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柳欽的一曲《春江花月夜》,書院這次所舉辦的儒道論劍的比鬥氛圍徹底被推向了最高潮。
場內的一眾學子目光炙熱地看向文徽明,期待著對方做出回應。
柳欽的一曲《春江花月夜》對於並不瞭解琴藝的儒生來說,可能只是覺得他的演奏悅耳動聽,令人神清氣爽,但卻無法分辨出來他和“琴公子”文徽明相比究竟孰高孰低。
然而,文徽明自已卻十分清楚,當他見識到了柳欽的琴藝後,便明白了自已與柳欽之間的差距,不僅喪失了鬥志,而且心生敬意,驚為天人。
“柳欽,我認輸了,在下輸的心服口服,你的這首《春江花月夜》展現出來的琴藝和意境,已經遠遠超出我所能達到的水平了。”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名至實歸!”
文徽明此話一出,場下的人群皆是一驚,他們沒想到,文徽明連繼續比斗的心思都沒有,竟然是直接選擇認輸了!
柳欽的琴藝,顯然已經高深莫測到了一定程度,讓文徽明選擇放棄。
“柳欽,我輸了,我不如你人。不過,我有個請求,我只希望你能夠將剛才的那一曲《春江花月夜》授於我,而作為交換,我願將手上的這把名琴焦尾贈予你!”
柳欽撥弄著焦尾,發出渾厚的琴聲,“如此名琴,你竟然願意割愛於我?”
文徽明帶著一絲不捨,但卻十分堅定,道:“焦尾雖然不錯,但是對比柳公子的《春江花月夜》卻不算什麼,而且焦尾落入公子之手,也算是它的榮幸!”
柳欽點了點頭,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文徽明聞言神色一喜,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學到高深的琴曲更為重要的事情了!
即便焦尾陪伴著自已的儒道修行度過了很多年,但用這古琴換來剛才的那首琴曲,也算是值得了!
甚至可以說,學到柳欽的那首《春江花月夜》,絕對可以幫助自已在儒道之上更進一步!
柳欽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這把名琴,琴身渾厚,紋路分明,韻味悠遠,必然是出自儒道大家之手。
一旁的白衣少女側目看向他,眼神中充滿了欣喜之色,接觸的越多,越發現柳欽就像個百寶箱,每次開箱都能有驚喜。
“哼!文徽明,你這分明是未戰先怯!真是丟盡了我們南陵書院的臉面!有辱我們四大才子的威名!”
眾人紛紛四處張望,尋找著這道粗獷聲音的來源。
“啊!是‘小詩狂’徐貞卿,沒想到他居然還想要挑戰柳欽!“
“可不要小看徐貞卿了,他作為四大才子的‘小詩狂’,在詩之一道上的儒道造詣,可謂是四大才子之首,有人說他早就已經達到了內門的門檻,甚至遠遠超出!”
“不錯,文徽明雖然和徐貞卿並稱四大才子,但徐貞卿的儒道實力遠遠不是他所能對比的。”
徐貞卿的身形略顯高大,魁梧的體型撐滿了身上穿著的儒袍,他的臉上充滿了驕傲的神色,開口道:“柳欽,琴藝一道我無法與你比鬥,但論起作詩,我有信心與你一戰!”
“我要和你鬥詩!就以方才的那首《春江花月夜》為題,現場創作一篇詩作!如何?”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徐貞卿的賭鬥,擺明了是要柳欽難堪!
實際上,徐貞卿之所以對柳欽抱有如此大的敵意,不僅是因為他即將佔據了內門第七弟子,還因為周頤曾做過一段時間他的老師!
老師受辱,作為學生當然要站出來找回場子。
如今,周頤因為賭鬥離開了南陵書院,那麼他今日便要給曾經的老師出一口氣!
他繼續開口道:“柳欽,周頤作為我的老師,卻被你逼得被迫離開書院,今日,我也同樣再次立下賭注,如若你輸了,便要拜我為師,行跪拜之禮!而如若我輸了,便同樣拜你為師!”
“你敢不敢應戰?”
徐貞卿有著必勝的信心,他一歲便開始學習儒道,三歲學詩詞歌賦,同年,開始創作詩詞,得到朝中官員和書院夫子的賞識,五歲便已聞名黑凰城,狂草書法更是堪稱一絕,在詩詞創作上的儒道天賦被譽為“小詩狂”!
