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和周文海下樓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夜色深深，明月高懸，霓虹璀璨，這個時候滬海這座不夜城慾望最濃的時候。

打了輛車，周文海報了地名，計程車就在城市的鋼鐵洪流裡穿梭起來。

約摸著半個小時左右，眾人算是到了地方，是老城區的一個僻靜街口，周圍都是低矮的商鋪，看著有些雜亂無章。

低垂的電線，壞掉的路燈以及四外延伸的黑洞洞小巷，讓人看著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臥槽，黑哥，這地就是把咱倆做了都沒人知道，這傢伙真不是誆咱倆吧？”

看著這情形，耿大彪有點慫了，拉住白加黑低聲說。

“放心吧，這個地就是李老四他們聚會瘋玩的一個地，所以才有點偏，這個點他們應該已經開趴了，沒什麼警惕性和戰鬥力的.”

周文海聽到了耿大彪的話，解釋著說。

“事實上到現在我也不明白你打算怎麼給我們交代，就這麼領著我們去見人？”

白加黑也開口了。

“一會兒事上見吧，我沒有必要騙你們的.”

周文海面無表情的，然後轉頭就走進了一條黑洞洞的巷子。

白加黑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上了周文海的腳步，的確如周文海所說，他沒有理由騙自己和耿大彪，他和金枝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看著白加黑走進了小巷，耿大彪也只能跟上，但是將懷裡揣著的殺豬刀拿了出來，給他自己壯膽。

七拐八拐就像在走迷宮，等到白加黑和耿大彪都有點被繞暈乎的時候，周文海才在一棟破舊的小樓面前停下。

小樓應該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產品，牆皮剝落的嚴重，斑駁的露著裡面的紅磚，有些窗戶都是碎的，看著應該是不住人的。

不過小樓的最底層還算是完好，看著應該是個門市，被一個巨大的捲簾門鎖著。

“小枝和李老四他們就在裡面.”

周文海指著捲簾門說。

“我們咋進去？”

耿大彪問了。

周文海將手伸進提著的公文包，在一串嘩嘩聲裡拎出一把鑰匙說：“我跟著小枝來過兩次，偷偷的配過一把鑰匙.”

說著，周文海拿著鑰匙轉身就要去開卷簾門。

白加黑上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說：“等等，你就打算這麼帶我們進去，沒有任何其他的準備？”

“不需要什麼準備，如果你們還有什麼懷疑，可以在外面找個隱蔽的地等我一會兒.”

周文海說著掙脫了白加黑，然後在猝不及防間彎腰開鎖捲簾一氣呵成。

隨著捲簾門的轟然上升，有燈光從捲簾門後照射了出來，將小巷的黑暗驅散，還沒等白加黑適應這突然的改變，周文海就已經一步跨進屋內的光明中。

白加黑和耿大彪對視一眼，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的事了，只能跟著周文海邁步進去。

直到進屋，白加黑才算看清屋內的情形，屋子不算太大，七八十平的樣子沒有隔斷，沒怎麼裝修，就只有些簡易的沙發和床什麼的。

除了這些物件，其餘的場景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男男女女的大概有四五對，有著在吞雲吐霧，有的在做著愛做的事情，各種混亂的聲音充斥著整間屋子，但是無一例外的是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迷幻、快活的神采。

金枝自然也是在的，就在屋子正中的那件沙發上吞雲吐霧著，而那個和白加黑他們有一面之緣的光頭李老四，正掀著金枝的裙襬，辛勤的耕耘著。

屋裡的人顯然都處在一種狂熱的幻覺中，以致於白加黑他們都大搖大擺的進了屋都沒什麼反應。

“臥槽！”

最終還是那個李老四先反應過來，一腳踢開金枝高聲喊道：“你們怎麼進來的？”

隨著李老四這聲喊，屋裡的人才反應過來，有尖叫著找衣服的，有驚慌失措的，也有繼續自我陶醉完全不理的。

沒有人理會李老四，和他有仇的白加黑和耿大彪都沒說話，因為看到周文海一點點走向金枝，將半裸的金枝抱在了懷裡，這無疑是個極度難堪的場面。

“文海，你為什麼要來，你走啊，不要看到我這樣子啊！”

金枝的眼神是錯愕的，都從那種迷幻中脫離出來，然後哭著捶打著周文海的胸脯，最後無力道：“我對不起你啊，文海，可是我控制不住啊！”

“別說對不起，沒有誰對不起誰，都是剛剛好.”

周文海用手指擦去金枝兩頰的淚，接著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只是恨那些將你引上歧途的人，也恨自己沒有能力將你帶離泥潭.”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綠帽之王啊，怎麼著這是來欣賞我和你老婆歡快的雄姿，還是替你老婆還錢來了？”

李老四抹抹眼睛，終於有點看清眼前的情形了，嘲諷著周文海。

“欣賞你奶奶腿，我們來幹你啊！”

耿大彪怒道。

李老四就定睛看了看門口，終於看清了耿大彪和白加黑的樣貌，然後一拍自己的光頭說：“原來是你這倆小b崽子，怎麼著在小麗姐那被弄的不夠爽，還得讓你四爺我收拾你們一頓唄！”

“兄弟們，抄傢伙！”

說著話，李老四滿屋掃了一圈，看著幾個男的都算穿戴好了，就吼道。

“李老四，是我來找你算賬.”

這個時候，摟著金枝的周文海卻開口了。

“你？是算我上了多少次你老婆麼？那我好像有點記不清了！”

李老四看向周文海，瞬間哈哈大笑，對到處找趁手傢伙的幾個小弟說：“你們說這綠盔俠軟腳蝦也敢放狠話了，也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

周文海卻沒有再搭理李老四，只是深情的看向懷裡還在流淚的金枝。

“小枝，我們下輩子再見吧！”

在金枝驚愕的眼神裡，周文海從身邊的公文包一點點掏出一把尖刀，然後抵住金枝的胸膛，一隻手捂住金枝的嘴說：“忍著點，就是有點疼，但是很快就好，我們就再也不用彼此折磨了.”

金枝的眼神飛速的變化著，恐懼、痛苦、哀傷，一直到最後就只剩下瞭解脫。

一刀直貫而入，滿屋寂靜。

接著周文海抽刀起身，兩步來到目瞪口呆的李老四面前，對著李老四的胸膛一刀接一刀，直到滿身豔紅。

一直到李老四仰面倒下，屋內才尖叫沸騰，男男女女順著白加黑和耿大彪的身邊奪路而逃。

周文海也沒有追的意思，只是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根菸，然後拿出電話撥出去低聲說：“110麼，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