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快步追上去，他擔心這丫頭又拿著槍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喂，小敏。”
李飛話到嘴邊停住了。
“嗯？”
小敏轉過身，她疑惑著看著李飛。
“不出任務的話，建議槍不要帶在身上。”李飛用好像一個前輩的口吻說。
“不，我就要帶在身上。嘿嘿。”
“被外人看到，很麻煩的。畢竟，你的身份是保密的。”
李飛心想，也許不應該這麼早把槍送給趙小敏。
“不，我就要帶在身上。這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當然要時刻帶在身邊啊。”
小敏說著，把手槍放進了咖啡色的托特包裡。
“那個……”
李飛剛想繼續說，但是他忽然意識到，小敏的話裡好像含有特別的意思。
“哈哈，我送你的禮物，就這麼寶貝嗎？”
李飛笑著說。
“那當然啦。”
趙小敏把包挎在身後，繼續向前走。
深秋的晚風微涼，靜謐的江水泛著點點波光，遠處的車流時而安靜時而喧囂。兩個人安靜的並肩漫步，彷彿一切話都不用講。
“李飛，你有女朋友麼？”
趙小敏忽然轉過身，用很認真的語氣問。
“我麼？”李飛驚訝的看著趙小敏。
“對啊。”趙小敏盯著李飛的眼睛，一臉的不容置疑。
“那，你有男朋友麼？”李飛笑著反問。
“你耍賴，我先問的。”趙小敏露出伶牙俐齒的可愛樣子。
“嗯，曾經算有一個吧。”李飛突然停下，望著遠方。
秋風輕撫著李飛的髮梢，他英俊的輪廓變得深沉了許多。
“有就是有，怎麼還‘算’有一個？”趙小敏有點不高興了。
“我們搭檔時間不長，她……甚至不知道我喜歡她。”李飛有點遺憾的說。
“呦，你還是單相思吶？那為什麼不去表白呀？”趙小敏追問著，一臉的調皮。
“她……不在了。”李飛的聲音那麼低沉，那麼輕，混著遠處的車流聲。
“她去哪兒了，你想她麼？”趙小敏看著李飛望著的方向，輕聲的問。語氣裡帶著一絲不甘心。
“五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夜晚。她犧牲了。”
李飛說著，眼睛裡閃動著淚光。
趙小敏震驚的轉頭看著李飛。
“對不起啊，我……”
趙小敏看著李飛的眼睛，突然她感到胸口一陣劇痛，穿越時空隧道一般進入五年前的那個夜晚……
「嘭！嘭嘭！」
三顆不知從哪裡射出的子彈，呼嘯著擊中了車的玻璃！
「啊！！！」一個女孩婀娜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一瞬間，她撲向李飛的懷裡，眼睛緊緊的閉著……
李飛肌肉記憶一般的猛踩油門，一隻手緊握方向盤，另一隻手緊緊的摟住她。
「抱緊我！」李飛喊道。
他瞄準前方車庫的方向，把油門踩到底，車子騰空衝進綠化帶，漂移著撞開地下車庫的大門。
巨大的聲響，劇烈的顛簸。李飛一側的車門被遠遠甩出去……
李飛抱起她，從主駕一側下車。
寬敞的地下停車場，迴響著李飛奔跑的腳步聲，遠處一角停著那輛熟悉的黑色豪華轎車。
「閃電！」
李飛衝著那輛車大喊一聲，只見車燈瞬間點亮，發動機啟動的轟鳴，猶如一隻猛醒的獅子。
它咆哮著剎停在李飛身旁，車門自動開啟。
李飛把那女孩放在後排座，自已迅速進入駕駛室。
一輛黑色的豪華越野車緊隨著衝進車庫，四個黑色人影跳下車，舉起衝鋒槍向李飛的車瘋狂掃射……
「呼叫總部！‘曙光’遇襲！」
李飛話音未落，他瞄準出口的方向，加大油門衝了出去……
李飛駕駛著「閃電」疾馳在公路上。
車載電臺傳來張局冷峻的話音：
「特別行動組已出發，‘曙光’請按方案B行動！」
「明白！」
李飛果斷的按下自動駕駛按鈕。「閃電」加速駛向安全域性的地下基地。
李飛迅速開啟控制檯，熟練的輸入著指令。
「英子，我們安全了。」李飛一邊操作，冷靜的說。
畫面裡好安靜，那女孩沒有回答。