他不相信,自已會輸給柳欽!今日一戰,他必將為自已正名,為他的老師周頤向柳欽討要一個說法!
此時,站在場內的陳文煥急得大聲喊道:“柳欽,不要和他賭鬥,這擺明了是在給你下套呀!”
即便是見識過柳欽詩詞創作本領的陳文煥,此時竟然也對這個賭鬥不抱有信心,可見徐貞卿的實力之恐怖!
一旁的白衣女子顯然也聽過“小詩狂”的名頭,莞爾一笑,卻對著柳欽道:“柳欽,你覺得嗎?你若是不願意,沒人敢強迫你。”
柳欽略感詫異,開口道:“放心。論起詩詞創作我還沒有怕過誰,尤其是《春江花月夜》這種命題詩,更沒有輸的可能!”
白衣少女沒想到柳欽對於這一賭鬥絲毫沒有擔心之情,暗自稱讚起來,在她看來,柳欽在儒道論劍中的表現越出眾,就越能得到書院的資源和全力支援!
對於柳欽來說,這樣的機會難能可貴,只有儘快提升實力,才有可能在各方勢力的威脅之下保全自已,立足在這黑凰城之內。
即便是她,也不敢保證在即將到來的亂局之中,時時刻刻都能照顧到他。
柳欽迎著對方的目光,朗聲回應:“徐貞卿,便依你的提議,以《春江花月夜》為題,創作詩詞!”
徐貞卿哈哈一笑,說道:“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獻醜了,你且聽好!”
說罷,他竟踱步沉思,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竟然現場創作出來一首詩詞。
而且,此詩細細品味下來,與《春江花月夜》的主題極為貼切,現場的眾人紛紛叫好。
“不愧是小詩狂!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創作出來一首質量如此之高的詩作!”
“‘小詩狂’在詩之一道上的天賦,怕是外門的所有人都望塵莫及了!即便是在內門之中,恐怕也很難有人可以與他較量吧!”
“這詩作,可謂是上品佳作,柳欽應當如何應對?我看,不如直接認輸了吧!”
柳欽站在看臺上,微微搖頭,說道:“算是一篇不錯的詩作,但比起我這首來說,差遠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紛紛安靜下來,抬頭望著他。
柳欽沒有讓眾人等太久,略微沉吟之後,便開口道:“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一詩吟罷,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書院後山卻響起了一道道鐘聲。
“當!”
“當!”
“當!”
“……”
文鍾竟如同詩中所描繪的海天月夜、碧海潮聲一般,接連不斷地重複響起。
足足響了七下,才宣告停止!
同時,再次九天之上降下儒道浩然正氣,灌頂於柳欽身上!
要知道,之前柳欽回答上來的那道千古絕對,才只讓書院文鐘響了三下,可這首《春江花月夜》竟然響了九聲。
足見這首《春江花月夜》的水平,達到了千古留名的程度!
文鍾七響,代表著柳欽未來的儒道成就,至少是大儒的境界!
徐貞卿滿臉驚駭之色,他細細品味詩中的每一句詩詞,只覺得驚為天人,仿若仙人創作一般,詞藻選擇都極為精妙,無法取代!
徐貞卿低下頭,感嘆一聲,心服口服地開口道:“這賭鬥,是我輸了!”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說完,真的向柳欽行跪拜師禮。
柳欽微微點頭,微微一笑,一邊感悟著儒道浩然正氣對於自已的洗禮,一邊將對方扶起。
場內的眾多學子,皆是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那位衣袖飄飄的俊逸男子。
這儒道論劍,徹底淪為了柳欽的獨角戲!
經過此戰,柳欽的內門第七弟子的地位,再也沒有人敢於質疑了!
白衣女子輕揚下巴望著柳欽,眼前的這個男子,總是能讓她出乎意料。
就在此時。
在人群中不為人知的一個角落裡,卻有一個人正陰冷地盯著場上受著眾人追捧的柳欽。
而且,目光中盡是殺意!
“此子竟擁有如此之高的儒道天賦,一定不能讓他成長起來!務必要斬草除根,將他扼殺在搖籃之中!”
“否則,未來必定是我妖族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