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何青婷並排坐在他爹司機開來的那輛大奔後座上,白加黑有種狗男女被捉姦的錯覺。
誤會何青婷他爹是老色鬼這事還好解釋,關鍵是他老爹說其實從白加黑扶著何青婷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就跟著了,這個事就不好說了。
一夜後將女人扶出酒店,還貼面咬耳朵的,這要是白加黑當著何青婷他爹的面說啥也沒幹,想來會被他爹打死的。
車內的氣氛比較壓抑,何青婷的父親何潤髮坐在前面一言不發,只是閉目養神。
何青婷面無表情的,但是一直不安分的試圖勾著白加黑的手指頭,白加黑縮手縮腳的躲開了。
一路到了何青婷的家,是一棟獨門獨戶的別墅。
“小婷,你先回房吧,我和他去書房聊聊.”
領著白加黑進了別墅,何潤髮就對何青婷說。
“我也要去.”
何青婷說。
“有些事情女孩子家聽不得,女大不中留,就算小婷你急著嫁,也不差這幾十分鐘.”
何潤髮笑著說。
何青婷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有些不安地說:“你可不能像哥哥那樣.”
“少安那是年輕氣盛,不過也是關心你。
你放心吧,爸爸只是替你考察著,如果你願意我不攔著.”
何潤髮說。
何青婷終於鬆了口氣,然後上樓了。
何潤髮看著何青婷的背影,眼裡帶著柔和的光,轉回身看白加黑的時候,臉色就有些冷了。
“走吧,我們談談.”
何潤髮對白加黑說。
何潤髮的書房很大,裡面的書架上擺著很多書,天文地理無所不包,牆上還掛著許多幅字畫,顯然應該都是何潤髮自己的手筆。
隔著一張桌子相對而坐,白加黑和何潤髮相互打量著。
何潤髮的年齡應該在六十歲上下,頭髮全白,但是梳理的一絲不苟,看起來精神矍鑠,坐在那裡自然流露著一種雍容的氣度,給了白加黑一點點隱隱的壓迫感。
“其實早就從小婷那裡聽說過你,一直想見見都沒有時間,少安和你之間的誤會我也聽說了,這個我替少安給你道句歉,關於小婷這次出的事,我也應該謝謝你.”
何潤髮先開口了,雖然是感謝的話,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何潤髮的嘴裡出來,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
白加黑聽著聽別捏的,但是也不能說什麼,只是說:“都是應該的.”
“沒有應不應該,在我看來每件事情都有它的價值.”
何潤髮說著,開啟他面前的抽屜,取出一張支票推到白加黑的面前說:“寫一個你滿意的價格,我給你簽字.”
“什麼意思?”
白加黑一愣。
“小婷這個孩子,從小就是養在陽春白雪裡的,我和他哥哥都一直試圖讓她遠離那些人心險惡的事情,也就養成了她單純的性子。
她一點都不像我跟她哥哥,但是總歸是我的女兒,有一點是和我一樣的,就是有點一根筋,認定的人或事就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即便心裡知道是遍體鱗傷的結局。
作為父親,我不能這樣看著她淪陷下去.”
何潤髮說。
“我和青婷就是普通朋友關係.”
聽明白了何潤髮說的是什麼,白加黑內心不爽,但還是解釋著說。
“你知道麼,作為一個父親,今天我看到你和小婷一起走出酒店那一幕,我的心裡是揪了一下的,你能理解養了二十多年的寶貝突然就被狗叼走了感覺麼?”
何潤髮根本不信白加黑的說辭。
果然繞不過這個無法解釋的坎,白加黑索性就不解釋了,說:“我能理解這種感受,但是你也不能說我是狗啊!”
“抱歉,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何潤髮說著,拿起筆在支票上填了一百萬,推給白加黑說:“這樣可以麼?”
白加黑臉色一點點變了,將支票推了回去。
“年輕人,不要太貪心!”
何潤髮老辣的眼神裡,帶上一絲火光。
“我是個普通人,自然愛錢,但是你不能用錢來侮辱我!”
何潤髮推支票時那隨意而輕蔑的態度,讓白加黑有些光火。
“普通人,如果你是個普通人,也許我就不會這樣反對你和小婷在一起!”
何潤髮說著,嘴角堆起一絲冷笑。
白加黑再次一呆,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你配不上小婷的意思!我的錢足夠讓小婷一生錦衣玉食,意願是讓小婷找個門當戶對的,但是如果小婷真的喜歡上了一個普通人,我也不是特別反對,我不歧視鳳凰男,只要能讓小婷幸福安穩就可以。
可是你不能,你不門當戶對,也不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可以一打三麼?普通人會玩槍麼?普通人能在死了三個人還能像現在這樣若無其事的坐在我的面前麼?”
何潤髮一臉串的說著。
那次槍案訊息是封鎖了的,但是何潤髮作為當事人的親屬,能知道這些細節也並不奇怪。
何潤髮的這三連問白加黑無法回答。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白加黑只能問。
“拿著錢離開滬海,消失在小婷的世界裡,或者我送你回到你原來的生活軌道上去!”
何潤髮一字字的說。
聽著何潤髮前半句話,白加黑幾乎要憤怒的跳起來,但是何潤髮後半句的話出口,白加黑就如同被柄巨錘砸在腦子上,嗡的一下。
“你認識以前的我?”
白加黑張大著嘴。
“我不認識你,但是知道你的綽號.”
何潤髮說。
“什麼?”
白加黑問。
何潤髮冷笑:“雜碎!”
“你罵我?”
白加黑反應過來。
“罵你已經是最輕的了,不要拿我的話當玩笑,每天這個世界上都會有人無聲無息的消失.”
何潤髮一笑。
白加黑也笑了,說:“這麼說,何老闆是威脅我了,想要幹掉我?就是不知道何老闆是做什麼生意的,現在看來那三個劫我們的人,說你吞貨的話都是真的了?”
“生意人自然是什麼賺錢做什麼,三個死人的話,真假也就無所謂.”
何潤髮話裡滿是機鋒,最後說:“不離開小婷,你肯定會死,但是根本不需要我動手!”
白加黑沒說話了,只是拿起桌上的支票。
“這就對了,情愛都是虛假的,只有到手的鈔票才是真實的.”
何潤髮笑著讚賞。
不過這種笑容只在何潤髮的臉上停留了一秒鐘,就被白加黑撕碎的支票打碎在了臉上。
“青婷和我會幸福的,她對我的愛稱是七次郎啊!”
白加黑將支票揚了個天女散花。
看著紛揚落下的紙屑,何潤髮面色陰沉說:“年輕人,看來你還不懂生命的可貴!”
“死真的不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白加黑最後瞧了一眼何潤髮,然後轉身推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