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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過去的一角

最後何青婷給白加黑的初步診斷是心因併發解離性失憶,一般治療手段就是療養、催眠以及藥物輔助治療。

至於效果如何是因人而異的,有接受一次催眠就康復的先例,也有永遠無法回憶起過去的可能。

鑑於白加黑病情的複雜性和其中隱含的風險,何青婷說可以先行給他做一次催眠嘗試一下,然後根據嘗試的結果來決定要不要系統的治療下去,要他考慮考慮。

其實聽了何青婷專業的分析,白加黑心裡挺害怕的,尤其是他隱隱感覺那個被忘記的“他”挺可怕的。

如果真的撿起以前的回憶導致他成了瘋子,要在精神病院裡度過餘生,那比火葬場裡化為灰灰也強不到哪裡去。

現在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雖然窩囊了點,但至少吃喝不愁努努力說不定還真能逆推了陳媛,儘管可能性很小,但總算有點奔頭,咋算都比成了瘋子強。

白加黑有種想逃離何青婷辦公室的衝動,但卻遲遲無法邁開腳步。

因為他腦海裡有一個不受控制的念頭,他天記憶深處的那個模糊倩影是誰,他為什麼對他說——你去死吧!“就按照你說的,先做個催眠嘗試吧.”

良久之後,白加黑啞著嗓子對何青婷說。

“你想好了?”

何青婷向他確認。

白加黑點點頭。

“希望你能找回你的記憶,但可別是女友投懷送抱高富貴,媳婦出軌私奔啥的狗血事.”

何青婷開了個玩笑,因為按照白加黑怕女人這一點,何青婷推斷他失憶的誘因之一就是女人。

白加黑知道何青婷在試圖緩解他的緊張,只是笑笑,心裡覺得事情肯定不會那麼簡單。

何青婷將白加黑領到一間靜室,將他安置在一張很軟很舒適的沙發上,然後放了一張層次感很強烈的圖畫在他的面前,讓他盯著看。

接著放起了極為舒緩的音樂,並一再叮囑白加黑放輕鬆,配合她的引導。

白加黑按照何青婷的吩咐認真的做起來,眼前的那幅圖畫讓他有些眩暈,舒緩的音樂和舒適的姿勢讓他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好像隨時可能會睡過去。

“你被困在了一個箱子裡,身軀蜷縮著有些不舒服。

你拼命的喊叫掙扎,但是沒有人理你.時間漸漸流逝,箱子裡的空氣逐漸渾濁。

你感受手腳發麻,聲音嘶啞,無邊的黑暗讓你充滿恐懼.你的呼吸漸漸沉重,漸漸感受不到身軀。

你開始想念家人,想念朋友,想念過往的時光,你開始最後劇烈的掙扎,但是厚重的箱壁禁錮了你的希望.你開始無法呼吸,腦袋越來越沉重,意識越來越模糊,這個世界似乎離你越來越遠了。

而在這個時候箱子被開啟了.你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你看到無邊無際的海灘,溫柔的清風送來了涼爽,柔和的雲朵遮住熾烈的陽光,蔚藍的大海上飛舞著成片的海鷗。

你的家人都在這片海灘上,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看到了麼?”

何青婷的言語很輕柔,落在耳朵裡好像細碎的春蠶聲,很容易將人帶入那種情景。

被弄得半睡半醒的白加黑,被她描述的那個場景搞得很不舒服,但是到後來卻覺得無比酸爽。

弄得玄乎其玄的,搞到最後竟然讓他yy,這是他的強項啊,於是他激動的說:“看到了,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麼?”

何青婷的語調依然輕柔,但其中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激動。

白加黑猛地睜開閉上的眼,滿臉激動說:“我看到了大海和沙灘,還有我價值三千萬的遊艇。

陳媛成了我的媳婦,穿著比基尼帶著我的倆孩子在沙灘上散步呢,那身材棒極了,生了孩子身材一點沒走樣.”

何青婷看著白加黑晶晶亮的眼神,臉上掛著的笑容一點點冷下去,兇殘的剜了他兩眼。

白加黑意識到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味,於是問:“催眠開始了?”

“已經結束了!”

陳媛皺著眉說。

“那我這?”

“催眠就是一種心理暗示,一般受過訓練和極度抗拒的人都不會被催眠。

催眠最好的結果就是我取得你潛意識的主導權,但是現在看來我無法影響你的潛意識.”

陳媛說。

“什麼意思?是拿我的病沒辦法了麼?”

白加黑沒太聽懂。

“就是說我無法催眠你,你的自主意識在各種角色間切換自如,潛意識被完全遮掩了.”

何青婷一通解釋,沉吟了下才說:“如果你想要繼續,可能需要一點藥物輔助,你可以接受麼?”

事情到了這一步,退縮就沒勁兒了,於是白加黑就和何青婷說讓她有啥招儘管上。

何青婷就給白加黑餵了藥,然後和之前的流程沒啥區別。

還是那套,弄了個圖,放了個小曲,接著何青婷往他面前一坐開始嘚啵嘚。

這回不一樣的是那藥效很顯著,白加黑幾乎沒有聽到何青婷說什麼,就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

像是夢境,真實也不真實。

白加黑似乎進入了一個封閉的小屋裡,屋裡陰暗潮溼,發黴的味道刺激的鼻子很不舒服。

小屋很空曠,沒有什麼傢俱,到處都是脫落的牆皮,但是在小屋的中央卻有一道鐵柵欄,而鐵柵欄處有一個人,一個滿身血汙四肢被拷在鐵柵欄上的人。

他低垂著腦袋,滿是血汙的臉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晰。

“你來了.”

看到白加黑走進屋子,他抬起頭,聲音沙啞,但是一雙眼睛明亮的攝人。

“我來了.”

白加黑說話,不知怎麼充滿苦澀的味道。

“你知道我是誰,你知道你走進來意味著什麼。

你背棄了你的誓言,你對得起你的良心麼?”

他說。

“有良心的都在碌碌無為,沒有良心的都食腐而肥。

我只是選擇一條明智的路,而且我也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我們生來就是踩在黑白難明的一條線上,只是你一腳踏進光明,我一腳踏進黑暗,成了對立的兩個人,所以只能你死我活.”

白加黑咬著牙,嘴裡全是血腥。

“放屁!”

他大怒,將鐵柵搖的嘩嘩作響,將身上那些新陳不一的傷口搖的迸裂開來,向白加黑吐了一口血唾沫說:“你只是被錢砸碎了骨頭,被女人榨乾了精氣,成了搖尾乞憐的一條狗。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不是踏進黑暗,而是根本就是個雜種!”

“如果雜種可以活的瀟灑,那做個雜種又如何!你捫心問問,在紙醉金迷裡泡著,你還能過得了過去的生活麼?你這樣堅持又得到了什麼呢?你在這裡很英雄,但是回去沒有人會承認你是個英雄,你只是別人升官發財的墊腳石而已.”

白加黑向著他走去,帶著種氣急敗壞的腔調:“給你最後一次選擇,加入我們或者.死!”

他看著白加黑放在他胸前的尖刀,眼睛裡充滿蔑視。

“我絕不與畜生為伍!”

他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出來。

白加黑捂住他的嘴,尖刀一點點送進去。

“你會不得好死的!”

白加黑彷彿聽到了他來自九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