李飛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猛地轉過頭望向英子。
只見她胸口乳白色的毛衣一大片暗紅，臉色慘白，嘴唇已經沒有了顏色……
「英子！英子！你睜開眼睛，不要睡啊！」
某個燈光灰暗的密室裡。
一個女人身著黑色的職業套裝，她坐在老闆椅上，手裡捧著一杯紅酒。
「我是問你，打中了沒有？！」
她對著電話麥克風吼道。
「我確定，打中她了！！」電話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幹得漂亮！」她說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得不到的人，別人也休想得到！」
她鮮紅的嘴角微微上揚，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李飛！”
趙小敏一隻手捂住胸口，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了李飛。
“小敏，你怎麼了？”
李飛看到小敏呼吸困難的樣子，關心的問道。
“我……”趙小敏幾乎要眩暈，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倒在李飛的懷裡。
李飛抱起趙小敏，向車的方向跑去。
他把趙小敏放進車的後座，拿來水給趙小敏喝下去。
他準備起身去開車，趙小敏用纖細的小手抓住了他。
“李飛，我沒事，我剛剛好像回到英子犧牲的現場了。”
趙小敏虛弱的輕聲說。
“有個女人，應該是她的人殺了英子。”
李飛看著眼前的趙小敏，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我聽到了。聽到了槍聲，看到了她中彈，倒在你的車裡。我還聽到，你喊一輛車的名字——‘閃電’”
李飛震驚得不可思議，他瞪著大眼睛看著趙小敏起伏的胸口，好像看到了英子中彈的那一刻……
“李飛，那個兇手的臉，我看清了。”趙小敏虛弱的說著。
“她……她說要得到你……”趙小敏說著，竟然用調皮的眼神看著李飛。
“哎呀，你這丫頭，虛弱成這個樣子還不忘記調侃我。”李飛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驚訝的問：
“你是說看到了兇手的臉？”
“是一個女人，穿著黑色的套裝，在一個黑漆漆的密室裡，還端著一杯紅酒。”
趙小敏認真的回憶著，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如果讓你看照片，你能認出她來麼？”李飛看著趙小敏的臉，認真的問。
“應該可以的。”
趙小敏認真的回答道。
“英子犧牲得好可惜啊……”趙小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李飛看著趙小敏，他安靜的坐進車的後排座，同趙小敏肩並肩安靜的坐著。
一臉遺憾的趙小敏把頭輕輕的靠在李飛的肩膀上。
兩個人就這樣坐了很久。
“李飛，你送過她禮物麼？”趙小敏從口袋裡取出那把銀色的小手槍，輕輕的撫摸著。
“還沒有過。”李飛輕輕的說。
“她有墓碑麼，我想陪你去看看她。”
趙小敏也輕聲的說。
“也沒有，隱蔽戰線的烈士是沒有墓碑的。”
李飛遺憾的回答。
“那……”
趙小敏突然坐起身，一臉興奮的對李飛說：
“那我們寫一篇文章紀念她吧！”
“啊?”李飛一臉的驚訝。
“這種事情，哪能隨便寫出來。那樣做不是直接暴露了嘛？”
“可以用藝術加工的手法嘛！比如說，她出車禍了呀，比如說，她像蝴蝶一樣飛起來了呀！”趙小敏一臉興奮的說道。
“要寫你去寫吧！”李飛說著，開啟車門下了車。
趙小敏望著他獨自走向珠江邊，孤零零的身影，讓人心疼。
他沒有發現，趙小敏在車的後座閃起粉紅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