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櫻桃的動作矯健,翩若驚鴻。
可是最終卻沒能撲倒辛南安的懷裡,辛南安的一隻手抵在白櫻桃的額頭上,於是白櫻桃就不得寸進,大張的懷抱看起來就像一隻大號的肥鴿子。
“誰家的孩子這麼沒記性,記得叔叔我叫辛南安。”辛南安微笑著,然後就微微用力往後一推。
白櫻桃瞬間跌跌撞撞的後退出去,然後一屁墩坐到了地上。
一般的熊孩子要是遭到這樣的對待,肯定就要坐在那裡哭他個六月飛雪的,但是白櫻桃這個小魔女自然不同,沒有哭泣只是大眼睛撲閃了撲閃,然後猛然從地上躍起來惡狠狠的往辛南安身上繼續撲過去說:“我不管,我就要抱你,白大害蟲!”
白櫻桃對學習那種事情沒什麼興趣,但是記憶力並不差,所以白加黑說他是辛南安那一回事她自然是記著的,只是她曉得白加黑是那個喜歡她的,但是辛南安不是,所以她想努力的找回那個記憶裡的白大害蟲。
天真是孩子的一種天性,但是成人很難滿足孩子的這種天真,所以白櫻桃依然沒有抱到辛南安,但是辛南安也沒像方才那樣,只是一閃身躲過白櫻桃的擁抱,然後一隻手提住白櫻桃的脖領,像提小雞一樣將她提起來,然後一步步走向那邊冷眼旁觀的陳媛。
“還沒教育好啊?”辛南安將在半空中張牙舞爪的白櫻桃扔給陳媛。
“至於這麼對一個孩子麼?”陳媛接住被辛南安扔過的白櫻桃,語氣平淡。
辛南安攤攤手:“沒辦法,看到這孩子就想起被你當成傻逼的那段日子,這小火苗一下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那你今天過來是興師問罪的了?”陳媛挑挑眉。
“這倒是沒有,大年初一嘛,適合走親訪友,我在這滬海無親無故想想也就能來見見你,因為不管親仇我們總是有過坦誠相見的露水姻緣嗎!”辛南安一臉的痞笑。
陳媛的眼眉微垂說:“露水姻緣這個詞不妥當,是我玩你而已,咱們現在相見不如不見,那夜該說的都說。”
“那再往前是誰玩誰啊?”辛南安對上陳媛的眼。
兩人對望的視線裡瀰漫著一種冷意。
一旁被辛南安當成小雞一樣對待的白櫻桃先是轉成了憤怒,可是辛南安和陳媛對話的時候將她完完全全的忽略了,於是臉上又掛上委屈! “本來想幫你們和好的,哼!”白櫻桃猛然將兜裡準備好的東西甩出來扔到地上,接著指著白加黑說:“我記著你說的話,你不說我們是仇人了麼,你在這裡給我等著,看我不斬死你!”
說完這一番話,白櫻桃氣鼓鼓的轉身,直接往樓上跑去了。
白櫻桃扔到地上的包裝紙花花綠綠的,一陣風吹過來包裝紙就翻轉了過來,正面是兩個極盡誘惑的半裸男女,上面的六個大字則是很喜感的貴妃夜夜嬌。
辛南安和陳媛對視間的那種冰冷氣場就在這個時候嘩啦啦碎掉了。
“看來她跟你學了不少東西。”辛南安面色古怪。
陳媛不知道白櫻桃從哪弄的這東西,不過這孩子不能用尋常的眼光去看,所以只是斜著看了眼辛南安說:“難道不是當初跟你學的麼?”
“好了,爭這個沒意思,那邊坐坐?”辛南安指了指那邊的長椅。
陳媛沒說話,緊了緊風衣,然後徑直走到那邊坐下。
辛南安走過去挨著陳媛坐下,兩人中間只餘著一絲縫隙。
負距離、零距離和安全距離這三種距離是用來衡量人與人之間關係的,陳媛和辛南安這個距離有些超出兩人現在的關係,所以陳媛略微退後一下審視著辛南安。
“你現在到處搞事,應該是沒空來給我拜年的,我這你能得到的東西我都給了你,不知道你還來找我做什麼?”陳媛開口問。
“沒事不能來給你拜年麼,畢竟老相識了?”辛南安依然沒有正經語調。
“我們都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再說這些廢話就沒有什麼意思。”陳媛點上一根菸,朝著辛南安的臉上吐了口菸圈。
辛南安伸手拂散在臉頰上徘徊的煙霧:“這女孩成了女人就是不一樣,再也沒有以前那樣好哄了,則一句一句的都往心窩子裡戳呢。得了,來見你,除了想見你之外,還是有幾個事想問問你。”
“我未必會回答你。”陳媛說。
辛南安只是一笑,自顧自的問:“何潤髮要出貨的事是真的麼?”
“我有騙你的必要麼?”陳媛反問。
“那你知道他出貨的日子麼?”辛南安接著問。
陳媛沒說話,只是看著辛南安的眼神像是看著個腦殘。
“呦,這眼神,我記得以前看我的目光都是崇拜啊!”辛南安眉毛往上揚了揚說。
“那得是多久以前的事!”陳媛猛然將菸蒂彈出去很遠:“那時我腦殘嗎!”
“看你這悔不當初的話,那有機會的時候怎麼沒弄死我啊?”辛南安一笑。
“你欠我那麼多,我怎麼捨得讓你死掉呢?”陳媛轉過頭看著辛南安,臉孔幾乎要貼上辛南安的面孔,帶些陰森意味的說:“女人的報復從早到晚,我就是要你好好活著,讓你百般痛苦的活著,你得死彌補不了我的恨,只有看著你痛苦我才能歡笑,我一直在等待著你哭不出聲的那天,我發誓你會活到那天,我會見到那天。”
陳媛的眼孔裡充滿怨毒的情緒,姣好的容顏染著戾氣就像地獄裡長出的兩生花。
面對這樣的陳媛,辛南安面孔上的笑意卻越來越盛,然後在陳媛猝不及防間在她的紅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啄。
“說的好像真事一樣。”辛南安站了起來,在陳媛變得有些愣然的面色裡繼續說:“願你美夢成真。”
講完這句,辛南安就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說:“喂,我腦袋裡記著的那個對我說“你去死吧!”的,就是當初我踹了你的時候,你對我說的吧?”
“也許你記差了時候。”陳媛不置可否。
辛南安笑笑,終於轉身走了。
陳媛一直看著辛南安離去的背影,在辛南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裡的時候,她那保持著一種乖戾的面孔才突然的垮掉,然後將腦袋埋在了腿彎裡。
“白大害蟲,跟我決一死戰,看我不斬是你!”就在這個時候,白櫻桃的童音響起來,手中拎著她那把家傳的紅纓刀揮舞著跑過來。
跑回來的白櫻桃左顧右盼沒有看到辛南安,視線就落到了抬頭的陳媛身上,本想問辛南安去哪裡了,但是看著陳媛有些紅的眼圈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說:“陳媽媽,你哭啦?”