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幾沒注意到林望塵黯然神傷的雙目，回到胡嬅身邊。

快下課了，兩人告別鹿老師和林望塵，返回隊伍，等待解散吃飯。

“這小姑娘真可愛。”

老阿姨的心都要化了～

林望塵望著姜幾的背影，戀戀不捨：“嗯，我妹妹確實很可愛。”

咻——

一道寒光射過來。

“還妹妹呢，林望塵，跟我回去！”鹿老師揪住林望塵的耳朵，把叛逆的少年抓回高中。

“啊，疼疼疼……老師你輕點，我的耳朵要被你拽掉了。”

“誰叫你天天給我惹麻煩，要我天天去翻監控，管監控的老師我熟的不能再熟了。”

“這不挺好的嗎，以後出事了，一個電話call過去，完事！”

“你還給我皮！”鹿老師用三角板輕輕拍打他的腿，“到我辦公室一趟。”

林望塵反應敏捷地躲開，隨後無精打采地跟在她身後，弱弱地應了一聲：“哦……”

鹿老師挑眉，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望塵垂頭喪氣的模樣，放在以前，他早跟她叫板了。

回到辦公室，林望塵輕車熟路地坐在椅子上，看的出來，平日裡沒少來。

“說說吧，為什麼要誘拐初中的小姑娘？”

林望塵沉默幾秒，嬉皮笑臉：“老師，那怎麼能叫誘騙，那叫友好的交流。”

“交流什麼交流，你當我眼瞎？你都直接上手去拽人家女孩子！”

林望塵：……

鹿老師正色直言：“林望塵，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你的一舉一動，都被校方、警方還有網民關注。”

“如果七日之內沒找到證據，恐怕……”

她沒繼續說下去，但林望塵懂。

恐怕他的“罪名”會坐實，學校開除他。

“在此基礎之上，要是再出一個拐騙隔壁初中女學生的影片，你該怎麼辦！你讓我該怎麼辦？”

“林望塵，下午警方會過來，我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像現在這樣，你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們，大家會還你一個清白。”

林望塵：……

辦公室裡安靜如斯。

過了許久，少年抬起頭，無光的眸子平靜的如一灘死水：“老師…其實您不必耗費心神在我身上。”

“高三很累，學生累，老師您也累，我只是您千萬學生之一，而已。”

“有人想搞我，就算你們現在幫我澄清了，他們也不會放過我。”

林望塵心裡清楚，這次對他下手的，是周家。

“老師，就像我上午說的，我一個人去廠裡打工，月入兩三千，養活自己就夠了。”

少年頹廢地癱在椅子上。

“林望塵！”鹿老師氣急敗壞地拍桌而起，一臉恨鐵不成鋼，“你這個不爭氣的！算了，跟你講你也不會聽。”

“我們不說影片的事，說回你的‘親妹妹’。”

平靜的湖面丟入一粒石子，泛起瀲灩微波。

林望塵死寂的雙眼似是有了半點光彩。

“老師，你說的對，我沒一句話是真的，我撒謊了，姜幾不是我的親妹妹。”

“那她……”

“她是我妹妹，但不是親妹妹。”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

“知道你什麼都不會說。”鹿老師頭疼，“那我就當她是你的妹妹。”

鹿老師重新坐下，因少年而動怒的臉色若冰雪化開、春水潺潺。

她輕聲細語道：“林望塵，不管怎樣，你一定要好好配合警方和老師，為了你自己，也當…為了你的妹妹……”

✘✘

“我說的一切屬實……”

下午，林望塵結束完警方的審問，從會議室出來，一眼瞧見一直等在門口的鹿老師。

“呦，老師，你怎麼在這？也像我一樣逃課吶。”少年張狂地笑，肆意地笑。

半秒後。

“嗷嗷嗷，鹿老師，我錯了鹿老師！啊！輕點輕點！啊！”

鹿老師揪住林望塵的耳朵，罵道：“死性不改，警察問了哪些問題？你都回答了吧，沒有隱瞞？”

“答了答了，知無不言知無不言啊！”

鹿老師這才放開頑劣的學生。

林望塵委屈地捂著耳朵：“老師，你下次還是拿三角板打我吧，那個輕點。”

“林望塵，你還想有下次？！”

“沒有沒有，老師我先走了，明天見！”

鹿老師氣笑，無奈扶額。

為了這個學生，她從來沒這麼操過心。

等等！

鹿老師突然意識到什麼。

“誒林望塵，你去哪？下午的課還沒結束呢，你又想逃課？晚上還有晚自習！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