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城就那麼大，只要有點兒人脈，只要不是嚴密的事兒，基本一晚上就能傳遍整個長沙。

解九得知白老夫人找到之後，第二天一早就上門看望，帶上了一盒子房契和一盒子銀行財產轉贈協議，將近解九四分之一的家產。

到底白老夫人出事兒，是因為他解家出了叛徒。

解九是聰明人，知道張啟靈的人品，怒火大機率不會燒到解府，但是出了這種事兒，心裡多少會有芥蒂，到時候生意上、道上出問題，想請張啟靈幫忙，或是用張啟靈的幾分薄面肯定就不可能了。

而且，現在道上各家多半是仰仗張啟靈鼻息生活，若是他這個歉沒道好，難免會被想討好張啟靈的人下絆子。

四分之一這個數字好，既可以讓道上人和張啟靈看到他的誠意，也不至於讓解家元氣大傷。

張啟靈並沒有拒絕，解九的鋪子房契、現金古董，就直接收下了，放在了母親的庫房裡，然後以母親還沒醒為理由讓解九回去了。

小蘭來了之後和護士合力給顧曉月換衣服擦拭身體。

之後來的是二月紅和丫頭，張啟靈對他們還算客氣，不過也沒讓人進去看望顧曉月。

後來陸陸續續來了一群看望的人，張啟靈通通讓人打發了回去，黑瞎子被弄煩了，直接讓門衛不要放人進來。

顧曉月被找到的第三天，還是沒有醒過來，黑瞎子有些急了，詢問醫生，醫生說他也不清楚。

原本計算，顧曉月頂多一天就能醒過來，但是三天了都沒醒過來。

醫生一開始認為，顧曉月可能受到了重大刺激，腦神經受損，成了植物人，但植物人的特點是：隨意運動喪失、認知能力喪失、主動攝食能力喪失、大小便失禁。

但顧曉月只是隨意運動喪失，其餘特點皆無，只能算是昏迷，這幾天只能靠營養液吊著。

黑瞎子捏緊拳頭，呸了一聲庸醫，想一拳揍下去，但被張啟靈阻止了。

讓醫生離開後，張啟靈告訴黑瞎子，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完美的長生，幾乎每個長生都有缺點，比如黑瞎子的眼疾，張家的失魂症。

而康巴落家族也是失魂症，但與張家不同，如果說張家是丟失部分靈魂，那康巴落族人就是丟失全部靈魂。

康巴落族人，他們的長生也詛咒，那就是族人不能出西藏，如果離開西藏累計時間超過一百年，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睡著了，怎麼叫也醒不過來，直至身上物質耗盡死亡。

母親是12年出的西藏，現在才三十幾年過去。

張啟靈原本是打算在汪家的事情解決後，帶母親去長白山解決這個詛咒，可現在看來，母親的失魂症現在就發作了，按理來說這不可能。

張啟靈讓黑瞎子去把南佑帶過來，他是康巴落族人，肯定對他們家族的失魂症瞭解得更清楚。

南佑來了之後檢查了一下顧曉月的脈象，然後說：“這就是康巴落家族的失魂症。”

“啞巴說，你們康巴落族的失魂症不是要在外累計待一百年才會發作嗎？”

南佑點了點頭，說“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在族內的藏書庫裡，我還看到過一種說法，如果受了重大刺激，失魂症也會發作。

張家受到的刺激失魂症發作和康巴落族人受到的刺激失魂症發作，兩種刺激的程度不一樣，康巴落族人需要受到的刺激程度要更甚。

康巴落族人很少受到這種程度的刺激，所以，哪怕在族內記載也不多，絕大部分康巴落族人一輩子都沒機會受到這種刺激。”

黑瞎子和張啟靈也算聽明白了，阿嬤\/阿媽被神器不知道帶去哪兒了，並且在此期間受到了重大刺激，所以失魂症發作。

南佑走後房間裡又只剩下顧曉月、黑瞎子、張啟靈三人。

黑瞎子轉了轉手裡的小刀，說：“給句話吧官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康巴落族人詛咒的解決辦法，是張啟靈前世在青海一個帝王墓裡找到的，上面只記載了康巴落族人清醒時候解決詛咒的辦法，並沒有記載失魂症已經發作的解決辦法。

看了眼病床上躺著的母親，張啟靈開口道：“等阿媽好的差不多，就收拾東西，出發，長白山。”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試一試了。

黑瞎子把刀一收，應了一聲：“得嘞！”

三個月後，顧曉月身體的傷恢復的差不多了，就開始準備出去。

去長白山的陣仗是張隨今安排的，他很細心，除了白府親兵，還安排了一個霍家小姑娘——霍煙。

張隨今讓兩人帶上霍家小姑娘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霍煙方便照顧白老夫人，並且不會拖後腿。

帶的物資除了常用的金銀、一些槍支彈藥、食物、換洗衣物以外，最多的是營養液，這東西是液體不好帶，所以張隨今找了兩個大羊皮榔子裝上的。

一行一共三輛軍工車，六十個人，從湖南出發，要經過五個省才能到吉林。

兩千多公里，路途遙遠，這個年代又沒有水泥公路，十分顛簸。

黑瞎子，張啟靈，霍煙和顧曉月乘一輛車在後面，其餘人坐一輛車在前面。

好不容易停車休息了霍煙捂著屁股就下了車去透氣了。

沒辦法，太顛了，她坐的屁股疼，脊椎骨好像都快被顛出來了。

張啟靈沒有下車，在給顧曉月的腿進行按摩，防止肌肉萎縮。

顧曉月的床放了好幾條毯子，她就那麼靜靜地躺在那裡好像只是睡著了。

黑瞎子隨意扒拉了幾口飯，又上車讓張啟靈出去吃飯，他守著這裡。

張啟靈沒有拒絕，接下來的路還遠，而且很危險，他們就要進入戰爭區域。

他們的兵力不足以與日本軍抗衡，所以行動要快，動作要迅速。

解九那邊會向日本商會施壓，張隨今也會盡量聯絡同盟，想辦法讓他們過去。

張啟靈咬了一口幹餅子，汪家的俘虜都被扔到前線當炮灰了，張瑞源駐守長白山的人並沒有撤離長白山區域，但那兒具體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清楚，戰爭爆發後就失去了聯絡。

要不了多久，戰爭就不會侷限於東北、華北及上海等區域性地區，戰火會燒到長沙，張啟靈要在那之前回到長沙，他的第二個計劃就要開始了，他必須回去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