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
穿山獸肉的做法很簡單,只需要清水燉煮兩個時辰,便香味撲鼻。
不過,美味一人獨享始終差了點意思,好東西只有與人分享之後才會有加倍的快樂。
天黑之後,柳欽將燉煮好的穿山獸肉裝好,捎帶上一壺好酒之後就出了門,直奔木蘭圍場而去。
可是,柳欽卻不曾發現,自己的身後遠遠地跟著一個人。
其實,柳欽幾次前往木蘭圍場都帶上了食盒,這個奇怪的舉動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就變得怪異了起來。
而早已嫉妒的面目全非的小元子,更是想要看看柳欽到底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畢竟,柳欽他之前明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太監,卻在一日之內就跨入修行之列,並且看起來至少是開悟三境以上的修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其中透露著詭異。
木蘭圍場花圃深處。
柳欽與梵空覺席地而坐,兩人正在大快朵頤,吃的好不痛快。
“這穿山獸血肉的確不錯,靈力很足,吃完之後正好活動活動,也好讓貧僧看看傳給你的《藥師如來不滅經》練的如何了。”
柳欽聞言一喜,道:“大師莫非要親自指點在下?”
梵空覺搖了搖頭,笑道:“貧僧傷重,不宜活動。 不過,柳施主過來貧僧這裡時卻偷偷跟過來一人,此人正好給施主練手。”
“什麼?”柳欽聞言臉色大變,他一路過來竟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自己。
果然還是大意了!
若非梵空覺提醒,今日之事要是洩露出去,他必然會被治上一個窩藏刺客的罪名。
其罪當誅!
梵空覺混不在意道:“世上並無淨土,皇宮之內本就是世上最汙濁、最骯髒之地。不過,這總歸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想要怎麼處理貧僧都不會過問。”
柳欽對著梵空稽首一禮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捏緊拳頭,殺意頓生。
梵空覺感受到從柳欽身上散發的殺意,微微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又端起酒杯自斟自酌起來。
苗圃之外。
小元子正縮頭探腦遠遠地注視著梵空覺的一舉一動,卻不知柳欽已偷偷繞後來到了他的身邊。
此時,小元子內心狂喜,因為他竟然在這裡看到了一個僧人。
作為尚膳坊的老人,他很清楚皇宮之內出現一個僧人意味什麼,根本不用去猜,他便知曉這個僧人定是大金剛寺逃走的那個刺客!
小元子按捺住心中激動的心情,只要他今日將此事稟告給黑冰臺或司禮監,柳欽將必死無疑,這是他飛黃騰達的機會。
想到此處,他小心翼翼地慢慢往後退去,卻不想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是誰?”他霍然轉身,卻見柳欽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小欽子,原來你也在這裡啊,正好咱家過來此處採集茸蓮作佐料,若沒什麼事就先回去了。”
小元子竟對柳欽明媚一笑,打算從柳欽身邊繞著離去。
柳欽心中感嘆一聲,原本他還沒想好到底怎麼處理此事,可他既知自已然暴露又怎麼會讓小元子離開呢?
於是,他不再猶豫,一個縱步又攔在了小元子的面前。
“抱歉,你恐怕無法離開了。”
小元子心中一凜,冷笑道:“怎麼,就憑你還想殺了咱家麼?咱家可是開悟四段,你也配?”
柳欽神色不變,冷聲道:“本來你可以不用死,怪就怪在你偷偷地跟了過來,現在卻是非死不可了。”
“大言不慚!” 小元子怒道,雙掌之間靈力流轉,竟主動進攻。
“大碑手!”
掌風呼嘯而來,力量足以開山裂石,若是拍在普通人身上,必定筋骨具斷,內腑碎裂。
可是,柳欽已並非凡人,只見他不退反進,欺身而上,雙拳同時擊出,如同羚羊頂角。
兩人拳掌相交,嘭的發出一聲悶響,兩人連連後退,卻是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力量還算不錯,只不過你才修行幾天,又豈會是咱家的對手,既然你想找死,那咱家就成全你!”
小元子決定再不留手,窩藏刺客本就是死罪,將其打死之後再向黑冰臺請功也未嘗不可。
“葵花勁!”
一股陰寒的靈力從小元子指尖激射而出,速度極快,柳欽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覺得胸口一寒,渾身凍僵,就連動作也遲緩了很多。
“哼!這就是得罪桂公公的下場,給我死!” 小元子嘴角得意地一笑,大碑手拍向柳欽天靈蓋,彷彿已經看到了他慘死的下場。
“等的就是你。” 柳欽心中一動,雙眼微眯,卻見小元子的腋下中門大開,於是抓住機會一拳轟出。
拳勢重若千鈞落在小元子身上,只聽見咔嚓一聲,右手竟被柳欽一拳打斷,整個人倒飛而去落在地上。
小元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滿眼露出驚愕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不用懷疑,方才那個破綻是我故意賣給你的!” 柳欽咳嗽了一聲,揉了揉尚且有些冰冷的胸口,道:“木蘭圍場守衛森嚴,若是不快速拿下你,引來黑冰臺可就麻煩了。”
“所以,還是去死吧!”
不待小元子開口求饒,柳欽再次出手,一拳徑直轟在他胸口之上,卻見小元子胸口塌陷,胸骨折斷,內臟器官皆盡碎裂。
小元子死了。
他被柳欽以決絕之勢一拳殺死,當場已死絕。
可儘管如此,柳欽還不忘再多補上了兩拳,畢竟在關係到自己生死之事上,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拖著小元子的屍體來到了花圃深處,給他挖了一個深坑埋葬了起來。
小元子能長眠於這風景秀麗的奇花異草之下,也算是他的幸運,想必來年此處定然是繁花一片,鬱郁蒼蒼。
“不錯!柳施主雷厲風行,當機立斷,做事狠辣。倘若你不說,貧僧根本看不出你此前竟是一位書生。”
柳欽捂著胸口,臉色有些難看,他忍不住又咳嗽兩聲,苦笑道:“大師這樣說,是在怪罪在下麼?”
“實話告訴大師,這還是我第一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