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陳媛自然不完全是在滬海孤單寂寞難耐這樣荒唐的理由,其實主要是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想弄清何潤髮到底什麼時候走貨,辛南安雖然有所猜測但是需要印證,想來陳媛既然知道何潤髮要走貨那也應該是知道何時走貨的,二來也是想試探下陳媛,因為從始至終辛南安沒有弄清陳媛到底扮演著怎樣一個角色,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只是這些目的都沒有達成,從陳媛的言語間完全無法探知她真實的心意,兩人都是警校畢業的優等生,對於心理博弈的技巧都駕輕就熟。
辛南安的腦海裡恍惚間出現陳媛當初在警校時情致,那是她馬尾辮裡的芳香,那時她穿警服的颯爽,那時她在國旗下宣誓的誠摯模樣!只是想不到兩人轉眼間就如勞燕,最後成了泥潭裡的冤家。
當初是商議過領紅本的,但是灑淚揮別後的乍然相遇,他的稜刺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這就是世事如流水的無常了。
甩甩腦袋將這些東西清除腦海,辛南安就開始想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既然從陳媛這裡無法進一步得到準確的訊息,那就只能等到那天的一搏了,現在需要去打打底子了。
……
……
徐楠除夕夜就是在值班室度過的,大年初一也在崗位上堅守著。
過年對她而言是件可有可無的事情,家裡就是她和父親,處在領導崗位上的父親這個新年也一樣的忙碌,基本是不在家裡的,家裡的人氣還不如警隊。而且這些年因為母親和哥哥的事,她和父親也基本處於冷戰的狀態,也漸漸習慣了這種年不似年的生活。
大過年的警情相對較少,所以在警隊的徐楠基本就是處理處理資料,不過此時徐楠卻沒有在做這個,而是正在接待兩位前來送錦旗的夫婦。
這對送錦旗的夫婦不是別人,正是耿大彪夫婦。
雖然嫉惡如仇的徐楠難以相信現在的辛南安,但是面對警情的時候徐楠卻不會忽視,按著辛南安提供的線索果然抓到了一名人販以及準備出逃的一個慣偷,成功解救了一名小女孩。
本來徐楠想按圖索驥的找到辛南安的一些線索的,但是被抓的兩個人中一個對於辛南安這個人全然不知,一個也僅限於知道辛南安這個名字,是按著別人的吩咐做的,而找到當事夫婦的時候,當事夫婦說的辛南安的那些狀況也是徐楠都瞭解的。
“徐警官,謝謝你,沒有你我家小玲怕是……”在徐楠手下錦旗後,花姐依然在不住感謝著,金銀玲這孩子是花姐的心頭肉,如果真的被人家拐走了,那以後的日子是花姐無法想象的。
“這些是我們該做的。”徐楠謙遜著,心裡也有一股暖流流過,選擇成為一名警察大抵也是為了有這樣的時刻,能為人排憂解難,與人幸福與己幸福,能有真實存在的感覺,遠比活在紙醉金迷的虛妄裡要鮮活。
“徐警官,我和小花都是俗人,很多漂亮話都不會說,除了這面錦旗這大過年的還有一點心意,希望徐警官你能收下。”一邊的耿大彪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包,想要朝著徐楠的手裡遞去。
徐楠看著耿大彪遞過來的紅包,眼睛立馬立了起來,聲音變得有些嚴厲說:“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是犯錯誤的知道麼?我救小玲那是我的職責,是我身上這身衣服賦予我的,你拿這個出來是在羞辱我知道麼?如果是這樣的,你連這錦旗也一併拿回去吧。”
耿大彪瞬間變得無比尷尬,不知是該繼續遞還是收回來了。
“我就說不讓你弄這,你偏弄,還不趕緊收回來,別丟人現眼!”花姐在一旁趕忙說。
耿大彪將手收了回來,有些委屈的看了眼花姐,這遞紅包的事本來就是花姐的主意,沒想最後這口黑鍋還要扣在他的腦袋上。
果然在結婚前就不能把姿態放的太低,要不然結了婚到家裡自然而然的就是地位墊底,耿大彪婚後在家裡就是第三位的,現在眼瞅著就要奔第四位去了,因為家裡眼瞅要買條狗! 徐楠看到耿大彪被花姐訓的蔫頭耷腦的就有些好笑,當然也隱隱有些羨慕,這些年在警隊裡雖然算是朵警花但是性格卻熬成了男人婆,雖然有著誰說女子不如男的想法,但是也渴望有個美滿的家庭,只是當初白加黑雖然滿嘴放炮,但是至少有一點說對了,還真沒什麼人能和徐楠對上眼,相親三次嚇跑三個。
這就是個冗長的辛酸故事了,徐楠微微晃晃腦袋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排斥出去,然後看向耿大彪問起正事說:“關於辛南安的事你就知道那麼多麼?既然你們之前有那樣的接觸,就沒有發現他身上其餘的一些事麼?”
“那時他是失憶的啊,如果他沒有回來,我都不知道他叫辛南安。”耿大彪立馬回應,這事已經被徐楠反覆詢問了數遍,他將知道的都毫無保留的說了。
“這個辛南安是不是犯著大事?”花姐有些好奇的問了。
徐楠只是笑笑沒有說話,這種案情相關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和花姐透露的。
花姐也沒追問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說:“我就看他不是個好人,也是個忘恩負義之輩,我家小玲受他連累不說,瞧這個我家大彪揍的!”
說著話,花姐指指耿大彪,耿大彪的臉上還有些未退去的傷痕。
耿大彪一扒花姐的手說:“女人家家的,別說有的沒的,黑哥他……他……”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耿大彪終是他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
辛南安肯定不是個好人,但是忘恩負義之輩這種事情就有些值得商榷了,因為徐楠知道能解救出小玲,完全在於辛南安的那一番電話,只是這個就暫時沒法對耿大彪和花姐講了。
花姐和耿大彪接著和徐楠說了會兒話,便告辭離開了。
徐楠一路將兩人送出警隊,一直送到拐角的路口。
目送花姐和耿大彪離開,徐楠本打算徑直回警隊的,但是忽然有種被盯住的感覺,於是四下瞧了瞧。
車來車往,人行道上皆是行色匆匆的行人,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看著這樣,徐楠就搖搖腦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導致出現了錯覺,於是就笑笑邁著步子往警隊回去了。
在徐楠的身影消失在警隊門口的時候,一個人才緩緩從一個視線死角的拐角走出來,這個人正是從陳媛那裡離開的辛南安。
“還是太嫩啊,傻妞兒!”辛南安看著警隊的方向,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