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州？你怎麼在這兒？還有小丫頭？”
沈心如恭敬行禮，“前輩！我只是來帶走我家二哥，我們絕對不會跟你爭奪異寶，還請手下留情！”
術元姬冷哼一聲，一掌將沈雲棠逼退。
“啊！！！我宰了你！”白髮劍魔聲嘶力竭，已經陷入瘋魔狀態，無法自拔。
沈心如當即衝上前，與之交鋒。
“沈心如，他現在未必認得你……”顧寒州的話還沒完，出人意料的是沈雲棠竟然真的在看到沈心如的那一刻，停下了進攻。
他痴痴的看著那位小丫頭，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神竟恢復了幾分清明。
“阿如……阿如……”
“二哥！是我！阿如來帶你回家！”
“回家？”一瞬間，沈雲棠的眼神再次變得渾濁。
顧寒州始終在警惕術元姬，二人一個眼神交匯，術元姬倒是沒有再動手。
畢竟在她心裡，顧寒州是唯一一個能理解自已追尋之道的同類，也算是知已。
所以這一刻，她甚至流露出幾分喜悅。
“小顧，還記得我當年提過巫蠱同道嗎？我馬上就要成了！我就要修成了！今日，無論如何你不能攔我，知道嗎？”
顧寒州嘆息一聲，一邊注意力還被沈雲棠吸引。
“前輩，您當真能成嗎？若此道真能行得通，晚輩自然為您高興，可是……”
“我說了！會成的！只差一步，我已然做到以魂為巫，眼下就只差一步，以身為蠱，天心蠱之所以難成，那是因為缺少至強的生命力，若是龍族的血脈呢？那強大的妖身，和最強橫的生命力，一定能做到以身為蠱！”
回想起之前葉長老說的話，此地埋葬著無數妖龍。
“你想凝聚它們的煞血？你想以人之軀化妖身？”顧寒州很是詫異看向術元姬，此刻她眼裡的瘋狂，已經給了顧寒州答案。
顧寒州知道，這個時候勸是肯定勸不住的。
隨即朝著術元姬行了一禮，“前輩，在下言盡於此，您好自為之。”
術元姬拂袖轉身，繼續朝著異寶現世的方向追去，而此時顧寒州立刻來到沈心如這邊。
蕭如壁已經出手，妙音琴壓制住了沈雲棠，讓他不再瘋狂攻擊他人。
顧寒州找準了機會，上前朝著自已這位二舅哥後腦狠狠來了一下。
“顧寒州！！！”
“別吵吵，先帶他走！”
群妖環伺的情況下，顧寒州將沈雲棠扛起，命令蕭如壁駕駛飛舟離去。
蕭如壁想說些什麼，卻是看到了顧寒州充滿威脅的眼神，她也只能乖乖照做。
……
飛舟不知飛了多遠，但對於蕭如壁，顧寒州一直都是警惕的。
天關的事情，插不上手就沒必要逞強，回頭別再把自已搭進去。
飛舟的船艙內，沈雲棠昏迷不醒，顧寒州用自已的靈力為他壓制魔心。
“寒州，二哥到底怎麼樣了？”
顧寒州輕聲嘆息，“我猜得沒錯，他已經墮入魔道深淵，應該是中了謝雲庭的手段，再加上……”
“再加上什麼？”沈心如滿臉擔憂。
顧寒州看著眼前女子，幽幽說道：“據我聽說，你二哥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是吧？想來也是個仁善之士。”
“二哥自幼便心性極佳，不喜殺戮，從前他甚至不想上戰場，主動選擇了後勤差事。”
“這就沒什麼問題了，一個不喜殺戮之人，在謝雲庭的影響下，變得殘忍弒殺，阿如，我說句實話你不要生氣。”
“什麼？”
“你二哥這些年殺的人，怕是比我殺過的人都多，他能以殺入魔道，甚至還成了名動天下的劍魔，這等煞氣，比起我麾下那些高手都有過之無不及。”
沈心如眉頭微微皺起，“我二哥心性良善，他所殺之人……”
“你想說他所殺之人都是該死的惡人是嗎？阿如，我不想在這種事兒上和你爭辯什麼，關於劍魔的名聲，想必你早就有所耳聞，我只是想提醒你，若是他被帶回仙門，最好的情況那也是此生不可能再有自由。”
沈心如臉色蒼白，“不會的，我二哥他不會是濫殺無辜之人。”
說這話的時候，沈心如自已都有些沒有底氣。
顧寒州嘆息一聲，“也許正是因為他不是濫殺之人，心魔糾葛之下，才會越來越迷失自已，自責、恐懼，到最後徹底墜落魔道。”
沈心如坐在原地，看著二哥滄桑的面容，心裡一陣難受。
“你有沒有辦法幫他去除魔心？”
“沈心如，你應該知道，我雖是魔道中人，但我並未入魔，所謂魔君不過是一個稱呼，而魔，這是一種心境，奪慧命，壞道法，功德善本，是故為魔，佛家是這麼說的，或許那些老和尚能有辦法，我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沈心如稍加思索，“那道門呢？”
“道門當然可以，在我心裡，道門可比佛門厲害多了，如果想幫他，玄清真人應該能幫上忙，仙盟之中，或許只有那個小老頭兒值得信任。”
沈心如自然明白顧寒州在擔心什麼，如果以二哥這些年“劍魔”的名聲，那必然是人人得而誅之。
就在二人商議之際，沈雲棠突然睜開了雙眼，他猛然坐起，好似做了噩夢般氣喘吁吁。
一個人平復了好久，才猛然轉過頭，衝向沈心如。
他看著沈心如，想要伸手去觸碰，卻又立刻收回了手。
“沒有做夢……真的是你，阿如……”
“二哥……”此時沈心如神情格外複雜，她無法面對這樣的二哥。
畢竟二哥曾經那麼溫和一個人，為了替小妹報仇，卻是把自已折磨成如今這般模樣。
說到底，那件事因自已而起，這一刻，沈心如眼裡又充滿了愧疚。
顧寒州死死盯著沈雲棠，眼神凌厲，“二公子，你現在……沒事兒了吧？”
兄妹二人見面，竟是沒有太多話，二人一個自責，一個自卑，久久無言以對。
也就是顧寒州一句話，打破了這突然的沉默。
白髮劍魔轉頭瞥向顧寒州，雙瞳逐漸收縮，淡淡殺意流露。
“我認得你，你是顧寒州！你怎麼會和阿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