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眼角餘光看見秦沉白的冷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來這個李然要倒黴了……
秦沉白的行為很反常,顧舟和秦沉白從小一塊長大,也沒見他對哪個女生這麼上心過。
宿舍裡其他人跟秦沉白不算熟,畢竟他的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冷,顧舟倒是和宿舍裡面的人打成一片了。
“沉白,這個南弦月和你什麼關係?”
顧舟合上電腦,笑眯眯地看著坐在旁邊的秦沉白。
“你怎麼對她這麼關心?難不成鐵樹開花,喜歡上人家了?”
剛剛顧舟查人的時候,順便掃了一眼,看看南弦月到底是誰。
不得不說,那影片的手機畫素有點差,影片有點糊,但也能看出來南弦月長得很漂亮,就跟電視裡的白月光一樣。
妥妥的國民女神臉。
第一眼看過去確實很驚豔。
但秦沉白也不是那種只看臉的人啊。
所以顧舟琢磨著,這裡面一定有點門道。
秦沉白也沒打算瞞著顧舟,淡淡地說了一句:“她是我女朋友。”
“什麼?女朋友?我靠!”
顧舟驚的差點跳起來,聲音沒忍住大了點。
宿舍其他人聽到顧舟的話也看了過來,似乎是有些好奇。
不過顧舟向來一驚一乍的,見他又重新坐回去壓低聲音和秦沉白說話了,就識相地把頭又扭了回去。
“你什麼時候有的女朋友?”顧舟臉色扭曲地看著秦沉白。
他都還沒有女朋友,秦沉白這個高冷的油鹽不進的鋼鐵直男憑什麼擁有女朋友?
“昨天。”
秦沉白挑眉,雲淡風輕地說。
這副模樣讓顧舟怎麼看怎麼覺得欠揍,但是他又打不過玩不過,只能氣的牙癢癢。
他嚴重懷疑,秦沉白讓他查論壇上的事就是為了說他有女朋友這句話。
顧舟沉默地看著秦沉白。
生平第一次覺得他可以不當人到這種程度。
看著顧舟被氣狠了的樣子,秦沉白唇角微勾,心情很好。
前面因為有人罵南弦月而覺得憤怒的情緒也消散不少。
要不是他今日偶然在走路去實驗室的路上聽見旁邊的人在討論南弦月,他還不知道在論壇上她會被詆譭成這樣。
他腦海裡浮現出南弦月巧笑倩兮的模樣。
他好像……對南弦月一見鍾情了。
有人評價道:“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
但他只貪她的色,不是嗎?
——
“咦?月月,你快看,論壇上那個罵你的帖子不見了,那個影片也沒有了。”
“連那些罵你的評論也看不到了!”
回了宿舍後,謝丹丹又開啟校園論壇,本來想直接去對線罵人的,結果全沒了。
“沒了?”
南弦月也是一愣,她拿過謝丹丹的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還真的找不到了。
“應該是對學校影響不好,被管理員刪了吧。”
南弦月沒在意。
現在宿舍裡只有她和謝丹丹兩個人,蘇樂沒跟著一起回來,直接出學校回公司了。
作為一個大小姐,她忙得很。
對於南弦月的說法,謝丹丹不太認同,但也找不出是哪裡不對。
忽然,她靈光一閃,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南弦月說:“你說,會不會是秦學神幫你搞定的?”
“他物理學的這麼厲害,計算機也不差,想黑學校論壇控制評論和帖子簡直是輕而易舉。”
南弦月搖了搖頭,笑道:“他估計連論壇都不知道吧?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看論壇呢?”
“他應該很忙。”
南弦月想到那天他從隔壁物理競賽場走出來,不由輕笑出聲。
“也是。”
南弦月說的確實很有道理,謝丹丹嘆了口氣,放棄了之前的想法。
在南弦月和謝丹丹聊著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有人給她南弦月發了訊息。
是班長安心雨。
“弦月,最近開學季,學校準備開迎新晚會,班裡沒人報名參加表演節目,剛剛隨機抽籤抽中你了,你做個心理準備哈。”
南弦月低頭看見這條資訊,眉心微擰。
隨機抽籤,她這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
“怎麼了?”
