕今日不便發作,但日後這賀家怕是不會太好過。

重煊面上平靜無波,心裡卻在默默揣測著,一邊又安靜跟在重華嚴身後。

“蹬。”當腳步聲在樓梯處響起時,原本人聲嘈雜的正廳頓時聲音小了下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朝樓梯處望去,靜靜凝視著那走來的男人。

黑色西裝的男人俊秀挺拔的身影慢慢走來,明明不算健壯但卻莫名的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壓迫感,宛如一座高山壓在眾人心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隨後仿若默契似的,退到兩邊,空出一條道來,迎接那人的到來。

跟在重華嚴身後的重煊不露聲色地掃了眼,隨後視線久久凝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知道,重華嚴的威懾力竟如此之強,他僅僅是出現在那裡,便能輕而易舉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重煊神思猛然有些恍惚,腦海似有道驚雷閃過,一個高大的背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很快,便又一瞬即逝。

心頭猛然一顫,重煊墨眸莫名有些顫抖,剛才那是什麼……好熟悉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恍惚間,兩人已然來到舞池中央,反應過來時,重華嚴淡淡開口,“今日乃幼子生辰,雖是家宴,但重某承蒙各位厚愛光臨寒舍,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男人聲音平穩無波,語氣淡淡,一雙鷹目在狀似不經意掃過會場一週,目光深沉如鉅,卻不動聲色地在幾個角落裡停頓了那麼幾秒,隨後平靜地移開目光。

重華嚴衝著身後微微側身,悠悠伸手停在半空,重煊立即會意,不自覺吸口氣,邁著平靜地步伐上前,不驕不躁走到重華嚴右側身後,伸手搭在了男人帶著黑手套的手心上。

“犬子重煊,昔年遭遇災禍,重某更是差點白髮人送黑髮人,幸得老天垂憐,讓重某能再聚天倫,今日犬子壽宴,各位能遠道而來,是重某的榮幸,重家的榮幸,敝人攜犬子多謝各位,今晚盡情自便即可。”

話音一落,正廳裡響起熱烈的掌聲,掌聲如雷,久久未能散去。重華嚴這番話說的情深意切,字裡行間更是言明瞭自己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幼子的疼愛與憐惜。

昔年重煊離家之事,其中緣由雖不得其法,但在場眾人皆有所耳聞,原以為重煊這般驕縱跋扈,縱然是重華嚴親子,以重華嚴的性格,也未必會如從前那般疼惜,但剛才一番話卻盡顯重華嚴對重煊的重視與寵愛,這就是給在場所有人打了個醒,再為重煊回重家而鋪路。

如此大費周章,讓所有人心裡都產生了些小心思。

重煊本人不清楚別人怎麼想,但他著實卻為剛才重華嚴那番話動容,心裡莫名的微微刺痛,眼底微熱。

待重煊回神後才發現,自己竟悄然之間落下滴淚來,重煊震驚,低頭掩蓋住那顫動的情緒。

這一刻,他似乎有些分不清,這滴淚匯聚的情感,究竟是來自原主,還是自己的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