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閣夜宴發生之事很快在整個黑凰城中傳的沸沸揚揚,而柳欽這個名字也進入了一些大人物的眼中,不僅是因為他解開了北辰的神鎖,更是因為他是柳家餘孽的身份。
也就在這個時候,皇朝中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們才知曉原來柳家竟然還有人活著,甚至還被陛下提拔為黑冰臺的七品黑龍衛,擁有了便宜行事的權利。
有人因此歡喜,有人因此憂愁,更有人因此慌亂。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柳欽被特提拔為黑龍衛對於某些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畢竟,已經塵埃落定、蓋棺定論的舊事又要重新審查,這對於當初真正參與勾結妖族之事的人而言,卻是大大的不妙。
黑凰城,某個幽深的府邸之中,昏黃的燭光照耀著三張陰晴不定的臉。
房間內氣氛極為壓抑,彷彿有風暴前的低空。
“沒想到當日穿胸一劍,那小太監竟沒有死。可惜,為了這次計劃,我神霄劍宗可是付出了太大的代價,就連莫太虛都搭上了。”
“柳欽沒死的確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過莫太虛之死並非沒有意義,如今神霄劍宗、清虛聖宗、大金剛寺都被牽扯了進來,那位若是處理不好,黑凰城定然會因此更加動盪。”
“嗯,那小太監終究是個麻煩,沒想到那位竟賜予他先斬後奏之權,若真是讓他查出點什麼來,唯恐破壞了我們這麼多年的籌謀。”
“哼!區區一小太監而已,能翻起什麼浪花來?只可惜,我提出要參與調查蒹葭關之戰的調查卻被那位當面拒絕了,顯然他已經對我產生了懷疑,所以對付那個小太監之事我卻不太方便再出手了……”
“無妨!小太監便由我來對付好了,他的人頭正好給莫太虛陪葬。” 說話之人渾不在意,彷彿就像是要捏死只螞蟻。
“那就這麼說定了。不過,南疆之事要加快了,一旦楊無敵到了南疆,恐生變故……”
……
……
摘星閣夜宴之後,柳欽能感覺到整個皇城中暗流洶湧,最明顯的是他已發現了時常有人在四周窺探自己的行蹤。
好在這畢竟是身在皇宮之內,不論是誰想要動手也沒有那麼簡單。
“你打算怎麼做?”
尚膳坊中。
餘三水與柳欽相對而坐,中間的桌面上擺放著一道聖旨以及象徵著黑龍衛的令牌與官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柳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臉上卻帶著一絲憂色,看得出來並不像說的那麼輕鬆,只見他放下茶杯苦笑道:“只是我沒想到,陛下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來做……”
餘三水微微一笑道:“此事交給你最合適,畢竟你是柳家唯一的倖存者,看得出來陛下對於期待很高。”
“期待麼?” 柳欽感嘆一聲,道:“我只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根本無從選擇。”
“即便是棋子,那也應該是一顆極其重要的棋子。”餘三水搖了搖頭,看向柳欽的眼神滿是欣賞之意:“我已經打探出來了,當初你吃下的那顆丹藥名叫生生造化丹,出自龍虎山大天師府。此丹藥珍貴無比,據傳十年僅出三顆,有易筋伐髓,改善修行資質功效。”
柳欽一愣,原來這就是生生造化丹,這枚丹藥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不知是多少修行者求而不得的寶物。
“《藥師如來不滅經》、生生造化丹、七品黑龍衛、先斬後奏之權……此間種種,足以說明陛下對你期望頗大,而事實上,你在摘星閣夜宴中的表現,也能讓陛下看到你的不凡。”
“那不過是湊巧而已。” 柳欽搖了搖頭,困惑道:“我始終不太明白,如此重任陛下為何會選擇交給我,我只不過是尚膳坊中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太監。”
“陛下之謀,尋常之人豈能看明白,或許陛下早已發現了你的不凡,只是你並不知道而已。話說回來,你此前真的沒見過陛下?” 餘三水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柳欽。
“沒有。摘星閣夜宴是我第一次見到陛下……” 柳欽如實回答,只是將他對陛下身上的那種熟悉感隱去了。
餘三水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說實話,陛下提拔柳欽進黑冰臺一事,讓所有人都震驚到了,畢竟陛下作為博弈高手,不會下一道庸棋,只是讓人驚訝的是陛下會選擇柳欽這麼弱小的棋子。
“對了,你現在什麼修為了?” 餘三水問道,既然柳欽要入黑冰臺,實力若是太低,恐怕寸步難行。
“嗯,剛好突破到了通脈境二境。”
“什麼?這麼快!” 餘三水一驚,被柳欽的修行速度嚇到了。
常人修行三五年方能入通脈,而柳欽只用了三個月不到,如此修行速度簡直聞所未聞。
“雖然入了通脈,但是我畢竟修行時間太短,實力依然還是太差了一些。” 柳欽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根本上不了檯面,心知一旦加入黑冰臺調查蒹葭關大敗一事想來不會順利。
畢竟,皇權特許,先斬後奏,對於一個七品黑龍衛而言,權利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倘若沒有一定的實力作後盾,恐怕會變成一句空話。
“無須擔心。陛下既然安排了下來,定然還有後手。” 餘三水眼眸中帶著欣賞之意,笑道:“不妨告訴你,陛下曾有口諭讓我多加關照於你,此前,我以為陛下打算慢慢培養你,卻不想這麼快你就要承擔如此重任。”
“這門《天下溪神指》也算是指法中少有的絕學,一經施展避無可避,今日我就將它傳授給你,你日後多一層保障。” 餘三水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書冊交給柳欽。
“大人,這……” 柳欽看著手中這部功法,內心十分感動,他見識過這門功法的威力,幾乎不亞於一門大神通,沒想到餘三水這麼輕易地交給了自己。
餘三水從柳欽的臉上似乎看到了故人的影子,點了點頭:“柳侍郎剛正不阿,不喜結黨,當初那件事發生之時,我卻束手無策,這門功法也算是全了柳侍郎當初的救命之恩了。”
柳欽沒有再推辭,抱了抱拳:“多謝大人,我一定不會辱沒了這門功法。”
餘三水笑了笑,揮了揮手,道:“去吧!黑冰臺執法森嚴,日後你且多加小心。另外,韓冰乃陛下親信,若有難處,或可找他。”
“切記!小心蕩魔司宇文拓,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摘星閣夜宴你讓他掉了臉面,恐怕會與你為難……”
“而且,柳家勾結妖族一事,便是宇文拓一手親辦,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