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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邪回憶錄2

在境外無人區的大荒漠裡,那時我認為那是我們的初次相遇,直到後來才知道,我們從前見過,不過那是我很小的時候了,記憶模糊到只剩幾個人影。

黑瞎子說他接了我三叔的單,要把我平安送回去,其實我不太想回去,我擔心三叔和潘子他們,但黑瞎子說,就我三叔那隻老狐狸,我死八百個來回他都不可能再投胎一回。

回境大概要兩個月,剛開始那幾天吃喝都在車裡,在狹小的空間裡,我無聊透頂,要不是黑瞎子還能陪我拌拌嘴,我指不定憋出什麼毛病來。

偶爾,夜晚能下車放放風,我躺在微涼的沙漠上,抬頭看一望無際的星空,感覺得到了片刻喘息,一抬頭,我看見坐在山丘上的小哥。

相處好幾天了,他和黑瞎子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愛說話,一個不愛說話,在車上,他大半時間都抱著他那把刀在閉目休息。

每次都是黑瞎子招惹他,他被說煩了才會輕喊一聲“瞎”,黑瞎子聽見之後會安分一會兒,也就是一會兒,要不了多久就恢復本性。

大約是我看他的時間太久了,他回頭看向我,他的眼睛裡倒映著我和我身後的更火,應該是我沙子吃多了,我竟然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他‘說’的話。

他應該是在說,“怎麼了?”

我好久沒吭聲,因為我不確定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臉語。

但我的眼睛與他的眼睛一直對視著,說實在的,走在路上和行人對視兩秒都會覺得尷尬,但他好像毫不在意,反正我是受不了了,又不是在演偶像劇。

我移開眼睛,大腦飛速運轉,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我終於想出一個話題,“這位小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不可能真的叫啞巴吧,當然,你不想說也可以。”

就像黑瞎子一樣,不告訴我真名,就用一個黑瞎子來敷衍我。

他沒有猶豫多久,他說:“顧官。”

瞬間,我腦子裡卡殼了,黑瞎子,顧官。

我想起來了!爺爺給我的盜墓筆記裡,第一頁就是從長沙事變講起的。

當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前期,長沙城官爺和黑爺兩人不知為何派手下張隨今調離九門當家骨幹前往一個名為古潼京的地方,血洗九門一半的人。

爺爺在筆記裡對這段的記載晦暗不明,但可以確定的是,去古潼京是臨時決定的,血洗九門幾位家主是沒有阻攔的,反而過後對官爺更加尊崇。

但是,官爺可是我爺爺都要稱呼一聲官爺的祖宗輩兒,怎麼可能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不到25歲的年輕人,怎麼想怎麼都不可能。

再怎麼好的護膚品也不可能幾十年不變,又不是吃了防腐劑。

我剛想問一句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對上他平靜淡漠如水的眼眸,我心裡有種莫名的直覺,他不會騙我。

“官爺?”我試探性的喊出,如果真的當年的九門之首官爺,應該會很熟悉這個稱呼,如果不是的話,會對這個稱呼有所避諱。

他看著我良久沒有說話,我心噗通噗通地跳,你倒是說句話呀,這樣搞得我很慌,到底是不是官爺呀。

“你還是叫我小哥吧。”

說完他把帽簷往下一拉,坐回了原處,繼續盯著原處發呆。

我也躺了回去,畢竟空留我一個人在那兒乾瞪眼,真的會很尷尬。

大漠孤煙映絲路,長河落日現繁。

很盛大的景色,我不禁喃喃道,”要是有音樂就好了。”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潔白大牙和墨鏡嚇了我一跳,黑瞎子笑嘻嘻地說:“小三爺說地沒錯,如此良辰美景,不配上一曲,著實可惜。

瞎子不才,之前跟著一些沒啥名氣的老頭子學過幾首二胡曲子,本不想獻醜,但小三爺想聽,那瞎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是,我什麼時候說我想聽你拉二胡了。

瞎子興致勃勃的從車裡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翻出個二胡來,那二胡通身都是灰塵,瞎子隨便找了塊兒破布擦了一下,就拉上了。

我從小對音樂並不是很感興趣,從小到大來來回回聽過的曲兒就那麼幾首,就是小時候過年,去北京大院裡吃飯時才會聽到的二胡曲兒。

那都是我三歲之前的事情了,記憶太過於久遠,以至於模糊不清,像是打了層蠟,泛著過舊的黃。

只記得那曲子藏在解家大院兒的最深處,我拉著小花妹妹的手,穿過一座又一座小山,卻怎麼也找不到那拉胡的人。

我細細地聽著,感覺有幾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