謝丹丹湊過來問。
“迎新晚會要表演節目,我被選中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南弦月開始思考她到底要報什麼。
“太慘了,我只能說加油。”謝丹丹同情地看了南弦月一眼。
開啟微信班群,指尖輕點著,上下滑動,檢視著報名流程。
看完了之後,南弦月點選報名表,填了自己的名字上去,交給了班長。
班長安心雨收集完名單後就會把名單交到文藝部那邊去了。
到時候還要篩選一輪的。
能不能被選上還不知道呢。
不過……要是她沒被選上,估計母親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南弦月想象著記憶中母親暴跳如雷的樣子,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但想到在兩年前母親被人害死,心裡又一陣抽痛。
南弦月出生在一個美滿的家庭裡,爸爸開大公司,媽媽是不但是國家古箏協會傳人,還是舞蹈協會會長,更是一名大青衣。
南弦月的母親常年奔走在外,忙碌之餘也不忘教南弦月學習古箏,舞蹈,還有京劇等等。
南弦月從小就繼承了母親的衣缽,天賦異稟。
四歲就背完唐詩三百首。
六歲就把母親的所教的古箏學了個八成。
九歲把母親教的古典舞學了個十成十。
十二歲就能上臺和母親一塊表演京劇,如果不是因為年紀太小,身高還沒完全長夠,或許她表演的角色會是青衣。
十四歲她所寫的書法受到了國家級書法協會的認可,直接成為協會正式成員。
甚至,南弦月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靠著母親的關係,還得到了國家級丹青國風協會會長,也是丹青水墨畫界的泰斗戴安娜的教導,因為在畫畫上格外有靈氣,被直接收為徒弟。
但因為母親去世,她就再也沒有碰過這些東西了,因為父親不讓。
母親的死亡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太過純粹的文化藝術損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那些想憑文化藝術賺錢的人對母親拉攏不成,就打算毀了她。
彼時母親已經走出國外了,她把祖國的文化一步步地帶了出去,就在她即將成為華國高掛於世界的明月的時候,國外有人不想讓華國人凌駕於他們國家之上,聯合著華國的資本運營,把母親拉下了神壇。
最終散成了一地稀碎暗淡的光。
父親當時羽翼未豐,加上忙於公司內的事,一個沒留意就讓母親遭遇了不測。
當時在醫院內,母親搶救無效,死在了手術臺上。
父親一夜之間好像老了許多,生出了不少白髮。
最後,南弦月也徹底退出了國風文壇。
南弦月至今還記得聽到母親死亡訊息的時候,父親雙目猩紅,他緊緊抓著她的肩膀,說:“月月,爸爸求你,你不要再走你媽媽的路了,好嗎?”
“好。”
當時的她,才十六歲。
她憑著一己之力,攪亂了國風文壇,又如同曇花一現,眨眼間消失不見。
文壇上無數泰斗嘆惋,可惜她的天賦,但最終也沒有阻攔。
當時國風文壇的壇長,曾對南弦月說:“好孩子,假如有一天,你想重新回到文壇上,我們都在這裡歡迎你。”
如果說南弦月的母親是夜空中最閃亮的那顆星星。
那南弦月的天賦,就是九天之上最大最圓的一輪明月。
回憶走馬觀燈一樣掠過,在南弦月的腦海裡只驚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謝丹丹看見的畫面,是南弦月低著頭看著手機,一動沒動,好像是沉思著什麼。
“月月,你想好要表演什麼節目了嗎?”
南弦月被謝丹丹這一句話拉回神。
她淡淡地笑了笑,輕聲道:“古箏吧。”
古箏,是母親最愛的樂器。
也是母親最擅長的領域。
微信上安心雨私聊問:“弦月,你要表演的節目叫什麼名字?”
手機振動的同時,謝丹丹聽見南弦月的話,頓時眼睛一亮:“月月你還會彈古箏啊?那你打算彈什麼曲子?”
“長風渡。”
她要彈的,是母親最愛的曲子,也是國風文壇十大名曲之一,更是十大名曲中難度係數最高的曲子——《長風渡》。
謝丹丹沒接觸過古箏,也不知道《長風渡》對學古箏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誒不對,我聽說這次迎新晚會,安蔚然也報名了,她表演的節目也是古箏。”
突然想起來這一點的謝丹丹,擔憂地看向南弦月:“聽說安蔚然的古箏很厲害,還得到過國級古箏協會里面的一位大師級別的成員的指點和讚賞。”
“要不我們換個吧?”
謝丹丹皺著眉,到時候要是被安蔚然比下去了,月月指不定要受到什麼嘲笑。
“不換。”
她的語調緩緩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見南弦月打定主意不換,謝丹丹也不接著勸她了。
如果到時候有人嘲笑南弦月,她就懟回去。
謝丹丹這麼想著,也由她去了。
另一邊,安心雨在收集完名單後就把檔案交到了文藝部那邊去了。
安蔚然是文藝部的成員,部長是大三的一個師姐。
剛好這次迎新晚會就是安蔚然負責處理迎新晚會報名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