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您所以說的人類是指哪一種人類。”終於，綺華開口了，不過卻是還在疑差距。

“那還用說，當然是跟我一樣的人類了呀。”百里連忙說道。

“你是認真的？”就連九夜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是，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反覆問嗎？”百里奇怪得不得了。

澪卻是一嘆：“小哥，你是第一個認為我們發條少女是人類的人。”

百里頓時啊了一聲：“難道，歷代master沒有一個承認你們是人類的？”

所有少女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不是吧？像海燕奶奶，這麼善良的人，她也一定把九夜你當成人類了吧？”百里立刻舉了一個例子。

“奶奶只是把我當作孫女，並不是當作人類。”九夜盯著地面。

“那這有什麼區別？孫女就不是人類了？”百里皺眉。

“不，區別很大。奶奶知道我的本體是人偶時，她的眼神有多麼失望……那種感受，你是不會明白的。”九夜單手扣住胸口。

“這……”百里咬著牙難受了一會兒，隨後說道：“難道說歷代master都是這麼理智的？”

“不，也不全是。master，我的前任master是一位很溫柔很溫柔的人，只有她說過如果我們真的是人類，她願意收我們為女兒。”綺華來到百里身邊說道。

百里張了張口，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所以小哥，你現在知道，你剛才的話有多麼特別了吧？”澪突然從背後摟住百里的脖子。

“這也太奇怪了，難道歷代master都是這麼冷酷的人？”百里滿臉不解。

“並不是這樣。master，她們也都是很好很好的人。”綺華立刻說道。

“那為什麼她們不肯承認你們是人類呢？”百里追問。

“這也是為什麼我想要改變現狀的原因，master。”綺華嘆了一聲。

“什麼現狀？”百里看著綺華。

“還是我來說吧。”九夜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因為發條少女只要看到，任何關於願望能力的物品時，就會忍不住想要獵取。”

“就像人類學術中的一句術語，這是被刻進了基因裡的東西，無論怎樣都無法改變。而這，也是父親親手設定的。”

澪完九夜的話，也點了點頭：“九夜姐姐說得沒錯，雖然平時我們都很正常，可是一旦看到願望能量相關的東西，就會剋制不住自已。”

“歷屆master中也有人想要改變我們，她想讓我們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可無論怎樣都會失敗。”

“只要有發條少女存在的地方，侵蝕刻的汙染就會跟到哪裡。侵蝕體很快就會出現，而我們的身體，也會不受控制地繼續推動戰爭的程序。”

“後來，那位master失望了，她說我們終究不是人類。無法剋制自已的本能，她甚至主動解除了與我們的契約。”

百里頓時怔住了：“怎麼會這樣……”

“真正的自由不是建立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上，而是建立在想不做什麼就不做什麼上。master……”綺華的眼中滿是悲傷，緩緩閉上了眼睛。

“等一等……等一等……”百里突然舉起了手。

“嗯？master，怎麼了？”綺華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如果你們都無法剋制，那為什麼大姐卻說要阻止發條少女成為人類？她是怎麼辦到的？”百里突然問道。

“這……”所有發條少女都對視了一眼。

“對呀，大姐為什麼要這麼做？”澪摟著百里，歪著腦袋。

百里聽後頓時一個趔趄：“不是，各位大姐，你們都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嗎？”

九夜按著額頭：“我們都以為大姐是另有目的，所以就沒細想過這個問題……經過百里這麼一提醒，還真是很奇怪。”

“對呀，大姐是怎麼辦到的？”澪也疑惑道。

“也許大姐有什麼辦法吧……大姐她不能撒謊，所以有可能她是在隱忍也說不定。”綺華思考著。

“對了，還有綺華，之前你說不要讓大姐得到侵蝕核心，是為什麼？”百里問道。

“因為大姐的願望是毀滅世界。”綺華皺眉。

“啊？”百里頓時傻愣住了。

“不是成為人類嗎？怎麼又變成毀滅世界了？”

“不知道，但這是大姐曾經親口說過的話。”綺華看著百里。

“綺華說的是真的？”百里向另外兩名少女問道。

“嗯，是真的……”二女都點了點頭。

“阻止你們成為人類，同時又要毀滅世界，這是為什麼？這難道不是在和你們父親的設計背道而馳？她是怎麼辦到的？”

百里只覺得不可思議。

“這也是我們奇怪的地方，但是大姐從來沒有解釋。”綺華解釋著。

“也許我知道一點……”澪插了一嘴。

“你知道？”百里連忙看向她。

“嗯，小哥還記得剛才綺華說的，關於有一位master想讓我們，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事吧？”

“記得。”百里點頭。

“那是大姐的master，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那件事，讓她憎恨上了人類吧……”澪咬著拇指。

“是這樣嗎……”百里皺著眉頭。

他總有一種感覺，雖然這件事可能是很重要。

但有可能只是一個引子或者催化劑，不一定是改變她本能的真正理由。

“不，澪，我感覺並不是那件事。一定，一定還有別的理由。”綺華的目光無比堅決。

“我比較認同澪的觀點，綺華，你想得太多了。”九夜卻站在澪這邊。

“澪，你和大姐的關係是最好的，你來說一說，你確定嗎？”綺華面向澪這邊。

“老實說我也不太肯定……但我很肯定那件事一定對大姐有影響。”澪撓了撓自已的後腦勺。

“不，大姐一定是有別的理由。我瞭解大姐，她不是一個會忤逆父親的人。”綺華皺著眉頭。

“但她確實已經不正常了，綺華，你清醒一點。”九夜似乎對綺華的話很不認可。

“九夜，你應該試著去了解一下大姐。”綺華堅持道。

“我為什麼要了解她？一個不擇手段要毀滅世界的人偶？甚至包括自已的姐妹？”九夜背過身。

“兩位姐姐，你們別爭了，要不然讓我們問問小哥的意見如何？”澪連忙阻止著。

“好啊，我倒想聽聽他會怎麼說。”九夜回過身直視著百里的眼睛。

“master……”綺華扣著胸口，也注視著他。

“……”百里沉默了下來，眼中閃耀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